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世柔和的嗓音將過往的點滴都娓娓道來,帶着時光的溫軟與久違的微醺,破開了往日的迷霧一點點的都清晰起來。這些話語將她一同帶進了過往的記憶,一點點的回味着與他初見的淡漠。
相處時的種種,相知時的磨難,直到最後兩人的相守,都是那般的不易,話語再豐富也是無法描繪當初的種種,一切在真正的回憶面前都顯得這樣的蒼白。聽得蘇錦世說得這樣認真,林思遠不由有些觸動。
不是因爲她描繪的那些情節有多動人,而是她此時臉上的神色簡直就是有種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光芒,此時的她有一種叫人心動的純真。就是這樣看着她,也是叫他的心不由的軟了軟,若是說他當初是喜歡她的。
現在他是有些相信了,這樣的姑娘堅韌開朗,卻也有着不動聲色的溫柔。這樣的她如何不叫人心動呢?看着蘇錦世,林思源的目光柔和了幾許。卻還是沒有往日的情意,此時他對她只是不覺得厭煩,並未覺得有其他的感覺。
蘇錦世不停的說着,回頭看了林思遠一眼,只見他神色依舊是淡淡的,便知道他是沒有想起什麼來的。她停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完,放下茶杯看着林思遠問道。
“林公子還是記不起什麼來嗎?”
林思遠搖搖頭,她說得這般生動,可是在他聽來卻像是聽了別人的故事一般。沒能在他心裡激起一點浪花,不過,他很喜歡看她認真說話的模樣。
“那林公子不記得我了,該是記得血煞的事,林公子記得當初進了王府的事嗎?亦或是記得是如何解開血煞的?這些都是與我有關的,林公子在其中就沒有想起關於我的一星半點嗎?”
聽得蘇錦世說起血煞,林思遠倒是一臉訝異,因着此事他從未與人說過,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難道是他對她說的?不過,待他清醒過來後,他的血煞解開了是事實。
“姑娘能夠說出血煞來,也該是對我很熟悉的,可是在我記憶中,我是不記得這血煞的事與姑娘有關。我遺失掉的是很重要的記憶,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有多重要。姑娘能夠告訴我,你是如何給我解開血煞的嗎?”
“因着,我記得的,好像就只有與雲公子,公孫公子,慕公子,楚公子,莫公子相識的片段。就連那些對我來說都是很模糊的,中間或許還有些什麼人,我也不知道。因着待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便已經是回到了這神醫谷。”
“我一直以爲我解開血煞就回了神醫谷,直到雲公子來對我說了那番奇怪的話,我纔有些疑心了,接着便是姑娘來了,這些都是叫我不明白的。若是姑娘能夠給我解惑,告訴我是如何解開血煞的,興許我會記起來。”
蘇錦世卻是愣住,閉口不說了。她要跟思遠說當初是她用血救了他嗎?這還是不好,不是因爲怕思遠記不起來,而是她不想讓思遠聽後因爲愧疚,而對她起了憐憫之心。她要的是他的真心,而不是愧疚。
蘇錦世笑着搖搖手:“其實這些小細節林公子不記得也不打緊,我是解開了血煞,可是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眼下林公子的血煞是解開了,林公子就不要再糾結在這件事上了。林公子只需要記得,我對林公子的情意是一如林公子對我的一般就行了。”
“其實我也不介意就這樣一點點的叫林公子喜歡上我的,其實我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林公子是可以慢慢發掘的,林公子,你看,我做飯就很不錯是吧!我可是準備將我的優點一一的展現出來呢!”
林思遠看着蘇錦世,自然是知道她在岔開話題。可是他也不說破,他本就不是個對其他人或事格外關心的人,她不說,他自然是不會問的。
“姑娘準備在這兒待多久?要是我一直都想不起姑娘來,難道姑娘就在這兒待一輩子嗎?”
“我有信心,你只是暫時忘記了我,怎麼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要是你當真一輩子都想不起我來,那我就直接將你打暈了帶回去慢慢給你想吧!我自然是有備選的法子的,這只是我的第一個法子。”
蘇錦世笑着看着林思遠,半真半假的說着。
“哦?我認爲姑娘要對我動手怕是不易的,還是姑娘預備叫雲公子他們來幫忙?其實,我最不解的是。我明明知道姑娘已經有了夫郎,爲何還要陪在姑娘身邊?”當初雲辰熠對他說的時候,他便有些吃驚了。
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願意與旁人共同愛上一個姑娘,雖說在雲錦一個女人可以有很多夫郎,可是在他的記憶中,他的自尊是不會讓他這樣做的。當時他亦是問過雲辰熠是如何想的,爲何願意這樣做。
雲辰熠只是回了他一句:“有些人是能夠叫你拋卻一切甘願陪在她身邊的,只有遇上了那個對的人,你才知道你當初堅持的一切都是虛妄可笑的,唯有與她的永恆纔是最真的。”
若是真如他們所說他是及其喜歡她的,那他就真的不解了,爲何他會願意那樣做。眼下倒是將心中的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蘇錦世想了想,笑着道:“或許是因爲,你覺得我有些與衆不同吧!開始是因爲好奇才接近,至於你的心思,當時我也是猜不到的。我倒是希望你想起來,將這原因告訴我呢!”
她是記得她有問過他,爲什麼會喜歡上她?他只是溫柔的看着她,說,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非要說的話他也說不清。所以眼下她是沒辦法回答他了,若是可能她還想問問是爲什麼呢!
林思遠只是看着蘇錦世出神,似是也在思索爲什麼······
如此蘇錦世在神醫谷的日子就是這樣過着的,晚上就去她那洞裡歇着,天亮了就跑到竹屋一直賴着不走,林思遠自然是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視若無睹。誠然,也卻是如她所言,他好像是開始一點點的習慣了她。
有時要是擡起頭來未看到她坐在一邊對他淺笑,他便覺得心中空落落的。那是什麼感覺呢?他也說不清,明明他向來是喜歡一個人待着的。可是在生命中突然擠進來一個她之後,他竟然會覺得充實起來。
這是不是就是她所說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呢?不過,他也是會想,要是真的要找一個人陪在他身邊的話,他第一個能想到的竟然是她的模樣。看來他是被她纏得不輕啊!纔會這樣的吧!
自從她來了之後他便開始頻頻的夜不能寐,總是會在躺在牀上後又起身,找着各種各樣蹩腳的理由去她棲身的地方去看看,當然,每次都是等她睡着了他纔出現的。他就奇怪了,這姑娘難道就沒好奇過,爲什麼她能安然的在這兒待這麼久嗎?
本來他是隻在這洞穴周圍悄悄的撒一些藥粉驅逐野獸,可是後來又怕光在這兒撒功用不大。要是那些野獸餓極了,看着這樣可口的一道大餐,還不得將她吃了啊!她這酣睡的模樣都是叫他覺得可愛的,想來該是在那些野獸看來也是很誘人的。
如此他便是將那撒藥粉的範圍又擴大了不少,這樣幾乎叫方圓十里的野獸都不敢來了。這樣才能叫他放心些了,每天只有做完了這一切他才能放心下來。看一眼她的睡顏幾乎成爲了他新近的一種習慣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一不小心就叫你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了。當然對於這樣叫他養成習慣的人,雖是他未感覺到,可是他已經不在厭煩她在他周圍了,反而是多了一分期待。
期待她每天滿臉朝氣德笑,期待她扭捏的喚着他林公子,其實他現在倒是很想聽她喚他的名字。可是她似是怕他生氣,一直都是客氣的喚着他林公子。只是她亦是沒習慣吧!看來她有時候也不像她看上去那樣機靈啊!
林思遠看着睡熟了的蘇錦世,在一旁的火堆裡又添了幾根柴火,直到確定她不會覺得冷了,這才離開。看來這兒是不能叫她多睡了,要不然他將竹屋的另一邊收拾一間房出來?好叫她住進去,可是該用什麼理由讓她搬進去呢?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已經知道她棲身的地方了,她還總是以爲她瞞得好好的,可是他又怕他拆穿了她,會叫她覺得尷尬。還是叫他想想再說吧!
第二天蘇錦世自然是沒有意識到那些的,依舊是如往常一樣的,做着一切,林思遠將竹屋打理好,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此一天便只能在他的徘徊中過去了,到了晚上,蘇錦世早早的便離開了。
林思遠想來想去也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起身去找蘇錦世,想將她帶回來住進這竹屋裡。可是到了那兒,卻並未看到蘇錦世,這叫林思遠心中一慌。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