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澤腳步一頓,正欲射殺喊叫之人,忽聽城內城外同時響起了喧鬧聲,大喊着有人貪生怕死,趁夜逃跑。
“該死的!定是那朱景鴻早有預謀!如此大張旗鼓,只怕北境軍會軍心不穩啊!”上官雲澤恨恨地說道。
“王上,快走吧!”雲一急促地說道,“爲今之計,唯有屬下回去假扮您,才能暫時穩定軍心。”
“可一旦本王回到北境,開始和談後,將士們就會知道你是假扮的了,到時……只怕會對你不利。”上官雲澤有些擔憂地說道。一方面,他自是知道雲一的做法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既能安撫將士,又能讓自己脫身。但另一方面,沿途少了雲一的保護,自己成功到達北境的可能性便減少了一些,兩者各有利弊,讓人很難做出選擇。
“無妨,到時屬下再趁亂逃跑即可。王上快走吧!”雲一說完,衝上官雲澤行了個禮,便回身往城牆方向跑去。
上官雲澤剛要開口,便見雲一已經跑遠,只得收起了想說的話,急匆匆地往北境趕去。
雲一剛回到書房,寧歸便到了門口:“啓稟王上,城中謠傳王上出逃,將士們人心惶惶。末將斗膽請王上前去穩定軍心。”
雲一在房內急切地思考着該怎麼辦。門外的寧歸見房中沒有反應,心中沒底,低聲問道:“王上,您還好吧?”說罷,便欲推門而入。
雲一情急之下,隨手抓起了一旁的毛巾,悶住嘴說道:“稍等,容本王更衣。”
寧歸聞言,只得強壓着心中的好奇,在書房外等候。
雲一看着手中的毛巾,忽然心生一計,毫不猶豫地拿着銅鏡,走到水盆前,對着自己臉上劃了一道。隨即用紗布將自己整張臉纏繞起來,換上盔甲,戴上頭盔,乍一看,還真區分不出來是不是真的北境王。
“進來吧。”雲一一邊找面具,一邊說道。
寧歸一進屋,就看到了穿着盔甲、背對着自己的上官雲澤,急忙半跪着說道:“王上,軍營發生騷亂,還請王上前去穩定軍心,否則,恐引發譁變。”
雲一轉過身,儘量模仿北境王的語氣,說道:“若他們看到一個受了傷的王上,軍心還會穩固嗎?”
寧歸擡頭,看到了北境王臉上的紗布,一側的臉頰上,還隱約滲出來一些血跡,不禁愣住了:“王上……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雲一特意在嘴部多纏了點紗布,將嘴悶了個嚴實,這樣一來,即便聲音有些許不相似,也不會引起懷疑。
“大樂派了刺客來。”雲一沉聲說道,“幸虧雲一拼死保護,否則本王現在怕是不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城內那些謠言,也是大樂的刺客散播的,真是欺人太甚!”
“原來如此,難怪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傳聞。若被大樂的刺客得手,王上便不能出去見人了,這樣一來,將士們便會更加不安,若軍隊譁變,進而發現王上已經被刺殺,我北境豈不是從此一蹶不振?真是好毒的手段啊!”寧歸自顧自地說道。
雲一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隨口胡謅的事情,居然被寧歸補充地如此高深莫測,這個寧歸,還真是個人才啊!
雲一戴上面具,將紗布完全遮蓋起來,只露出了眼睛和額頭,說道:“走吧,隨本王一起去看看。”
兩人來到城中的廣場上,這裡本來是供落霞城的百姓看戲休閒所用,如今卻熙熙攘攘地聚集了大批士兵,都一臉不安地交談着。
雲一思考了片刻,走上了廣場中間的戲臺,朗聲說道:“衆位北境的英雄們,這幾日辛苦大家了!”
衆人認得盔甲,知道是王上來了,紛紛住了嘴。
“本王剛剛知悉,有人謠傳本王出逃,妄圖擾亂軍心。此事本王已讓寧將軍派人調查,一旦查出是誰,軍法處置!”雲一鏗鏘有力地說道。
“王上爲何戴着面具?”人羣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將衆人的目光聚焦到了“北境王”的面具之上。衆人看清了面具後,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這盔甲確實是王上的沒錯,但臉卻遮住了,這人到底是不是王上,很難說啊。
雲一望着交頭接耳的將士們,思索了片刻,擡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厚實的紗布。將士們見狀,倒吸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一伸了伸手,示意衆人安靜,隨即說道:“剛纔大樂的刺客到了本王的房中,意欲刺殺本王。幸得暗衛拼死保護,才保全了性命。隨即,本王趁夜出逃的傳聞便在城中傳播開來。這其中的緣由,相信本王不說,大家也能猜到吧。”
衆人聞言,表情紛紛凝重了起來,心道好險,差點就中了敵人的奸計了。
雲一見衆人安靜下來,便趁熱打鐵地說道:“請大家放心,不論何時,本王都與你們同在!”
將士們聞言,心下動容,紛紛跪地喊道:“誓死效忠王上!”
雲一處理完一切,疲憊地回到了書房,不料卻在屋裡,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雲侍衛的易容術,真是簡單粗暴啊。”朱景鴻端坐在房中,不緊不慢地說道。
雲一剛要喊出聲,便感覺到一把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雲一沉聲問道,據他所知,不管是東萊還是大樂,能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屈指可數,而這些人,此時都不應該出現在落霞城中!
“白天我們還見過面的,雲侍衛的記性看來不怎麼好。”衛三握着刀,緩緩移動到了雲一的身側。雲一認出了“蒙珏”的臉,想起了白日裡王上說的易容術,微皺着眉不說話。
“雲侍衛,北境王已經棄你們而去了,爲何還要幫他遮掩?”朱景鴻開門見山地說道。
雲一梗着脖子說道:“王上回北境是爲了在和談的時候不必受制於人,並不是棄我們而去。”
“如此站不住腳的理由,你也相信嗎?”朱景鴻輕笑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