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連城,我要回去。”
流沙地離小院並不遠,以百里連城的速度,回來基本上就是分分鐘的事。
但他纔剛抱着沐七夕落下地,沐七夕卻又揪住了他的衣襟,擡起頭皺着眉心,滿眼焦急:“我聽到了,小龍在叫我。”
說是“聽”到,但其實她並沒有真正聽到聲音,而只是一種感覺。
“我心裡很不踏實,總覺得小龍出什麼事了,它在等着我去救它!”
或者,這就是母子連心吧。
可她的這種說法,卻被百里連城否定了:“小龍不是人,沒有你的血脈,怎麼和你血脈相連?”
“而且它不是人,一般情況下不會真正死亡的,你是想得太多了。”
輕輕地把她放在躺椅上,百里連城順手拿過一個枕頭給她墊好後腰:“另外,我剛纔說了,那片流沙地只是一片幻境。”
“從你踏入流沙地開始,就陷入了幻境中,看到的聽到的,可能都是假的。”
頓了一下,他的語氣有些低沉:“包括小龍。”
他知道她很擔心小龍,也十分不想潑她的冷水,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能不跟她解釋清楚。
瞟了一眼跟在後面走進房間的司空岸,百里連城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只不過,這個幻境和平時我們所知的幻境有些不同。”
“一般的幻境,都是針對你心裡的弱點,把這個弱點無限放大,也可以稱之爲,心魔。”
“而那個人弄出來的這個幻境,卻又帶着一部分的真實。”
“你們看到的那些能量種子,其中只有一顆是真的,其它都是幻象,而……”
“不是!”
沐七夕忽然打斷了他的侃侃而談,一隻手撐着躺椅,吃力地想坐起來:“不是幻覺,小龍是真的!”
“它真的在叫我!”
“連城,求求你吧,再帶我回去一次,不然就來不及了!”
小龍出了什麼事,沐七夕不知道;
爲什麼會來不及,沐七夕也不知道。
但她的感覺很真實,很強烈,心裡很慌,從未有過的慌;
導致她連“求求你”都說出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跟百里連城說話,也是第一次用這種無助慌亂又祈求的眼光看着他。
百里連城微愣,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抱她,可視線移到她挺起的大肚子時,他又縮回了手:“你別動了,我回去看看。”
雖然司空岸在這裡,但虛無它們也都在;
而且這個房間四周都是他設下的禁制,他快去快回,這片刻的功夫應該不會有問題。
“不行!”
哪知,沐七夕卻是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袖,急切中身體失去平衡,要不是百里連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差點摔落下地。
“必須我親自去!”
“別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必須我去!”
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心裡也越來越慌,沐七夕甚至急白了臉,一疊聲地催促着:“快呀!連城,我要去!”
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百里連城不再多說,伸手抱起她,正要從窗口飛出去,卻聽天上傳來了七個葫蘆娃咋咋呼呼的聲音。
“小妹!我們找到小龍了!”
“小妹!快救救它哇!”
“小妹!你在哪兒!快出來啊!”
百里連城的反應速度超級快,立即抱着沐七夕倒飛出去,同時把窗口這面牆的禁制拆了一半。
轟——
“哎呦!”
不出他所料,他纔剛退開,七個葫蘆娃就直接撞了進來。
撞倒了牆還不止,還一個個像疊羅漢似地,摔成一堆。
這大概又是司空家的強大血脈在作祟吧。
都吃虧過好幾次了卻仍是學不乖,橫衝直撞的時候七兄弟總是喜歡排成一條直線;
只要第一個摔了,後面的絕對疊羅漢。
而很不幸的是,他們還遇到了百里連城這個壞心的妹夫。
禁制只拆一半,剛好讓他們能撞進來,卻又一個個地撞得頭暈眼花,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小龍!”
沐七夕此刻卻沒那心思管他們,滿眼只看得到被司空暢捧在手心裡,虛弱得快要消失的小龍。
比沐七夕的動作更快,百里連城甩出一條白布,把小龍捲了過來,交到沐七夕手裡。
然後——
砰、砰、砰——
“哎呦!”
“啊!”
“嘶!”
……
七聲連響,七聲慘嚎,七兄弟被百里連城一個接一個地摔到了院子裡;
還十分準確地,每個都是臉先着地。
聽那聲音和慘嚎,絕對摔成七個豬頭無疑。
而被他們撞壞了的牆,在百里連城的土元力控制下,迅速恢復原狀,順便連禁制也一起恢復。
就好像那個七個葫蘆娃只是專程撞進來送小龍似的。
司空岸站在旁邊,再一次親眼目睹七兄弟的脫線和逗逼,簡直想捂臉。
幸好他現在戴着面具,沒人看得到他臉上的尷尬。
“司空”這個姓氏,有時候真的讓人很囧啊……
“媽咪,小龍回來了,對不起。”
虛弱的小龍被沐七夕捧在手心裡,很努力地想抱住她的手指,只可惜它現在一動都動不了了。
可它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忙着認錯。
沐七夕一陣難受,眼裡浮出淚花:“別說那些了,小龍,我要怎麼救你?”
“媽咪別擔心,只要把我放進倉庫裡就行。”
如果小龍還能有表情的話,現在一定是扯開嘴脣露出一個最純真的笑容。
語調也十分歡快:“只要在媽咪身邊,我就不會有事的。”
它的運氣很好,在快要消失的時候被舅舅們發現,及時送來了媽咪這裡;
只要有媽咪在,它就會沒事的。
“好,你還需要什麼,儘管告訴我。”
沐七夕點頭,忙不迭地把它送進了倉庫,還把小叮也扔進去照顧着。
仔細感應,確定小龍是真的沒有致命危險了,沐七夕的心才漸漸地安穩下來,看向司空岸:“我們談談吧。”
拍着百里連城的胸膛,示意他把她放下,沐七夕看了一眼窗外,看到七個葫蘆娃哀叫着爬起來,並沒有大礙,便也沒再多問。
嘴巴里還在對司空岸說:“不過,在商談之前,我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這應該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