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事,一兩日不來也是可以的。”魏子淵輕輕瞟了一眼連連走神的瑾瑜,輕聲說着。
瑾瑜長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筆,擡頭看向魏子淵。
“王爺,如果有人給您安排親事,可您卻又不想答應該怎麼辦啊?”瑾瑜楊着頭,期待地看着魏子淵。
魏子淵輕輕一笑,堅持將剩下的兩個字寫完,放下筆,才擡頭看向瑾瑜。
“看來,瑾副將是在爲男女之情發愁了。”這幾日相處下來,魏子淵知曉瑾瑜是真的很用心在學習,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也不完全算吧。”瑾瑜擡起一隻胳膊,懶懶地撐住頭呢喃道,自己是女的,紫嫣也是女的,這可算不上男女之情。
“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魏子淵淡淡地問着,伸手端了一旁的茶杯,吹了吹熱氣,送到嘴邊。
“我不能娶她,可是老夫人盛情,又不知該如何拒絕。”瑾瑜輕聲說着,一臉的愁容。
“原來是晉安侯府。”魏子淵淡淡一笑,將手裡的茶碗放了回去,“本王聽說晉安侯府的小姐花容月貌、知書達理,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瑾瑜說着坐直身子來,隨即又皺一下眉頭,“但並不是那種喜歡。”
“王爺,如果是您,您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孩?”瑾瑜擡頭看向魏子淵,眼神裡微微帶了笑,像他這般的好男兒定要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女子纔好,不禁有些好奇他會中意哪一類的女子。
魏子淵微微一愣,慢慢地隱去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看着瑾瑜道:“你這是套取本王的話嗎?”
瑾瑜見他忽然一本正經,連忙起了身,拱手一拜,“末將不敢。”
魏子淵看着他的反應,淡然地說:“如果自己實在不喜歡,便實話跟晉安候夫人說吧。”
“晉安侯府與你親厚,纔會想到將小姐許配於你,你若不願意與她結連理,便實話拒了,想來晉安侯府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你說明原委,侯夫人應該也會諒解。”
“是,謝王爺點撥。”瑾瑜又是一拜,隨即擡起頭朝着魏子淵輕輕一笑,這還是第一次聽魏子淵跟自己說這麼多話呢。
他說的沒錯,侯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自己若是跟她直說,她應該也能理解,那麼,就這麼定了,明日便上侯府去回絕了!
解決了心裡的煩惱,瑾瑜心情舒暢了許多,喝了兩口茶,便安靜坐回去繼續學習字去了。
魏子淵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收回目光,自己看起書來。
到了時間,瑾瑜便如往常一樣,將自己寫好的稿子交與魏子淵。
“嗯,有進步。”魏子淵一一看過之後點了點頭,之前的千字文已經寫完了,今日便是《論語》最後一篇了,從字裡行間便能瞧出瑾瑜的進步。
“可都會認了?”魏子淵又問。
“嗯!”瑾瑜興奮地點點頭,略顯得意,“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看書了!”
“很好。”魏子淵淡淡一笑,將手裡的宣紙捲了卷,再一次丟進一旁的瓷缸裡,那裡面已經差不多快滿了,隔幾天下人們便會燒一批,全是瑾瑜的作品。
“明日過節,你便不用過來了。”魏子淵站起身,輕聲說。
“是。”瑾瑜點頭答應,一早老夫人也提起過,明日便是中秋,想必王爺要進宮去,“那末將便先行回去了。”
從王府出來,瑾瑜便徑直回了府,想着明日就是中秋,一家團圓的好日子去跟老夫人回話似乎不太合適,索性便往後推幾日。
用過晚飯沒多久,宮商便捧了一本冊子進來。
“公子,這是明日過節的禮簿,請您過目。”宮商說着話便雙手將手裡的冊子遞了過來。
所謂禮簿,便是明日要送往各府各地的禮單,如今瑾瑜已經會識許多字了,便自己看起單子來。
“這都你抄的?”瑾瑜翻開冊子,笑着瞥了一眼宮商。
“是。”宮商低頭回話,但着淺笑。
“字倒是挺好看的。”瑾瑜笑笑,又將冊子往一旁的柱子跟前送了送,“你看看,日後可要跟着宮商學學。”
“是,小的愚笨只怕耽誤了宮管家的事務。”柱子連忙低頭說。
“無妨,讀書習字不是一日之事,我可以慢慢教你。”宮商輕聲開了口。
瑾瑜淡笑着點了點頭,認真去看手上的冊子。這古人送禮有大講究,孰輕孰重不得有半點馬虎。
宮商的冊子列得很是清楚,給皇上、皇后的自然是大禮,隨後是幾位皇子、公主,再然後是幾位嬪妃。
宮裡送完了便是宮外的,第一個便是江南王府。
“怎麼王府只送一份?”瑾瑜疑惑地看向宮商,“王府就沒有什麼王妃、夫人嗎?”
宮商微微一愣,隨後淡笑着說:“公子在王府這些時日竟不知道王爺未娶?”
“未娶?”瑾瑜不由得皺了眉頭,按着王爺的年紀,在自己那個時代娃都會打醬油了,居然沒娶!
“怪不得我從未見過王府的女主人。”瑾瑜低聲呢喃了一句,不覺又好氣起來,知曉宮商也纔來京都不久,便笑着看向林安,“林,王爺爲什麼還沒有娶親?”
“王府的事,屬下不知。”林安淡然回話。
瑾瑜知曉從他那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癟癟嘴打算放棄掉,目光一掃,便注意到了柱子收在櫃子上的食盒。
這食盒正是魏子淵給她點心的那次帶回來的,因爲做工精緻,柱子便收在了她房裡,只不過也沒用過,但是單單一個空食盒又不好送還去王府。
瑾瑜勾嘴一笑,心裡有了打算,將手裡的冊子一合,遞還給宮商,“其他的就這麼辦吧,只不過王府再添一樣。”
“請公子明示。”宮商接了冊子恭恭敬敬地說。
“月餅。”瑾瑜笑說着起了身,走到書桌旁,提筆在紙上寫了些東西。
“你讓人去準備這些東西,我親自來做。”瑾瑜說着,將手裡的紙條遞給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