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馬追趕,眼見距離漸漸縮小,衛三卻突然勒馬停下,隨即調轉馬頭,狂奔起來。
朱景鴻焦急地問道:“怎麼不追了?”
衛三無奈地說道:“北境的軍隊前來接應了,再追下去,只怕我們今日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朱景鴻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遠處出現了許多騎兵,上官雲澤和寧歸的身影瞬間就淹沒在了騎兵隊伍裡。朱景鴻自知今日救不了上官冶爾,惱怒的捶了自己一拳,便任由衛三帶着自己回了冬寧城。
到了冬寧城,朱景鴻心急火燎地去了書房,攤開地形圖全神貫注地看着。
衛三匆匆跟了進來,試探着問道:“可是要改作戰方案?”
朱景鴻點了點頭道:“今日上官雲澤發現了我對上官冶爾的情義,以他的個性,必定會加以利用。說不得,明日在陣前被燒死的,就是冶爾。”
衛三心中驚了一下,略帶痛惜地說道:“還是沒藏住嗎?”
朱景鴻嘆了口氣道:“她鮮血淋漓地倒在我懷裡,那個瞬間,感覺什麼功名利祿、國仇家恨都不重要了。可惜我武功不濟,還是沒能救下她。”說完,用力捶了一拳桌子。
衛三仔細看着地形圖,說道:“若要取勝,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上官冶爾這個威脅,該如何去除?”
朱景鴻想了想,開門喚道:“來人,去把孫大人請來,就說有十萬火急之事需要商量。”
不一會,在睡夢中被叫醒的孫大人匆匆而來:“朱副將,不知深夜喚老夫前來,所爲何事?”
朱景鴻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本《黃帝內經》,翻到人體穴位的那頁,問道:“孫大人,我曾在書上看過,在心臟附近,有一處地方,即便被箭射中,也能活命,可是真的?”
孫大夫略一思付,說道:“確有其事。在中脘穴左右一寸的範圍內,都非要害部位。但只是左右而已,若上下偏移,哪怕是一分一毫,都有可能傷及要害。”
朱景鴻拉開衣服,露出了胸膛,問道:“孫大夫可否告訴在下,具體是哪個部位?”
孫大夫伸手劃了一條短線,道:“就是這裡,不知朱副將問這個有何用?”
“救人。”朱景鴻自己又來回劃了幾下,才穿好衣服,“深夜還勞煩孫大夫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還請孫大夫海涵。”
孫大夫回了個禮道:“無妨,只要是對戰局有利,深夜起一次身又何妨。不過,老夫在這要多說一句,可以左右偏移,但切記不能上下偏移啊。”
朱景鴻拱手道:“景鴻記下了,多謝孫大夫。”
待孫大夫走了,衛三有些吃驚地上前問道:“你想假裝射殺上官冶爾?”
朱景鴻點了點頭道:“沒錯,與其讓上官雲澤折磨她,我直接射殺她,豈不是更好?”
“但是這位置這麼精準,你要射準,恐怕很難啊。而且上官冶爾是個大活人,還可能會移動,這樣做太冒險了吧?”衛三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特製的箭。”朱景鴻說着,提筆在紙上畫了起來,“箭頭不能用常規的鐵頭,需要那種沒有倒刺的頭。同時,要削得極細,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傷及其他。最後,在箭頭上要塗上止血藥、麻醉藥和蒙汗藥,確保冶爾被射中之後能馬上昏過去,還能減少疼痛和傷害。”
衛三擔憂地說道:“這些都好辦,唯一難辦的是,誰來射出這一箭。”
“我自己來。”朱景鴻堅定地說道。
衛三想了想,便不再勸了,若換了是小南,自己應該也會如此選擇。
“制箭一事便交給我吧,你再仔細想想剛纔我們討論的作戰方案,看看有沒有什麼沒有考慮到的地方。”衛三說完,便拱了拱手出門了。
朱景鴻蹙眉看着地形圖,將整個戰況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調整了一些小細節,隨即便讓人將新的作戰方案傳令下去,等着第二天跟上官雲澤決一勝負。
及至天亮,衛三和小南同時前來,衛三遞上了三支箭,道:“做了三支,你看看哪支符合你的心意。”
朱景鴻仔細看了看,掂量了一下,最終選了一支跟普通箭重量相當的箭,收入了自己的箭囊中。
“軟筋散提前送到了,是否要帶上戰場?”小南詢問道。
朱景鴻想了想,說道:“全帶上。”
及至日上三竿,北境王的軍隊纔來到冬寧城下,打頭的果然是綁着上官冶爾的高臺車。
朱景鴻也不囉嗦,開了城門前去迎戰,待大軍停下後,他又往前多走了幾步,以便可以更靠近上官冶爾一些。
“朱副將,你的女人,我給你送回來了。”上官雲澤陰陽怪氣地說道。
朱景鴻看着身上血跡斑斑的上官冶爾,顯然已經被用過刑了。但如今的情形,他只能強忍着心痛,朗聲說道:“北境王怕是老糊塗了吧,這是你北境的公主,怎麼會是我的女人呢?”
上官雲澤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可就動手了,畢竟她是北境的公主,竟然妄圖投奔敵國將領,只這一條,便足夠千刀萬剮了。”
說罷,上官雲澤提劍上了高臺,對上官冶爾說道:“本王說過,你若逃跑,便挑斷你的腳筋。昨日你居然敢逃跑,就別怪王兄心狠手辣了。”說罷,利落地挑斷了上官冶爾的腳筋。
上官冶爾淒厲地叫着,淚水和汗水不住得往下滴,看得朱景鴻心如刀割。
“上官雲澤,這是你的家務事,何必在此浪費幾萬將士的時間呢,不如,本將幫你一把。”朱景鴻說完,便拉開弓,射出了兩支箭。
上官雲澤急忙躲避,只見兩支箭應聲射入了上官冶爾的手臂,將她訂在了身後的十字架上。
上官雲澤繞道了上官冶爾身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景鴻射的箭,隨即大笑道:“朱副將真是好箭法,居然能只射衣服不射肉,本王佩服佩服啊!”
正說着,又一支箭呼嘯而來,上官冶爾悶哼一聲,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