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徹伸出手搭到她的腕上,但凡習武之人,對脈象都很熟悉的。他的手停留了好長時間發覺她的脈象有些受損,又過了一會,嘴和眼皮不再動,似又安然的睡熟,脈象才平穩下來。
是媚藥所致,還是強泡了一夜澡後留下的症狀?慕容徹站在窗前,思索着這個問題,時而過來摸摸嫣然的額頭,還好並沒有發熱。
“玉兒——”慕容徹突然想起一個人,也許只有她才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玉兒匆匆跑進來,看了看牀上的嫣然,不安的道:“小姐,又睡了?”
“玉兒,你去範府找範家少夫人瑩若姑娘過來,然兒最近身體總是不佳,我想讓她給然兒診治一下。”慕容徹催促道。
嫣然表面看起來和常人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不是一般的大夫就能診斷出來的,他知道瑩若醫術高明,把她找來,也許能看出些門路。
傍晚時分,玉兒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後面跟着的不是瑩若,而是濟雲堂的範老爺。
“範老爺,瑩若姑娘沒來嗎?”
這樣的問話實際上不是很有禮貌,有點否認範老爺醫術似的,只是他實在是太擔心了,怕即使是範老爺也無法診斷出來。
“正昊和瑩若去看她師傅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王爺,我先幫嫣然看看吧。”
嫣然是範老爺的乾女兒,自然不用太多的避諱,他直接上前,把手搭在嫣然的腕上。現在她的氣息很平穩,可是沒過多久,就又開始變得紊亂。
範老爺一直蹙着眉,臉上的表情很凝重,這讓慕容徹的心更加不安起來。看來真如他所想的,嫣然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她到底怎麼了?”慕容徹急切的問。
沉吟了一會,範老爺才緩緩地開口道:“嫣然的脈象很奇怪,別看我行醫多年,卻還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老夫慚愧啊!”
“我該怎麼辦?”如果說範老爺診治不出來的話,宮裡的那些太醫就更不必講了,他的心沉到谷底,據他觀察,嫣然這種異樣正在一天天地加重,稍有不慎就會引發一連串的反應,到時候只怕……後面的,他實在是不敢想象下去。
“王爺不必擔心。”看着三王爺一直緊皺着眉頭,滿臉的擔心之色。範老爺故意換上一種比較輕鬆的語氣,其時他又何嘗不擔心,他緩緩地道:“瑩若這幾天就會回來,也許她能救她,瑩若別看年紀輕輕,因從小得到高人指點,而且自己也喜好鑽研,所以醫術絕對在我之上。我先給嫣然開些安神的藥,穩住病情。然後等瑩若回來診治。”
慕容徹也聽瑩若說過,她的師傅是個世外高人,而瑩若高明的醫術他也已經見識過,範老爺這麼一說,他焦躁不安的心緒平靜下來,道:“嗯,範老爺請開藥吧,先穩定住再說。”
送走了範老爺,慕容徹一直坐在她的身邊,晚飯時才輕輕碰了碰嫣然:“然兒,醒醒,吃飯了。”
“徹,我又睡了好久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慕容徹盯着她的眼神一直沒挪開。
“是啊,又睡了好久呢,可能是前段時間開武館太累了吧!”慕容徹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免她擔心加重病情,也吩咐玉兒不要說出去。
“武館,嘿嘿。”撫了撫頭髮,她笑的有些不自然:“我太失敗了,就招了一個學員,還是韻兒。”
“不是你太失敗,是莫須國女子很少學武術的,不過,你和韻兒倒是挺合的來,都刁蠻任性的很啊。”
“我刁蠻嗎?我任性嗎?”嫣然撇撇嘴,她纔不認同他的觀點呢。
“不刁蠻,不任性,我的然兒很溫柔,呵呵,行了吧?”他笑笑,不想惹她不高興,拉她起來去吃飯。
“徹,我覺得最近很貪睡呢。”
慕容徹的心裡一緊,掩飾道:“困了,就多睡會。你呀,體質太弱了。”
“我體質弱?”不會吧,她一向身體很好,頭痛感冒都不會找上她的。
“家裡有些滋補的藥,吃完飯後吃了它,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嗯,也好。”她現在很少和他擡槓,乖乖地按他說的做。
範老爺的藥終於暫時抑制住了嫣然的病情,她看起來精神了好多,慕容徹忙着父皇壽辰的事,看到嫣然身體不似以往那般虛弱,終於鬆了口氣,就等着瑩若回來幫她徹底診斷了。
明天就是慕容風雲的壽辰了,嫣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合適的飾品可以戴。想起一品玉飾坊裡還有自己設計的飾品慕容徹還沒取回。
慕容徹今天恐怕回來的還要晚一些吧,她揣測着。然後叫上玉兒想一起去飾品店取回,又不想暴露了自己的王妃身份,真是左右爲難。眼看天色黑了下來,心想還是明天一早就讓他去吧。
今晚是個月圓之夜,嫣然打開了窗戶,看着外面皎潔的月色,心裡又涌上淡淡的哀愁,難怪古人都借月來表相思。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到了蘇軾的《水調歌頭》,禁不住,輕吟出聲: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
低琦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然兒果真是有才華!”聲音如此熟悉,竟然是慕容徹回來了。
林嫣然臉色又有些微紅,自己又借蘇軾之名賣弄了一下。
“徹,你回來了?”她驚喜地道,看着慕容徹往室內走,關好了窗戶。
經歷了這麼多,她方明白愛是怎麼一會事,加上自己內心一直忐忑,所以就更加珍惜兩人相處的時間。她在心裡勸着自己自私一點,長這麼大都是無私的,就讓她自私一次吧,她深愛着眼前的男人,實在不想離開她。可往往又會在夢裡夢到前世,夢到茵兒和另一個林嫣然,這些讓總是讓他不能釋懷。
“從早晨我出去,就一直在想着我嗎?”慕容徹進屋,握着她的手在牀沿處坐下,輕聲問道。但見嫣然嬌羞的點了點頭,內心的喜悅終於無法抑制地涌了上來,他低喃着:“我又何嘗不是,中飯都顧不上吃,緊趕着安排好明天壽辰的事頂,就趕回來看你。”
慕容徹拉着嫣然的大手輕輕地落在她的腰間,那手猛地一收,她整個身體就完全的貼附上去,兩個人幾乎全然貼在一起。嫣然忽然覺得自己呼吸艱難,心跳開始加速,雙手不自在地撐在了慕容徹的胸前。
她不停顫動的睫毛和微顫的嬌脣,更是地讓慕容徹陶醉。清新甜美的味道通着她的鼻息,刺激着他的感官,真想就這樣擁着她,永遠都不放開。
嫣然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他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茶香味,溫熱的呼吸時不時地落在她的頸窩,令她心慌的厲害,她想躲也躲不開,被擁的緊緊的。
“徹。”她低喃了聲,想提醒他自己呼吸受阻,沒想到這聲低喃更是勾起了他的**,他輕輕地低下頭,性感的脣輕輕印上她的,在淺嘗之後,更加不想放棄。看着她微紅的臉,慕容徹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然兒,我無時不刻不再想你,好想好想。”聲音如此的邪魅,讓嫣然沉醉不已。
她感到自己的心就要像只小免碰撞着想要跳出她的胸口一般,緊張的渾身發燙。慕容徹的脣,不知何時落在她的勁窩處,不停地廝磨着,若有似無的吻帶動着她的每根神經都起來,只能無力痠軟地靠在慕容徹的懷中,以免會突然跌落。
火熱撩人的溫度使她不由自主地全身微顫。慕容徹的手不動聲響地輕輕遊走,從頸項開始一點點地往下移動,最後落在她敏感的鎖骨處,兩片滾燙的脣幾乎燒光了所有的理智,他修長的手指也開始遊移。
就在感覺到他的手在拉開她腰上的絲帶時,嫣然一下子被驚醒了,快速地逃離了慕容徹的懷抱,退了一段距離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慕容徹的心瞬間被撕裂了般,剛纔放在她腰間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心情從火熱的顛峰瞬間除到了冰點,好久才吐出兩個字:“然兒?”
“對不起,徹。真的對不起。”嫣然的淚瞬間如決了堤的洪水涌了出來,傷心的豈止是他,她也一樣受着煎熬,可是茵兒怎麼辦?林嫣然怎麼辦?
她痛苦地搖頭,聲音悽楚:“徹,爲什麼要愛上我,爲什麼又讓我愛上你?”
他更加不明白了,既然他愛她,而她也第一次開口承認了她愛他,她爲什麼退卻?她是他的妻子呀,爲什麼會躲開,爲什麼她不會讓他有進一步的動作,爲什麼?
“然兒,你在說什麼?”他癡癡地望着她,看着她眼裡的淚,想去幫她擦拭,卻又怕像剛纔一樣被推開。
“我?”嫣然腦子空白了,她該說什麼解釋,說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嗎?這話這麼傷人,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她記起自己以前非常喜歡的一句話,是劉若英經典的41句話裡面的一句:
如果坦白是一種傷害,我選擇謊言。
如果謊言也是傷害,我選擇沉默。
可是現在呢,她很想選擇沉默,但是這可能嗎?那就把謊言說的美麗些,不讓它成爲一種傷害,也許現在的她也只能這樣做了吧。
“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我……我沒想到會愛上你,徹,你知道的,我以前一直想出家的,可是後來卻愛上了你,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再說,我現在身體還是不很舒服。”她只能試着走進一步去安慰他。
“對不起,然兒。我不該這麼着急的。”慕容徹滿臉懊悔,剛纔自己竟然忘了然兒身體不適了,真是該死。可是,不知爲什麼,內心總是不安:“然兒,我好怕好怕,我總感覺你一不留神就會離開,從此都不會再回來。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的,我會等你完全的接受我。”
“我不怪你,徹,真的。”這是嫣然的心裡話,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怪他,反而更多的則是內疚,她們彼此相愛,她卻不能把自己完全的交給她。
“明天是父皇的生日,我爲你訂了幾件衣服,明天一大早就會送來。”慕容徹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衣服?”嫣然的心又莫名的痛了,他總是爲她考慮的這麼周到,一股暖流流過,讓她的脣角不自覺的掛上迷人的笑容。
“是啊,都是按你的衣服樣子拿去做的,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竟然迫不及待的說出來了。”
“這已經是個驚喜了啊。”她呵呵笑了,突然又想起了飾品的事,柔滑的小手輕滑過他的面龐,甜甜一笑:“明天你去一品飾坊,把你送我的飾品取回來,我想去宮裡的時候佩戴。”
古代恐怕沒有這樣支使自己的丈夫去做什麼的吧,可是她就做了,而且她還確信他絕對會聽自己的話馬上去的。
慕容徹看了她半晌才道:“然兒是在支使本王嗎?我不去又如何?”
從小都是他讓別人去做什麼事,可是沒想到今天自己的王妃竟然毫不客氣的讓他去取東西,事實上他並沒有惱怒,反而心裡泛蜜,只是儘量的不在臉上表現出來罷了。
“不去?”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看來慕容徹比她想象的還要封建,還要大男子主義。正想輕嘆一聲時,卻見他神秘一笑:“然兒,閉上眼睛,我有禮物要送你。”
嫣然將信將疑的閉上眼睛,趁他不注意偷偷地眯成一條縫,卻見他走到梳妝檯前,打開最底下的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忙又重新閉上眼睛,不想破壞他故意製造的神秘感,心裡充滿着期待。
“好了,可以睜開了。”慕容徹在嫣然額上吻了一下,道。
“這是什麼?”嫣然美眸疑惑的盯着精緻檀木盒子好一會,擡起頭不解地看着慕容徹。
“是我送給然兒的禮物啊。”輕輕地打開飾品盒,道:“我把它放在最底下了,就知道你不會注意到它。”
果然是那幾件,根據莫須國的“思情嬌”打造出來的一支玉簪、一串珍珠頂鏈,還有零星的幾個用來點綴的小飾品,
“徹,謝謝你。”心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卻都哽在喉嚨,她只說出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幾個字。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想親自爲你戴上。”慕容徹丟給她一個暖暖的微笑,然後又在她的額上輕輕地印下一記吻,纔回側屋睡下。
“明天,我想親自爲你戴上。”慕容徹的話一直在耳邊作響,直到她甜甜的睡去,在夢裡繼續他們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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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部分不計費的,週末的時候,瀟瀟只能剛四千字了。週一時會盡量多更,儘量早點完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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