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烈驚鴻處理完明國太后的喪禮, 已經是來年的三月,他離開明京前,還肅清了明國的朝堂, 務必使他的追妻之路沒有絲毫阻礙。
於是, 等烈驚鴻的御駕抵達秦京時, 他已經離開秦京有半年多時間。
半年時間, 足以物是人非。
烈驚鴻是以明國陛下的身份來秦京, 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秦川哪怕不想看見烈驚鴻,也還是命禮部籌備了宴席招待遠道而來的明國陛下烈驚鴻。
當初烈驚鴻惹怒了秦川之後, 立刻離開了秦京,秦川找不到烈驚鴻, 只能拿滿朝文武撒氣。
時隔半年有餘, 那件事已經激不起秦川內心的怒氣, 他帶着假面,在宴席上語笑晏晏的招待烈驚鴻。
烈驚鴻之所以急着來秦京, 是因爲秦川今年就要滿十八,明國律例,男子十八而冠,所以今年秦川就要及冠了。
通常秦川這個年紀的皇室子弟,早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孩子都有了, 哪兒還會連個妾都沒有?
秦川登基半年多, 朝臣不止一次的湊請皇上選秀充裕後宮。
但卻一次次被秦川無理由的駁回。
秦川的做法比秦洛還要粗暴直接, 他根本不給朝臣理由, 也不肯選秀充裕後宮, 便是不願冊封皇后,他都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可想而知, 秦國滿朝文武對這位新帝的怨氣都能脫離那些人而化爲厲鬼了。
烈驚鴻當然也看得出來秦國那些臣子的不安分,自發現秦洛跟張筠張大人離開秦京遊山玩水去之後,那些被秦洛放過的害蟲又開始在朝堂上作威作福。
但是烈驚鴻可以預見,那羣人的壽命已經不長久了。
半年不見秦川,甫一見秦川的面,他都差點忍不住這是那個姿容絕色的美少年。
宴席過後,烈驚鴻找了藉口跟着秦川去了御書房。
把御書房近身伺候的人都支出去後,烈驚鴻就再不收斂自己的本性,大喇喇的拽着秦川坐在御座上,秦川不會武功,想跟烈驚鴻對抗簡直是做夢……
秦川掙脫不開,臉色一黑,低聲呵斥,“放開!”
“半年不見,寶貝兒變了好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烈驚鴻完全把秦川的怒氣視而不見,那怒喝的話也當做耳旁風。
秦川被調戲了,臉色更加難看,掙扎的力氣也加大了幾分,但在烈驚鴻手下,那點子力氣完全不夠看。
“烈驚鴻,這裡是秦京,不是明京,你敢……”話沒說完,秦川就覺得身體騰空了,眼前一晃,已經被烈驚鴻攔腰抱了起來,“寶貝兒你這還是沒受到教訓啊,在我面前這麼囂張,是忘了那次的感覺了嗎?那我還真是失職啊。”
秦川一直極力忘記那件事,這次被烈驚鴻挖了傷疤,更加的憤怒了,“烈驚鴻,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叫人了!”
烈驚鴻輕輕一笑,輕車熟路的帶着秦川去了甘泉宮。
察覺到烈驚鴻意圖的秦川扯開嗓子就要叫人,卻被烈驚鴻點了啞穴。
“寶貝兒,半年了,我好想你……”頂着秦川吃人的目光,烈驚鴻含笑道,“如果你小叔還在秦京,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可惜他不在……”
秦川聽出了烈驚鴻的意思,認命的閉上眼睛。
次日,秦川這個日日勤政的新帝缺了早朝。
對外的藉口是酒喝多了,身體不適。
烈驚鴻早上並未離開甘泉宮,進了寢殿要服侍秦川更衣上早朝的宮女內侍們親眼目睹明國那位陛下從自家陛下的龍牀上下來,氣色好得不得了,幔帳內毫無動靜,去依稀能看見一個影子——那是他們陛下!!
烈驚鴻拿輪迴殿秘製的控制人的藥物給這些近身伺候秦川的人喂下,笑得十分溫和,“只要你們乖乖的不說出去,性命無憂,倘若自己想作死……那就別怪我免費送你們去城外的亂葬崗永久定居。”
宮女內侍們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打了個寒噤,膽寒的應是。
等這些宮女內侍被烈驚鴻打發走了,幔帳裡的人拿起金絲軟枕就砸向烈驚鴻。
烈驚鴻只擡手就接住了往他臉上砸的軟枕,笑眯眯的掀開幔帳坐在榻邊,看着因憤怒而氣紅了臉的秦川,只覺得一陣氣血翻涌。
但他知道他折騰了秦川一夜,再來怕是就真的觸及了秦川的底線,此刻也便不去撩撥他。
“我知道你不高興,不過這也是辦法的事兒,我是不會同意你娶個女人做妻子的,”烈驚鴻柔聲道,一邊伸手去勾起秦川鬢邊柔軟的黑髮,“旁人都道你開始變得像個真正的皇帝,實則不然,你其實還是那個秦川,只是壓力太大,逼迫你不得不改變而已。”
秦川垂下眼瞼,沉默了。
烈驚鴻輕撫秦川的臉頰,道,“這樣不好嗎?你我聯手,還怕治不了那些國賊祿鬼?”
“如今,也就你還待我如初。”秦川啞着聲音道。
秦川苦澀的發現,在烈驚鴻面前,他的真面目竟然從未掩飾過。
這也是代表,他從未真的防備烈驚鴻,烈驚鴻那麼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防備只是流於表面,而非內心真實想法?
也難怪烈驚鴻昨夜不管不顧就壓了他。
想到昨夜的事情,秦川的臉色又黑了。
這個傢伙,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都會想那種亂七八糟的事兒嗎?
“不是我待你如初,而是你本來就沒有變,”烈驚鴻伸手擁住了秦川,“其實你心裡也是有我的吧?雖然你一直都不肯承認,我也明白男男交合違揹人倫,但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放手,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抓住的,哪怕讓我失去一切,我都不會放手,你明白嗎?”
“爲什麼你一直說我沒有變?”秦川擡頭去看烈驚鴻。
烈驚鴻笑了,“表面來看,你確實變了很多,但那只是流露於外的表象而已,你的本質還是那個心思純善的秦川,你還是心懷天下,還是厭惡國賊祿鬼,還是那麼口是心非。”
“你才口是心非!”秦川臉色再次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