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姑娘舞技超羣,剛纔在下已經見識過了。聽聞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可否讓在下開開眼界?”梓瑜溫和地說道。
茉莉莞爾一笑,也不推辭,喚來丫鬟搬來書桌,拿來筆墨紙硯,便提筆開始作畫。
“看見沒有,這纔是青樓女子應該有的樣子,蕊香閣那些姑娘,我都分不清她們是江湖賣藝的還是青樓賣身的。”梓瑜喝着茶,不滿地說道。
王若知略帶不服氣地說道:“我覺得那樣挺好的,至少每次我去,都沒有姑娘往我身上撲,這邀月樓裡的姑娘,都要掛男人身上了。”
“青樓的姑娘不掛男人身上,難不成還得男人去伺候她們麼?”梓瑜越說越來氣。
“可是皇……哥哥說,青樓就是讓姑娘們脫衣服的地方,脫衣服可不就得讓人伺候麼。”王若知忽然想起進門前梓瑜的叮囑,連忙改口,好險,差點就叫了皇帝哥哥了。
“那是家裡有下人伺候的,才需要。青樓姑娘哪需要這種。”梓瑜忽覺說得好累。
“姑娘們也有丫鬟伺候呀,並沒有什麼不同。”王若知認真說道。
梓瑜覺得自己氣得想吐血,但王若知的歪理自己又無從反駁。正在鬱悶時,那邊廂的茉莉“噗嗤”一笑,拿了剛畫好的畫,款款走來道:“二位感情真好,茉莉特作此畫,贈與二位,願二位情比金堅、白頭偕老。”
梓瑜接過茉莉的畫,只見上面畫着園中賞月的一男一女,女子穿着男裝,但胸前微微隆起,仰頭看着月亮,一臉開心;男子戴着面具遮住半邊臉,但眼睛卻看着女子,嘴角微翹,一臉寵溺。留白處還工整地寫着:“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梓瑜笑着讚許道:“茉莉姑娘的畫技和書法果真非同凡響,在下望塵莫及啊。”
茉莉微微福了一福,說道:“過獎了。”
梓瑜想了一瞬,便摘下了王若知的面具,問道:“茉莉姑娘覺得這位公子樣貌如何?”
茉莉擡頭看了一眼,便被震住了,明明是俊美非凡的樣貌,卻有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將容貌帶來的攻擊性完全弱化了,再加上略帶懵懂的眼神,周身散發出了一股溫柔的氣息,饒是閱人無數的茉莉,也看得移不開眼,直到王若知皺了皺眉眉頭,低頭喝茶時,才堪堪回過神來。
“公子樣貌如上神下凡,不是茉莉這等俗人可以品鑑的。”茉莉略帶慌亂地說道。
“哈,不用這麼慌張,你只需說,這位公子,在京城美男榜上,能排第幾?”梓瑜笑着問道。
“應是榜首無疑。”茉莉篤定地說道。
“好,好,好。”梓瑜連說三個好,心中越發想要挖茉莉去蕊香閣,畢竟,一個審美正常的京城花魁,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想想蕊香閣那個所謂的花魁,自身樣貌只有中上水平不說,還覺得睿王長相一般,這次站隊居然選了戴着面具的衛三,真是讓人心塞不已。
“茉莉姑娘,夜已經深了,在下有話就直說了。”梓瑜示意茉莉坐下說話,“我二人爲京城蕊香閣的老闆,那蕊香閣什麼情況,相信茉莉姑娘也早有耳聞。此次我二人有心整頓,但苦於沒有拿得出手的姑娘。在下覺得,要重振蕊香閣,這頭牌的位子,非茉莉姑娘莫屬,不知道姑娘可有心轉投蕊香閣?”
茉莉顯然吃了一驚,稍稍定神,便急急地小聲說道:“姑娘切莫隨意透露身份,門口‘同行勿進’的牌子姑娘沒看見麼,萬一被媽媽知道了,只怕二位今日輕易不得脫身了。”
梓瑜微微頷首,接下了茉莉的好意。
茉莉見梓瑜會意,便坐下說道:“姑娘有所不知,茉莉十歲便來了邀月樓,從小由媽媽養大,雖說她在教導上頗爲嚴格,但至少於我有養育之恩。而且,這青樓女子除從良外,不得離開所在青樓,是我們這行不成文的規矩。還請二位不要爲難茉莉。”
梓瑜聞言繼續勸道:“茉莉姑娘,我蕊香閣,跟姑娘們是五五分成,比起邀月樓的一九分成,這收入多了多少,相信你心裡也有數。青樓女子,哪個不想多攢點錢給自己贖身,這蕊香閣和邀月樓比,哪個更早能爲自己贖身,相信你也清楚。”
茉莉低頭說道:“非我不願,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身體是你自己的,怎麼會身不由己呢?”一旁的王若知突然問道。
梓瑜一聽就知道王若知缺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正想糊弄過去,卻不想茉莉以爲王若知是真心提問,小聲答道:“賣身契在媽媽那,並無自由可言。”
“賣身契拿回來,不就可以了嗎?”王若知接着說道。
茉莉無奈地說道:“現在的茉莉,並無能力拿回賣身契。”
一旁的梓瑜卻被王若知一語點醒,這挖人實在麻煩,不如自己直接買走,到時候讓茉莉去蕊香閣當頭牌,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心下有了主意,梓瑜便哈哈大笑起來,扭頭對茉莉說道:“我將你的賣身契取來可好?我蕊香閣也不是刻薄之地,只要你在蕊香閣待滿五年,這賣身契就送於你,再去幫你消了賤籍,日後你便可以自由地生活,如何?”
茉莉一聽,當下就動了心,只消五年就可重獲自由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但自己在邀月樓也已經八年了,說要給自己贖身的恩客每月都有好幾個,可也沒見誰成功過,據說媽媽的開價都夠買下整個邀月樓了,那些恩客問完價格就紛紛退縮了。是以茉莉略帶失落地說道:“媽媽的開價,恐怕二位承受不起。”
“這……就要看茉莉姑娘肯不肯配合了。”梓瑜一臉神秘說道:“一個花魁娘子自然值十萬兩黃金,但一個失了容貌的青樓女子,可不值這個數。”
茉莉當下就明白了梓瑜的計劃,只是這臉是自己日後吃飯的仰仗,若失了這臉,萬一這次買賣不成,自己日後可就只能流落街頭乞討了。
梓瑜看出了茉莉的顧慮,湊近了說道:“我家有一種祖傳的毒,抹於臉上之後,整張臉便會坑坑窪窪,如毀容一般。但只消抹上解毒劑,便會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