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小舞也自覺很丟人,抓着早就被她弄得面目全非的線團扯啊扯,扯夠了之後又讓人重新拿了更多的線過來。
賴小舞重新振作再次勞作起來後,月白第一個以有客人爲名目離開,緊接着雪陽也受不了地扔了‘要瞎眼了’四個字甩袖離去。
紅蓮自認爲現在好歹也算是賴小舞的主子,含淚看着賴小舞和一團針線奮戰,又過了半個時辰,待賴小舞的身上纏着無數的線,動都不能動彈時,也掩面離去。
雪陽說的對啊!
——真的要瞎眼了!
織個圍巾而已嘛!至於把自己都捆起來嗎?這得是多高深的造詣才能做得出來的事啊!
他深深地懷疑,賴小舞真能弄出來一件像樣的成品在五天之後送到瀲兒的手上嗎?
見識過賴小舞那無人能敵的破壞力之後,就連雪陽都開始認真考慮瀲兒過生日的時候要準備點什麼東西給他,不然,一件禮物都收不到的生日未免也太悽慘了點。
雲洛在拿到下人從念春房間裡拿回來的報廢的一堆線團後,面部表情也整整抽了半天。
如果五天之後賴小舞拿出來的還是這種鬼東西,不知道瀲兒看見後還高不高興得起來?估計也會想翻白眼吧?
他自問是絕對不想生辰的時候,收到這種彷彿對他積攢了什麼滔天的不滿的禮物的。
儘管他們對賴小舞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就連念春都幾乎要放棄,賴小舞本人仍然堅定不移地不分晝夜地浪費着越來越多的線,也包括用力過度而掰壞的針,日以繼夜地只爲了做出一個拿得出手的成品而努力着。
那畫面看在月憐館所有人的眼中,都莫名地覺得很是勵志= =!
短短五天的時間,賴小舞的手上多了無數個讓人理解不能的小傷口,誰都想不通,她圍巾用的針又不鋒利,爲什麼她還是能如此神奇地在手上製造出那麼多的小傷口。
而這段時間裡,她更是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化腐朽爲神奇,什麼叫鐵杵磨成針,什麼叫一切皆有可能。
五天後,賴小舞居然真的拿出了一條寬十五釐米,長達兩米的圍巾出來給月憐館內的每一個人看!
就倆字:奇蹟!
再倆字:神了!
用雪陽的話來說:真是活見鬼了= =!
雲洛只一句感嘆,針線的開銷總算是到頭了。
也許真的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賴小舞這麼努力的樣子,才讓她成功地在最後一天裡準備好了這件充滿了心酸眼淚的生日禮物。
把五天前完好無損的,如今全部腫了一圈的十根手指用細紗布包好,賴小舞寶貝地把布包包好的圍巾抱在懷裡,坐上了雲洛安排給她去王府的馬車上。
臨行前,雲洛說道:“今天晴王府去了很多身份顯貴的人,你到了那裡說什麼話可注意這點場合,不然,可能會禮物沒送到瀲兒手上,還倒黴攤上什麼麻煩事兒。”
賴小舞瞭解地點頭。
“今天王府人會很多,你想找瀲兒可能不太容易。”
賴小舞不放在心上地拍拍胸脯,“沒關係,南宮晴之前還想把我一起贖出去,這會兒我就是來看看瀲兒還能不讓我看嗎,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先回去吧,明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在讓這個車來接我吧。”
“你倒真是不知道客氣,理所當然地打算住在王府。”
按照賴小舞的說法,她這種想法其實也無可厚非,雲洛本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好笑地指着賴小舞那笑得嘴巴像要裂開的嘴臉道:“要笑到王府見了小傢伙之後再笑給他看吧,我可沒興趣看,難看死了。”
儘管還是不太放心,可見賴小舞那興高采烈的模樣,雲洛也懶得繼續掃她的興。她說的也對,不說南宮晴如何,瀲兒應該也不會知道她去還不見她的。
賴小舞賊笑地對雲洛揮手告別,垂下了車簾。
雲洛對車伕使了個眼色,馬車即刻向王府出發。
直到快看不見馬車,雲洛才靠在門邊自言自語,“希望你真能那麼順利地見到你想見到的人吧,呵。”
路上,賴小舞懷揣着即將能見到瀲兒的興奮,一路歡喜,不時地掀開車簾看看外面的景色。
前些天下的雪還沒完全化,路邊的房頂上還是雪白的一片,到兩邊也能看見被人掃到一邊堆得高高的雪堆,偶爾還能看見有幾個小孩子在堆雪人,打雪仗。
那些小孩子看上去和之前的瀲兒差不多年紀,可賴小舞卻怎麼都無法想象瀲兒也像那些小孩子那樣笑得天真無邪地堆雪人的模樣。
好像,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很恐怖的感覺,瀲兒笑得天真無邪的模樣……感覺毛骨悚然。
現在貌似都恢復原來的樣子了,就更難以想象。也不知道失憶前的瀲兒,南宮瀲,是什麼樣的性格?她唯二的印象之一,是他發狠解決一羣黑衣人的模樣,之二就是毫不猶豫地救她的堅定模樣。兩種落差還蠻大的,根本沒辦法從中推出真正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只希望,不要和她所瞭解的差太多,不然可能會不太容易消化。
以前她多少在月憐館聽過一點關於灩王爺的事情,差不多就是在南宮晴的人說,她是準灩王妃的那段時間,傳的特別厲害。
據說,南宮瀲生得很英俊,武功高強,頭腦聰明,深得當今聖上的重視,只是性格冷漠,很少在外面露面,似乎很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