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沒有記錯,”雲幽漣有些心疼的看着秦川,“早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 當初我帶你逃出東宮後便直接送你去洛叔叔那裡纔好, 否則也不會生出這麼多事兒。”
“你若那麼做, 也未必是好事。”段辰突然開口接過雲幽漣的話茬。
不顧雲幽漣惡狠狠瞪着他的眼神, 段辰看着秦川道, “秦川自東宮出來後就病了,鬧到秦國文武百官面前,於他聲名有礙, 到時候怕是皇太孫之位也會不保,那時他畢竟年幼, 百官不會服他。”
雲幽漣啞然。
在場的人只有烈天鴻不清楚段辰那番話的含義, 烈驚鴻與秦川、雲幽漣三人倒是清楚的很。
癡傻被列爲殘疾, 而殘疾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秦川並非唯一繼承皇位的人選, 那樣的情況下自然地位不穩。
段辰之所以沒在這裡直言秦川癡傻三年,便是因爲烈天鴻在場的緣故。
烈驚鴻早就自己查到了,秦川的癡傻病被雲幽漣二人瞞得死死的,不是勢力極大的人,是查不到的。
畢竟秦川從離開秦京就失蹤了, 沒人能找到秦川的蹤跡。
自然也就不會將癡傻的秦川跟秦國皇太孫相提並論。
“諸位, 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哪裡?”烈天鴻被一再無視, 心裡也有些不滿。
可是雲幽漣等人透出的隻字片語讓他腦海思緒翻騰。
他的兄長怎麼就那麼好命, 柳家逼一個美貌少年嫁給他, 居然都變成秦國失蹤的皇太孫。
他當然可以將烈驚鴻的王妃是個男人的消息透露出去讓烈驚鴻沒臉,但更大的可能是得罪秦國。
他哪裡敢捋虎鬚?得罪秦洛, 那不是作死嗎?
他不但不能說出秦川是男兒身的事實,還要百般爲秦川遮掩身份。
否則一旦透露出去,明國與秦國這麼多年的友好關係便會直接破裂。
畢竟秦川是秦國的皇位繼承人,逼他男兒身替嫁,那就是侮辱整個秦國皇室。
烈天鴻當然不是傻子,這會兒早就看出今天這齣戲是他那好哥哥自導自演的,爲的就是警告他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否則很難說他這個哥哥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畢竟烈驚鴻手中還有一道先帝遺旨,可以廢了他這個皇帝。
想到那道先帝遺旨,烈天鴻就覺得心口有一團火燒得他心裡煩躁不已。
憑什麼?他也是嫡子,就憑大哥佔了嫡長的位份,就要比他夠資格嗎?他不服,一直都不服,用盡手段得到皇位,可依舊還是被兄長壓了一頭,他如何服氣?
“明國陛下,秦川的身份我想你已經知曉,我不希望太孫殿下的身份透露出去,希望你不要自掘墳墓。”雲幽漣用蔑視的眼神掃了烈天鴻一眼,便拉着秦川走出御書房。
烈天鴻差點被雲幽漣這句話氣的昇天。
雲幽漣是隱世家族雲氏的少主,家族的底蘊比之秦國皇室也不遑多讓,然而云氏歷代都不曾入朝爲官,除了在民間創辦了數十書院,得到廣大學子的愛戴之外,在國朝上並無多大的權利。
當然,這並不是說雲氏在國朝沒有權利就代表會被人欺辱。
恰恰相反,敢跟雲氏作對的勢力很少,便是自稱炎帝后代的姜氏,想要對上雲氏,也是以卵擊石。
更何況自從雲氏這代的家主嫡親妹妹嫁給了前太子秦浩後,雲氏有些子弟還參加了科舉入朝爲官,爲的就是給前太子妃撐腰,結果誰曾想太子沒登基就先被幹掉了,連帶幹掉的還有太子妃雲氏。
可以說秦國先帝的四子之所以會死的那麼快,就是因爲殺了太子妃雲氏。
秦國皇室雖然枝繁葉茂,勢力龐大,但畢竟有內鬥,與雲氏不同。
雲氏嫡枝管着旁支,權利十分集中,且十分團結。
換句話說雲氏若想問鼎天下,絕對一呼百應。
所以面對這位雲氏的少主,烈天鴻即便貴爲明國天子,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雲幽漣明目張膽的帶着秦川離開。
烈驚鴻想攔住,但卻沒有理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雲幽漣牽着秦川離開自己的視線,頭一次他無比痛恨自己實力不夠強,否則哪裡容得下雲幽漣在他面前放肆。
段辰見秦川的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不由有些怔愣。
之前他還擔心來着,可雲幽漣這麼大張旗鼓,還真是大有挑釁明國的意思。
暗自抹了把汗,段辰也轉身離開。
秦川回來了,那麼他也能帶走小雪了吧?不過段辰很懷疑雲幽漣會不會放人。
秦川任由雲幽漣牽着他走出御書房,然後雲幽漣伸手攬住秦川的腰就運起輕功,幾個起落就離開了明國皇宮。
秦川死死的抱着雲幽漣的脖子,咬牙死撐。
這恐高的毛病,連穿越了都逃不了,真是心塞。
雲幽漣帶着秦川來到了京郊一所閒置的別院,段雪也被他安置在這裡休養。
甫一落地,秦川緊繃的身子總算放鬆下來。
離開地面太沒有安全感了……
“小川,等小雪身體調養好了,我們就一起回秦京。”雲幽漣一邊說着一邊給秦川倒了杯茶。
秦川道了聲謝,接過茶喝了一口,才舒出一口氣,“那個,有幾個問題我不明白。”
雲幽漣坐在秦川對面,笑道,“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爲什麼你一見我就確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呢?難道就不擔心認錯?”這的確是秦川一直困惑的問題。
之前雲幽漣一見他就確定他是秦川,這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果他那麼好認,爲什麼直到現在才找到他?
君子樓可是在明京開了三年呢,秦川如果出現在京城,沒道理這麼久之後才找到不是嗎?
雲幽漣嘆了口氣,也知道秦川的疑問,便解釋道,“我這麼肯定,是因爲我見過你父王母妃,你眉眼肖似我姑母,又身帶當初被冊封皇太孫時的川字玉佩,我絕不會認錯的。”
秦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前世,他也是長得像母親。
“還有什麼問題麼?”
“嗯,有。”秦川回過神,“你說秦國國主是我的叔叔,那麼,爲什麼我會是皇太孫呢?皇太孫,難道不是皇帝的孫子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