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欠任何人,不管是邾邪鈗辰還是趙霆。可偏偏一次次都要欠下所有人的債。
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如今緊要的還是如何順利出宮。
她呆坐着,腦中百轉千回。
突然,門外有一個聲音道:“老奴侯霸榮求見雲姑娘!”
“進來吧!”
不一會,侯霸榮走了進來。
他一臉堆笑上前就要行禮。
雲末兮道:“大監這是要折煞我。”
侯霸榮諂媚的笑道:“老奴正是來恭喜娘娘,一切金冊金寶均已準備妥當,後日便舉行冊封儀式。”
他說完,拍了拍掌。
門外進來兩排宮女,每個人都恭謹的端着一個鎏金大托盤,托盤裡放着不同的物件。
有金線盤花貴妃的宮服,鑲珠嵌玉的繡花鞋,金釵、玉簪、金玉手鐲,各色成套的首飾,以及各種配件。
玉如意、珍珠瑪瑙、珊瑚、金銀等等,一盤盤排列着。
珠都是稀世罕有的珍珠,玉都是上好的古玉。
數量之多,質地之精美昂貴,一眼看去滿屋光華,璀璨發光。
麗姑放完信鴿走進來,雖在雲家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對這些奢華精美的物品暗中讚歎。
侯霸榮得意的說:“這些都是皇上的賞賜,待冊封儀式以後還會有更多的賞賜,娘娘快請接旨吧!”手捧聖旨等着宣讀。
雲末兮卻只是鎮定的坐着,一眼也沒有多看。淡然道:“大監請將這些賞賜拿走,末兮想求見皇上!”
侯霸榮乾笑道:“皇上說了,不管娘娘怎麼說這些賞賜都得留下。冊封儀式不得有誤,聖旨也不容更改。娘娘還請接旨吧!”
雲末兮站起來,“那我現在去見皇上!”
侯霸榮擋住她的路,陪笑道:“皇上吩咐,近日朝事繁重不能見娘娘。”
他竟然避而不見,就要這樣強迫自己接受,氣道:“大監請去回稟,末兮體弱身有餘毒,恐有辱儀典更是不妥,所以暫時不能接受冊封。”
“娘娘……”侯霸榮爲難的說:“貴妃冊封非等閒之事,金冊金寶那都是各部要登記造冊的。皇上連日操勞國事,還親自爲娘娘的禮服和配飾欽定款式。如今均已準備妥當,若是不接受冊封,抗旨不說還辜負了皇上的一片心啊!”
“煩勞大監回稟,末兮爲不辱儀典只有抗旨!”她語氣堅定的說。
“哎……”侯霸榮爲難的嘆口氣。
“老奴從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效忠於他。這麼多年從未見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東宮也從未有姬妾美人。唯獨對娘娘——老奴看的出,皇上是真心相待。如今冒着朝臣的反對,散盡後宮,古往今來的天子那都是沒有的。雖然還有一位皇后,可那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娘娘應該體諒皇上的難處纔是。”
雲末兮淒涼一笑:“大監的好意末兮感激。只去回稟便是,皇上應該想的到斷不會遷怒於你。”
他一聽心中稍安,無奈道:“老奴這就去回稟,只是皇上的賞賜可不敢再帶回去。就先放在這裡,早晚娘娘也是要受的……告辭!”
跟隨邾邪鈗辰多年,知道他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了的,雲末兮敢公然抗旨,他始料未及,只是怕牽連到自己。
帶着一衆宮女太監放下賞賜,退了出去。
看着衆人走了,地上堆成小山的金玉珠寶,麗姑有些着急的說:“這可如何是好,抗旨可不是小事,萬一問罪……”
“他若能問罪殺了我也到好的,省的終日爲難傷心!”她說着紅了眼眶。
即使自己有什麼不測,也不想讓雲家再受損失,更不想讓自己純潔的愛變的苟且。
在衆人面前她那般鎮定,在麗姑面前卻是可以脆弱的像個孩子。
畢竟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受了委屈也只能在麗姑面前表露。
可是她也是理智和冷靜的,還沒等麗姑安慰,便吸吸鼻子恢復了正常。
“不用擔心,我已想好了計策!”
麗姑心疼的點點頭,不管她怎麼決定自己永遠會誓死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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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詔殿外。
侯霸榮遠遠的便看到皇上站在殿外,急忙跑上去跪倒。
“皇上贖罪!”他戰戰兢兢的說。
邾邪鈗辰越過遠處重重宮殿,看向寒香宮的方向。
“她怎麼說?”
“雲姑娘說身體尚且虛弱身有餘毒,恐有辱儀典,要……推遲接受冊封!”他背後流下冷汗,在宮裡大半輩子第一次看到敢抗旨不接受冊封的女子。
急忙磕頭道:“老奴辦事不利,罪該萬死!”
邾邪鈗辰痛苦的閉上眼,知道她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所以纔不敢親自去,不想親耳聽到她的拒絕,更不想再跟她爭吵。
可是心裡還是存了僥倖,也許經過這幾天她已經想通。
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對她不夠了解。
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末兮……朕該拿你怎麼辦?”心裡有着濃濃的哀傷,如今雖登上了至尊之位,心卻是如此獨孤。
想到了鬼谷裡那段時光,那是此生最快樂的時光,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也會溫暖的笑,也能感受被愛的甜蜜和愛一個人的心動的感覺。
這些感情——曾經真實的存在過他的情感裡。
可是現在,一切的美好猶如曇花一現,消失的不復痕跡,冰冷的寒意又重新佔據了他的內心。
“不!”他心底大喊,猛的睜開眼,“白虎!”
“在!”身後的白虎說。
“去查一下雲家的動向!”
“是!”白虎領命而去。
自從強迫她進宮,心底有着愧疚,也相信她只是一時生氣並不會真的舍自己而去。於是便下令撤銷了對雲家所有商鋪的包圍,只是派了人暗中監視。
這幾天也並沒有收到雲家有異動的消息。
可是此刻心底有不安的預感。
末兮不可能不顧雲家人的命而公然抗旨,那麼一定是她已經做好了安排。
相愛的人也彼此瞭解。
他朝寒香宮走去,侯霸榮爬起來追上去。
“朕一個人走走都不用跟來!”
“遵旨!”侯霸榮帶着一幫太監宮女只得停了下來。
他走的不快,心事重重。對末兮,軟的硬的辦法都用過了,可是怎樣挽回一個女人的心,對他來說卻是陌生的。
走進寒香宮,朱雀在宮門處值守,急忙過來行禮。
“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一切都正常!”朱雀回稟道。
他站了一會便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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