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在朝堂上聽人提起你的名字,心中還有些疑惑,本想回國的時候順路去濟州探探虛實,沒想到還沒到濟州,便遇到你了。”閆安與瑾瑜盤腿並肩坐在船頭,許久未見的二人開心地聊着天。
“你怎麼會去大梁做了女將軍?”閆安側頭看向瑾瑜。
瑾瑜抿抿嘴,長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當時我逃出來就穿越了,正好碰到了老將軍的軍隊,又累又餓的,老將軍說打贏他就有肉吃,我就動手了,後來就陰差陽錯地當上將軍了。”
瑾瑜說完瞥了一眼閆安,“如果早知道你是東珠的三皇子,我怎麼得也來投靠你,然後讓你養着我!”
閆安笑笑,擡頭揉揉瑾瑜的頭髮,案子嘆了一口氣。
曾經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模樣翹楚,靈動活潑。
瑾瑜見閆安的手一直扶在自己頭上沒有拿開,神情似乎有些走神,便安靜地看着他,直到他回過神來。
“你長大了。”閆安抽回手,。”瑾瑜說着低下頭來,有些傷感,“我不想殺那些孩子,只能用你教我的擒拿術擒住他們,因此教員很不喜歡我,即使贏了好多時候也不給我吃的。”
“沒事,都過去了。”閆安擡頭看向遠處的海面,輕聲說。
“嗯,”瑾瑜抿嘴,淡笑着點點頭,“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去了,對了,閆安,爲什麼你最後一次走了那麼久都不回來?”
瑾瑜揚起臉蛋,質問地看向閆安。
還記得那年的春節,大家一起在食堂裡吃餃子,每年唯一一次不用打架就能吃東西的日子,大家都好興奮,只有自己呆呆地望着窗外。
窗外白雪皚皚,空曠的校場上只有孤獨的腳印和昏黃的路燈,卻沒有閆安的身影,那是閆安第一次隔了一年都沒有回來,瑾瑜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失了眠。
第二年的除夕,閆安依舊沒有回來,負責訓練的教員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如以前了,瑾瑜這才知道,若不是閆安每次回來都會給教員好處,教員也不可能一直縱容自己。
等到第三年的時候,瑾瑜算是徹底死心了,閆安是不會回來,瑾瑜心裡又是失落,又是開心。失落是因爲再也見不到閆安了,開心是因爲閆安終於離開這個地方了,在瑾瑜心裡,閆安本就不屬於這種骯髒的地方。
“那一次任務我失敗了,差點丟了性命,自此再也不能運功。”閆安輕輕低下頭去,嘴角還帶着淡笑,“好在有師父幫我從中周旋,後來便退出了隼。”
“隼?”瑾瑜擰起眉頭,好似在哪裡聽過這個字眼。
“是一個殺手組織,如果你沒有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等你成年之後也要進入那個組織的。”閆安輕聲說着,“這個組織很龐大,他們爲不同的國家培養着殺手。”
瑾瑜靜下心來想了想,暗自慶幸自己逃了出來。
閆安稍稍眯了眼睛,迎面吹來的海風帶着涼意,讓他想起了那個夜晚。
“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到了可以上格鬥場的年紀了。”
“不可以再緩緩嗎?她還小?”只有十五歲的閆安目光堅毅地看着說話的人。
那人輕輕一笑,“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閆安遲疑,“她是我帶回來的,如果可以,我願意保護她一輩子。”
“師父,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接任務,請你不要讓她去格鬥場!”
“下雨了!”一滴雨水落在瑾瑜的鼻尖,接着越來越多。
閆安趕緊起身,護着瑾瑜進到船舫裡面。
“你還回大梁麼?”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雨,閆安回過頭來。
“回!”瑾瑜一面說着一面用帕子拭去自己臉上的雨水,“害死我兄弟的兇手我還沒有找出來,我一定要回去的,而且……”
瑾瑜說着瞟了一眼閆安,臉上緋紅。
閆安看着她的神情,輕輕一笑,“看來我的野丫頭有喜歡的人了?”
瑾瑜輕輕點頭。
“很優秀嗎?”閆安問。
“嗯!”瑾瑜大聲應到,不禁想起魏子淵的身影來,“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
“比我還好?”閆安翹起嘴角。
瑾瑜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閆安,連忙解釋說:“你和他不同,你對我來說是最親近的人。”
“哈哈,我逗你的。”閆安笑說着,伸手揉了揉瑾瑜的頭,“看把你急的。”
瑾瑜立馬傲嬌地翹起嘴脣。
閆安收回手,踱步到一旁坐下,“如今朝中大皇子和二皇子爲了儲位爭鬥不休,這次的出兵看來也是。”
瑾瑜聽到閆安說到戰事之上,連忙也坐到一邊,認真聽閆安說。
“君伯廷是二哥的人,但是這次出兵潁川,卻是請奏,這件事私底下到底是他們誰勾結的大梁還需調查一番。”閆安說着擡頭看向瑾瑜,“這事你若真想調查,便隨我一同回宮,正好把這傷養徹底些。”
“嗯。”瑾瑜點頭答應,對於閆安,她是絕對信任的,“那我們還需要多久才能到?”
“兩日吧。”閆安說着轉頭看向窗外,“這雨馬上就要停了,可以讓船速快點。”
晚上,暗香過來伺候瑾瑜睡下,一面收拾牀褥,一面喋喋不休地說着:“怪不得三皇子對姑娘這麼上心,交代奴婢必須寸步不離地照顧着,原來姑娘是三皇子總提起的師妹啊。”
“總提起?”瑾瑜好奇地擡起頭,淡笑着看向暗香。
“對啊。”暗香索性回過身來看着瑾瑜回話,“我以前是雲妃宮裡的宮女,三皇子跟了道長去雲遊,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每次娘娘問起,三皇子就會說有位十分可愛的師妹,這次回宮,娘娘見了姑娘應該也會十分開心。”
“我不會衝撞了娘娘嗎?”瑾瑜有些緊張,閆安的孃親,自己也想當作孃親,但是想想皇宮裡的太后、皇后,瑾瑜打心裡就覺得宮裡的女人不容易接觸。
“不會,咱們雲娘娘可好了!”暗香立馬來了興致,嘰嘰喳喳地說着。
瑾瑜只是安靜聽着,腦海中慢慢有了那位娘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