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語輕輕一笑,卻沒有知難而退,“既如此,王爺便以茶代酒吧。”
魏子淵擡頭,冷冷地看向畫語,心裡有些警惕。
平日裡畫語私下或者在太后面前見了自己確實是不避諱,但是今日皇上、皇后都在,還有滿園的後宮妃嬪,她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單獨給自己敬酒,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魏子淵遲遲不肯回應,畫語也不急,就這麼端着酒杯站着,站得久了,自然也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皇弟這是怎麼了?”皇上淡笑着看過來,目光從畫語身上輕輕掠過。
魏子淵輕抿嘴角,索性起了身,朝着皇上輕輕一拜,“臣弟方纔似乎酒喝多了,告辭一下。”
“嗯,去吧,”皇上輕輕一笑,“高公公,你去給王爺掌燈。”
魏子淵輕輕提了提衣襬,直接離開了宴會。
衆妃嬪看着被落下的畫語,忍不住便偷笑起來,反正這麼熱鬧,就算太后偏袒,也不可能將大家都罰一遍。
畫語將手裡的酒杯輕輕放下來,聽着大家的議論的,低頭咬了咬嘴脣,忍住眼裡的淚水,朝着皇上屈膝行禮,“太后,皇上,畫語覺得身子不適,想早些回去休息。”
“去吧。”太后先皇上開了口,擔憂地看了一眼畫語,本想着讓晉嬤嬤也跟着去照顧的,但想想難免太引人注意了,也就作罷了。
畫語輕輕福了福身子,便靜靜地退離了宴會現場。
熱鬧的舞會上一下子走了兩人,雖說熱鬧不減,但不免氣氛低了些。
文晴公主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勾勾嘴角,起身,從宮女手裡接過一個小食盒起身朝着皇上走去。
“父皇,這是瑾瑜今日讓人給兒臣送來的月餅,兒臣看着十分的漂亮,捨不得吃,特意拿來給父皇和母后嚐嚐。”文晴公主說着揭開點心盒子,裡面晶瑩剔透的彩色月餅,在燈光下也映襯的十分好看。
皇后看了文晴公主一眼,笑笑說:“瑾瑜也給你父皇送了,哪裡需要你在這裡借花獻佛!”
“咦?原來父皇也有啊……”文晴公主癟癟嘴露出失落的神情來,“兒臣還以爲是她專程送與我的呢,特意留着晚上想和父皇一起賞月的吃。”
皇上看着文晴公主可愛的神情,勾嘴一笑,擡了擡胳膊,“端過來給朕嚐嚐。”
瑾瑜給皇上送的那份點心,是託了大皇子送進來的,彥祀直接送到了御書房,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爲心有芥蒂,所以沒有吃罷了,如今見文晴公主這番乖巧可愛,倒是有些不忍她失落,便笑着開了口。
文晴公主立馬臉上一喜,起身,捧了點心盒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皇上面前。
“模樣倒是好看。”皇上掃了一眼點心盒裡的月餅,一個個小巧玲瓏,又顏色絢麗,往桌上一擺,旁邊的傳統月餅立馬失了光彩。
“父皇吃這個黃色的吧?”文晴公主在一旁靈巧地提醒着,“黃色乃天子之色!”
“好,依你的。”皇上笑着,伸手撿了黃色的月餅,又對文晴公主說:“你也爲太后和你母后挑一個吧。”
“太后最喜綠色,兒臣是知道的!”文晴公主得意地說着,捧了手上的點心盒朝着太后走去,雙手捧着點心盒往太后面前一跪,“太后,文晴說的可對?”
“對,對。”太后看着文晴公主喜笑顏開,一旁的晉嬤嬤連忙彎身替太后撿了一塊綠色的月餅放到太后面前的碟子裡。
文晴公主抿嘴一笑,隨即起身,端着盒子走到皇后面前,也不用宮女幫忙,自取了筷子,爲皇后撿了一塊紅色的,“兒臣爲母后選這喜慶之色,願母后事事如意,鳳體安康。”
“好,文晴真乖!”皇后看着文晴,欣慰地笑了,雖然知道她做這些都是爲了幫瑾瑜在皇上面前撥些好印象,但是能將事情做得這麼圓潤便你能看出這孩子確實是長大了。
“味道不錯。”皇上嚐了一口,將另外半塊月餅放了下來,“該賞,你說,朕該賞你些什麼?”
文晴公主立馬起身跪到了下方,“如此佳節,文晴只盼父皇、母后和和美美,體態安康,不求賞賜,父皇若真有心要賞,便賞給瑾瑜吧,這月餅本就是她親手做的,兒臣不過是借花獻佛,不敢領賞。”
聽着文晴公主的話,皇上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一些,“原來朕的公主做這麼多,就是爲了替瑾瑜求賞。”
文晴公主機靈地偷看了一眼皇上,立馬又將頭低了下去,小聲說:“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想借花獻佛哄父皇開心,既然父皇提了要賞,兒臣也覺得瑾瑜做出這麼好吃的月餅,應該賞,所以才提的,父皇如果覺得兒臣說的不對,那便將方纔要賞的話收回吧。”
“晴兒,怎麼和你父皇說話呢!”皇后輕聲提醒了一句。
文晴公主擡頭看了一眼皇后,立馬又露出可憐委屈的模樣來。
“哈哈……”皇上卻笑了起來,“數日不見,朕的長公主倒是變得越發能說會道了,既然你也覺得該賞,那你便替朕想想該賞她什麼好?”
皇后見皇上沒有生氣,懸着的心也稍稍安心下去。
“父皇既然要賞,自然要賞些特別的!”文晴公主高興地仰起臉,“若是讓兒臣提議,兒臣覺得父皇不如不要讓她待在那個地方了,她不過比兒臣大幾歲,正是好時候,那種地方畢竟不適合。”
彥祀也擡起頭直直地看向皇上,雖說瑾瑜已經將話說的十分清楚,自己和她怕是沒有可能,但是她若真想嫁給三皇叔,揹着的身份肯定很難。
文晴的請求雖然有些冒險,但是趁着父皇現在開心,也不是沒有機會。
“朝政之事兒臣不懂,也不敢亂言,瑾瑜如今不是將軍,兒臣纔敢斗膽爲她求情。”文晴公主是鐵了心思想要爲瑾瑜求情,話已說到這份上,自然要硬着頭皮求下去,求了就是有希望,不求,便連希望都沒有了。
衆人都看向皇上,有人跟文晴一樣,有人自然反對,不過大多數都是無所謂的觀望,皇上沉默了一會兒,淡笑一聲:“你說的這麼有道理,朕倒是不能不應允了!”
一時間,個人臉上各有神色,文晴連忙高興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