如此這般。
在玄一不知道的時候，暗衛們已經鎖定了“目標”，開始行動了。
首先第一步，當然就是要幫那個花魁贖身。
當然，在贖身的時候也要跟她說好，以後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們玄一統領；
不然要她好看。
暗衛們覺得，只要贖身的錢夠，後續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不就是個女人麼？
大不了大家輪流幫玄一統領看着，還能讓她跑了？
這麼一想，暗衛們更是信心百倍。
只是，要給一個花魁贖身，價錢絕對不便宜，他們把錢湊起來都不夠。
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天一的身上。
“嘿嘿，天一統領，事情就是這樣了。”
暗衛們圍着天一，真心實意地懇求：“爲了玄一統領的終身大事，你看……是不是可以幫個忙啊？”
“你放心，等我們有了錢，一定慢慢攢着還給你的。”
天一沉默了好久都沒說話。
他理不清心裡是個怎樣的感受。
這一年多以來，他真的適應得很好了，所有的心思都藏得很好，沒讓任何人看出來。
可那不代表他就沒感覺了啊。
平時跟玄一說起這類話題的時候，他就只能忍着。
而現在，他居然還要出錢幫他“娶媳婦”？
呵，或許，這也是做兄弟的分內事？
“你們說的這件事，我覺得有待商酌。”
心裡雖然難受，但總歸天一還是比較沉穩些，沒被這羣二愣子帶偏。
“等我確定了再說，好麼？”
天一是統領，級別本來就比他們高。
他們來借錢，天一統領還反過來徵求他們的意見。
他們還能有什麼意見呢？當然只能點頭同意。
反正玄一統領都等了半年多了，再耽擱幾天大概也不是啥問題。
過了兩天，天一忙完了手邊的事，偷得半天假期，猶豫半響還是決定去找玄一。
算起來，自從他去了沐七夕的院子，他們就不常見面了。
就算見面，也只是隨便說兩句，好久都沒像以前一樣，一起出去吃飯喝酒了。
“玄一，我聽說……”
譁——
天一心裡想着事，問了暗衛們玄一在哪兒之後，就直接推門進來。
卻正好撞見玄一在洗澡。
而且，更不巧的是，玄一還不是坐着的。
他正站在浴桶裡，拿着瓢往頭上淋水。
以浴桶的高度，啥都遮不住。
“我、我我……抱歉，我先出去。”
猝不及防，天一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臉色立即爆紅，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而和以往不同。
這一次，玄一沒有出聲叫住他，順便開幾句玩笑。
說什麼“大家都是男人，一起洗澡都沒問題，看看怎麼了”的話。
而也是在原地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臉色暈紅，扯過旁邊的帕子圍在了腰上。
那一處不會說謊的地兒，更是非常誠實地立即做出了反應；
昂揚提拔。
只可惜天一太過慌張，啥也沒看清就跑了。
屋裡屋外，隔着一道薄薄的門扉，兩個人的心思出奇地相似；
可就是誰也不說出來，誰也不敢捅破這層紙。
“咳，天一，我穿好了。”
半響後，還是玄一先冷靜了下來，穿好衣服，在屋裡出聲。
天一的臉還在紅着。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改天再來，卻就聽到了玄一的聲音。
“現在離開，會不會更奇怪？”
天一這麼想着，只好硬着頭皮走進去：“你洗澡也不關門的啊，萬一進來的是女子，咋辦？”
“我這地方，哪個女子會沒事跑來啊。”
玄一不在意地回答着，拿着帕子擦頭髮。
天一站在他身後，看他手臂上擡後顯得更加修長挺拔的身姿，心頭嘆了口氣。
看什麼呢？
再看也不會是自己的。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啊？”
玄一沒注意到他的沉默，兀自背對着他問着，把帕子丟到一邊，去拿外衣。
天一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把帕子又拿過來扔給他：“擦乾，頭髮還在滴水呢。”
“噢。”
玄一也沒多說，聽話地接過來又接着擦：“是王爺有事嗎？”
天一撇嘴：“王爺現在跑這邊比我還跑得勤，有事哪需要我傳達啊？”
“天一，怎麼你到現在還是想不通啊？”
玄一皺起眉頭，轉過身來：“王爺喜歡大小姐，大小姐也喜歡王爺，這就夠了啊。”
“我們做侍衛的，除了守護外，哪有資格多嘴啊？”
“再說了，你說的那種女人，標準的大家閨秀，一切以男人爲天，京城中多的是……”
“那種女人，怎配得上王爺？”
不等玄一說完，天一就接過了話，話中多不以爲然。
玄一嘆氣：“天一，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要求太高了？”
“你想要求大家閨秀像大小姐一樣能幹，又要要求大小姐像大家閨秀一樣賢惠，這不是很矛盾嗎？”
“怎麼就矛盾了？”
“能幹和賢惠，咋就不能同時滿足了？”
本來是來找玄一說事情的，結果一說到沐七夕的事，兩人就又爭執了起來。
“當然矛盾啊。”
玄一皺眉，看着天一這樣，他很擔心。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其它事都看得清楚處理妥當的天一，在這件事上就這麼鑽牛角尖。
“像大小姐這樣的女子，註定是要光芒四射的，不可能躲在男人背後。”
“而像你要求的那種賢惠，就勢必要以男人爲天，呆在後院裡等男人回家。”
“你自己仔細想想，這不是矛盾的事嗎？”
“整天呆在後院裡的女人，怎麼會有大小姐的見識和魄力？”
天一張張嘴，無法反駁。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他就是不舒服啊。
或者，他不能接受的，其實是王爺的轉變太大了吧。
不僅沒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沐七夕以王爺爲天，倒是反過來，王爺整天圍着沐七夕轉。
或者，就是因爲心理落差太大，他才無論如何接受不了吧。
“算了，你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是來說這件事的吧？”
玄一也不想每次談到這個事情就把氣氛弄僵，主動轉移了話題。
天一“嗯”了一聲，卻是半響沒說話。
玄一看着他，覺得今天的天一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