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越往山頂,就越能感覺到周圍溫度的升高,火勢依舊燒個不停,遠遠的就能問道火焰燃燒的爲氣味。漸漸的能夠看到山寨所在的位置,山寨在的位置是一個山峭邊上,狹窄的谷口作爲山寨的大門。
“弓箭手準備弓箭。” 齊王再次一聲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都訓練有素的碼成一排,弓箭上弦,箭頭對着山寨。
賀蘭依站在齊王身後,甚至能感覺到齊王身上無法匹敵的和皇上宇文天相似的王者氣息。有一瞬間,賀蘭依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這個國家的王者。
山寨的火是從後山燒上來的,所以還有許多的活口跑出來,由於出口不大,通常都是一跑出山寨,就被弓箭射死。
“王爺,不用留一個活口盤問假幣一案嗎?假幣通過商會在國內流通,對國內危害很大。”賀蘭依看着谷口那十幾具射成刺蝟的屍體,心頭微微一凜,齊王這是要滅寨啊!就算是她,也從來沒想過要滅寨那麼狠……
對待央國,齊王一直都是主戰,而不主和。但是卻沒想到齊王會這麼痛恨央國之人,非要斬盡殺絕不可。
齊王一直抿着的脣,這才動了動:“本王有說不留一個活口盤問嗎?這樣的山寨,一定有地方可以躲避火勢,等火燒完了,本王還要派人進去搜。”
“這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寧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會不會躲在寨子裡了?這場大火恐怕多半和寧王有關,寧王應該獲取到了查案的證據”賀蘭依一邊想一邊說道,握着瀾滄玉的手緊了緊,宇文珂多半是爲了寧王被抓,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可怎麼向柳夏夜交代?
輕輕一偏頭,齊王冷酷的眼眸突然從火場上轉到賀蘭依身上,看了幾眼,沉悶道:“女子太聰明,總歸是不好。男人不喜歡太聰明的女子!”
“所以王爺纔會喜歡凝兒姑娘的,對不對?”賀蘭依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拐着彎罵凝兒笨,賀蘭依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齊王嘴角一勾,若無其事的看着燃燒的大火,忍俊不禁:“你妒忌凝兒了,其實在你心中還有本王的一席之地。”
“你放屁!”賀蘭依霎時就被惹毛了,匕首電光火石間架在齊王喉嚨。
齊王嘴角忽然一抽,賀蘭依這是從哪裡學來的粗口?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教賀蘭依那個女人的,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齊王永遠不會知道,賀蘭依當殺手的時候,什麼三教九流沒結束過,要真的說起髒話來,佛祖都會氣跳腳了。
衆人在山寨門口默默等待着,等到火勢燒到周圍的山壁,將附近的山壁烤的發脆,才緩了下來。
一夜的大火將山寨中的房子燒的只剩下焦黑的碳架子,陣陣的焦味撲入鼻中。可以看出整座山寨都是木製結構建成的,十分的易燃。
齊王領着兵營調來的手下進了寨子,在山寨附近四處搜尋着。地上的土質被烈火烤的發燙發鬆,踩在腳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摸在手中像炒的滾燙沙子一樣。
賀蘭依走到一處土質酥散處看了看,用指節敲了敲,發現土層下面竟然是空心的。遂在土層周圍找到了邊緣線,彎腰用匕首沿着邊緣線割一遍,發現這一層土是通往地下室的蓋子。
有了身孕以後,賀蘭依深蹲的時候都要十分小心,聞了刺鼻的火燒味兒,小腹一陣痙攣,害喜的症狀忍不住低頭乾嘔起來。
原來生孩子是這麼痛苦,害喜的感覺幾乎無時不刻的糾纏着她。有時候,賀蘭依也能體諒凝兒爲什麼在懷身孕以後和她爲難。女人在虛弱的時候,是最無助的,或許真的需要找一個男人依靠一下。
“只要你說一聲,願意一直做本王的齊王妃。你大可以在王府中坐享其成,完全沒必要這麼累。”齊王聲音忽然在賀蘭依耳邊響起,賀蘭依皺着黛眉憤然盯着他,誰要做勞什子齊王妃。
倏地,齊王輕輕地將賀蘭依的身子順勢摟進自己懷中,腳下卻不忘運了真氣踹開通往地下的石板。
被害喜的症狀折磨的渾身無力的賀蘭依目光一冷,就像鬼魅一樣將身子一閃,一下就離開齊王的懷抱,逃出了一丈遠。
鳳目得瑟的看着齊王,以她現在的輕功,齊王休想再吃她豆腐。
“賀蘭依,到本王懷中!”齊王就像下最後通牒一般威脅着賀蘭依。
賀蘭依擡眸和齊王對視,淡然道:“你懷裡太熱,我不習慣。”
什麼叫他懷裡太熱?難道這個女人是冷血動物嗎?冷哼了一聲,齊王不悅道:“本王的妃子,最好習慣本王!”
“大丈夫一諾千金,三年就是三年,王爺怎能胡亂反悔?”齊王不容置疑的口氣讓賀蘭依生氣的沉眸,眼睛卻不自覺的往洞開的底下觀察着。
齊王抽出盤在腰帶內的軟劍,往中指重重割開,溫熱的血液從動脈管中流了出來。猛然回眸,賀蘭依看見齊王鮮血直流的傷口,還有蒼白的脣,心底深處莫名一痛。
咬了咬脣,不言也不語。
失神間,齊王的手指觸到賀蘭依的手腕,冰涼而又舒服,霸道的將她緊緊的摟住:“現在本王的身子冷下來了,可以抱你了吧。”
“你抱吧,本姑娘就當被一頭豬抱着。”
“你——!”齊王的臉色驟然一黑,卻又馬上變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豬就豬吧,反正豬比人好,豬好歹也是渾身是寶。”
“爲什麼放了血以後,你的身子就冷了下來?”賀蘭依淡漠道。
“本王修煉的炎心熾焰功本就是火屬性,修煉之人身子就極寒……”齊王溫言答道,忽然有覺得有所不妥,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也不知爲了什麼,賀蘭依不顧一切的將螓首輕靠在齊王的胸膛,低言道:“我想學武功,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事,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
嗅着賀蘭依髮絲間淡淡的海蘭香,齊王心神一蕩,沉醉在賀蘭依香軟的玉體上。被迷得神魂顛倒的齊王,這時候賀蘭依不管提出什麼要求,估計都會無條件答應。
剛想答應來着,二人卻看見一個滿頭黃土的腦袋探頭探腦的從地下密道里鑽了上來,由於行跡鬼祟,齊王又下了格殺令,立即三五個有齊王的手下上來用刀刺向那個腦袋。齊王一眼就看出腦袋的主人是他的白癡弟弟寧王,準備被阻止手下對這個白癡痛下殺手,卻奈何動作不夠快,眼看着寧王的腦袋就要被削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賀蘭依的身子一閃,齊齊將四把一起刺向沾滿黃色灰土腦袋的長矛攬進懷中。東多快到以齊王的眼力都看不清賀蘭依的動作,一刻心冷了下來,賀蘭依擁有輕功中的無上神功,要是再修煉無上內功心法,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落滿灰土腦袋甩了甩,身子一躍而出,站在陸地上。觸目所及,全是斷了半截的長矛,看的就讓人心驚肉跳,他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對着齊王的手下訓斥道:“你們一個個白癡,想害死本王啊!”
齊王的手下一個個面面相覷,忙不迭下跪:“寧王殿下,屬下等不知道是您啊,你怎麼會鬼鬼祟祟的從地底下出來?”
“廢物,本王從地底下出來關你們什麼事?要是本王有個好歹……哼!”寧王拖揉着痠痛的腰,落滿塵土卻依舊瀟灑俊逸的臉上氣憤無比,嘴角卻一直帶着笑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塊接近齊王。
齊王的瞳孔越放越大,準備去接,寧王卻使壞的將金屬塊一收,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八哥,你說這會要怎麼獎賞我?”
“行啊,宇文寧,你沒有笨死,讓我覺得很欣慰。對了你還是先把身上的灰撣一撣吧,堂堂一個王爺髒成這樣。”
齊王讚揚完寧王,寧王得瑟的揚了揚眉,準備將身上的灰土弄乾淨,低頭一看,手掌里居然空空如也的,差點嚇瘋了,東、東……西呢?
剛纔還在啊!真是見鬼了,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震驚的四下裡一掃,寧王發現賀蘭依拿着方纔還在他手中金屬塊正在把玩。
賀蘭依拿着用輕功從寧王手中順的金屬塊,仔細一看,發現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金屬塊,而是製作錢幣的模具。
雖然看不出模具是什麼質地的,卻可以猜測出應該是比銅熔點更高的金屬物質。模具雖然是用來私鑄銅錢的,做工卻是十分精細,小到錢幣的木槿花葉子都雕刻的完美,做出來的假幣應該可以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