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知有些呆愣地看着孫大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梓瑜聽罷,不由分說地撲到了王若知身上,喜極而泣。
“我是沒事了嗎?這些血都不是我的?我只是傷了腿?”王若知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事了沒事了,孫大夫說了,能長命百歲呢。”梓瑜趴在王若知胸口,一邊哭一邊說道。
“所以還能看着懷瑜長大成人,你也不用改嫁了?”王若知逐漸反應了過來,有些欣喜地問道。
梓瑜知道王若知沒事了,便十分放心地捶了他一拳,道:“瞎說什麼,我怎麼會改嫁。就算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一定會帶着懷瑜好好生活下去的。”
“嘿嘿嘿嘿,真好。”劫後餘生的王若知此時纔算真正放下心來,憨憨地笑着。梓瑜擡頭在王若知臉上親了一口,兩個人能平安地活着,真好啊。
“王妃,王爺的腿,還是儘早醫治比較好。”孫大夫等了一會,見王爺和王妃一直忙着卿卿我我,便上前催促,畢竟,這斷腿越早治療越好。
梓瑜聞言急忙退開,讓人將王若知擡上擔架,目送他離開。
“不一起去嗎?”不知何時出現在梓瑜身後的冶爾,坐在輪椅上,輕聲問道。
梓瑜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恨恨地說道:“既然上官雲澤送上門來了,自然要先去把仇報了。”
冶爾聞言點了點頭,道:“新的毒藥已經送到了,我昨日聽說睿王被埋之後,緊急叫人去冬寧城取了來,一會你可以帶上。此毒雖然見效很快,但不會馬上致死,十二個時辰內服下毒藥便可安然無恙,解藥我備好了,到時會命人送到戰場上的。”
“你怎知我會大開殺戒?”梓瑜扭頭問道。
“若被埋的是景鴻,我恐怕現在已經給上官雲澤下完毒了。”冶爾波瀾不驚地說道。
梓瑜會心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朱景鴻起初是不同意梓瑜上戰場的,但梓瑜將“俘虜換公主”的事重提了一遍,直言王懷翊有意拿此事爲難睿王和朱家。又說了此次王若知遇險,自己得去報仇。還再三保證自己只是軍師而已,會安安分分在馬車裡呆着。如此,朱景鴻才勉強答應了,畢竟妹妹在戰事上的能力確實強於自己,若是個男兒身,這次的武狀元恐怕輪不到自己了。
梓瑜本想換個盔甲上陣,但實在沒有合適的盔甲可以遮蓋住那隆起的小腹,索性穿了一件黑色斗篷,將自己整個罩起來,梳了一個英氣的男式髮髻,坐着四面只有低矮圍欄的馬車,上了戰場。
到達雁歸城的上官雲澤一眼就看到了梓瑜,笑着說道:“這大樂真是人才凋零,居然讓身懷六甲的睿王妃來上陣殺敵,這是仗着本王爲人仁慈,不對老弱病殘下手而有意爲之嗎?”
梓瑜聞言,也不再顧及雙方顏面,徑直回道:“早就聽說北境王得了一種絕症,本妃還一直不信,如今見到真人了,才知道傳言誠不欺我啊!”
“睿王妃休要信口雌黃!”上官雲澤厲聲說道。
“哈哈哈,北境王這是諱疾忌醫嗎?也對,這種絕症的病症本來就是如此,明明已經病入膏肓了,卻還覺得自己身體好得很。”梓瑜掛着嘲諷地笑容說道。
“那你說,本王得的,是何絕症?”上官雲澤壓着怒火,正色問道。
梓瑜微微一笑,說道:“這病啊,得者不易察覺,但周圍人都能馬上發現,可就算告訴患者,患者也會覺得是周圍人有病,而不是自己有病。哦,對了,這病的名字,叫‘不要臉’!”
“哈哈哈哈!”大樂將士聞言,都放肆地大笑起來,搞了半天,王妃只是在罵北境王不要臉而已,看北境王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好像自己真得了什麼病一樣,真是太好笑了。
“睿王妃,今日本王前來,只是來看看雁歸城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本王一片好意,你卻如此戲耍本王,是想讓得之不易的和平毀於一旦嗎?”上官雲澤咬着牙說道。
“哦?得之不易的和平嗎?北境王的意思是,這些炸藥,都是自己出現在雁歸城的?也是自己點燃引爆的?如今這一片狼藉的景象,出乎了您的意料?看來,你還真是病得不輕,趕緊回去養病吧,別出來丟人現眼了。”梓瑜毫不留情地說道。
“睿王妃!你若再這樣說話,休怪本王無情!”上官雲澤怒吼道。
“怎麼個無情法?立即帶兵攻城嗎?這應該是你本來的打算,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梓瑜疾言厲色地說道,“今日正好,你若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睿王的仇,不能不報!”
“哎呀呀,可是睿王出了什麼事?睿王妃莫要着急,若能幫上忙,本王一定義不容辭。就算最後實在無能爲力,本王也可以幫你物色好人家,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上官雲澤假惺惺地說道。
梓瑜拿起了放在一旁弓箭,果斷地朝上官雲澤射出了一箭。上官雲澤急忙避開,箭矢堪堪擦過臉頰,若再偏一點,恐怕就得破相了。
“朱梓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別忘了,今日本王帶了五萬兵馬來,你可只有三萬!不要逼本王動手!”上官雲澤怒氣衝衝地盯着梓瑜說道。
“你本來不就打算,在此處消耗我們方兵力並奪回雁歸城麼?好爲你下一步奪取冬寧城創造條件。”梓瑜一邊搭起第二支箭,一邊說道。
“睿王妃,看來本王今日留你不得了。如此聰明的女人,既然不能成爲本王的王后,那就應該毀滅。”上官雲澤一邊說着,一邊朝梓瑜拉開了弓,待梓瑜射出第二箭時,也射出了一箭。兩支箭在空中相撞,雙雙落地。
上官雲澤得意地看着梓瑜,說道:“王妃如此聰慧,相信已經推算過今日的結果了,怎麼樣,是主動投降少點傷亡呢,還是要拼個你死我活?”
梓瑜輕哼一聲,說道:“得知北境在雁歸城埋了大量的炸藥並引爆後,我確實預料到了今日的情形,也覺得勝算並不大。但得知睿王被埋後,我又重新推算了今日的情形,結果完全不一樣。”
“哦?有何不同?”上官雲澤不甚在意地問道。
梓瑜站起了身,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我要你五萬北境士兵,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