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平等條約?”穆彤彤難掩心裡的激動,難道在她昏迷這段時間,他們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嗎?
“是不平等條約。”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了風御臣一眼,染墨冷哼一聲,別過頭,看着穆彤彤:“你不要掛心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好好的養好身體。”
雖然染墨和風御臣都沒有說是什麼不平等條約,可是知道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爭鬥,不會再有任何人會受傷,她就很滿足了,看到他們‘和平’相處,她真的很欣慰。只是風御臣是要留在皇宮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要自己想辦法離開皇宮了,不能讓好不容易平息的干戈再起波瀾。她欠風御臣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累的他和逍遙宮的人後半生在繼續東躲西臧的。
深吸口氣,穆彤彤眸光一閃,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風御臣在轉頭看了眼溫柔看着他的染墨,微微垂下眼眸,沒有追問,可穆彤彤也很快就知道了所謂的不平等條約到底有多不平等了。
逍遙宮被解散了,宮主風御臣因爲刺殺先皇,罪孽滔天,被處以宮刑,其餘餘孽皆被流放。這是幾天之後穆彤彤聽到的第一條消息。
而她也在此刻才知道了所謂的不平等條約的內容,原來當日風御臣和染墨兩人達成協議,風御臣解散逍遙宮,染墨饒過逍遙宮的所有人,從此逍遙宮的人隱居山林從此不過問江湖朝堂之事。
爲了防止逍遙宮的人違背約定,也爲了給天下百姓朝中重臣一個說法,風御臣必須以公公的身份留在宮裡,名爲恕罪,暗爲人質。
坐在陽光明媚的花園中,穆彤彤不自覺的伸手撫上小腹,眼中閃過一抹沉痛,是她太狠心了嗎?親手殺了她的孩子?
站在穆彤彤身後的蘭香,看穆彤彤神色黯然的撫着小腹,無聲的輕嘆了口氣,娘娘和皇上之間的誤會什麼時候纔可以解除?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連孩子都沒了?娘娘還白了頭髮,一切都是容妃在中間搞鬼,現在逍遙宮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皇上可千萬要趕緊處理後宮的事兒,不然皇后娘娘永遠也不會真正的開心了。
正當蘭香想要上前勸解穆彤彤的時候,卻看見容妃一身雍容,在一羣宮婢的擁簇下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來,不由的眉頭一皺,有些擔憂的看向穆彤彤。
這容妃擺明了來着不善,要是再說點什麼,豈不是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關係雪上加霜?一抿脣,就要上前去攔住那一行朝着這邊靠近的人羣。
蘭香一動身子,穆彤彤就擺手攔住了她:“讓她過來,我倒要看看,她要說些什麼。”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蘭香眉頭皺的更緊了,心中滿是擔憂,可卻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皇后娘娘好像已經懷疑她了,雖然皇上安排她在皇后身邊,只是爲了保護皇后,可現在在皇后眼中,皇上做很麼都是錯的,她可不想再因爲她,讓皇后在誤會皇上。
踩着一院子明媚的風光,容妃走到穆彤彤面前,先是倨傲的掃了眼她滿頭的白髮,然後視線落在穆彤彤的平坦的小腹,下巴微微一擡,嘴角勾起一抹炫目的笑,微微一福身:“臣妾見過姐姐。”
容妃話音一落,也不等穆彤彤開口,自顧自的起身,走到她對面坐下,微微挺了下腰,伸手拂過小腹,招手要身後的宮女太監把一些蜜餞果子差點逐一擺好,先是喝了口茶,然後再捻起一方蜜餞含入口中,才微微舒了口氣。
只是冷眼看着容妃這一系列的動作,穆彤彤有些無語的一蹙眉,從這容妃方纔的神態,分明是已經知道她小產的事兒了,故意在自己面前這顯擺,是存心想要刺激她麼?
微微垂下眼眸,穆彤彤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孩子沒了,雖然她很心痛,可是卻不後悔,原本,她就是要出宮的,都已經讓一個孩子不能父母雙全了,不能再讓另外一個孩子也承受這樣的苦。何況那都孩子都還未成型。卻能換的風御臣和逍遙宮一干人等的平安,那孩子死得其所。
見穆彤彤低頭不語,容妃眼中的神色更加得意了,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的小宮女,微微一挑眉,宮女會意,忙拿着團扇上前給容妃打扇。
微微一笑,容妃擡手拭了下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然後擡頭看了眼天上並不耀眼的陽光,輕嘆了口氣:“這天還真是熱啊,聽聞皇后娘娘身體有點不太好,怎麼不在房間裡歇着,萬一曬着了可不太好?”
聽容妃這麼一說,穆彤彤只是扯了下嘴角,雖然今天天氣不錯,可今天的太陽恐怕還曬不着人吧?微微擡眸掃了眼容妃面前身後的大陣仗,擡頭望了眼天,淡淡的開口:“果真好熱的天,只是容妃身受重傷尚未痊癒,怎麼不在宮中將養,萬一不小心被曬着了,可不太好。”
像是就在等穆彤彤的這一句話,穆彤彤話音一落,那容妃頓時掩嘴一笑,然後再十分無奈的嘆口氣:“這大熱天的臣妾也想在寢宮中休息,只是太醫說,身懷有孕的女子,還是多出來走走,以免將來難產。”
容妃在說到難產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眼角還十分惋惜的掃了穆彤彤一眼。
容妃說完,對上穆彤彤瞬間僵硬的表情,嘴角一樣,眼中閃過勝利的光芒,裝模作樣的一嘆息,伸手扯了下領口:“這鬼天氣真是熱的受不了。”
說完,容妃又不自在的拉攏領口,很是羞澀的看了穆彤彤一眼:“姐姐不要見笑,皇上就是那樣。”
哪樣?穆彤彤一挑眉,朝着容妃的脖子看去,才發現,她要遮不掩的衣領下赫然兩個紅紅的痕跡,頓時一挑眉,這印記是染墨留下的?
上下掃了容妃一眼,穆彤彤微微搖頭輕嘆:“容妃,你身體的承受能力還真讓本宮佩服,身懷有孕,還身受重傷,還承受如此激烈的歡愛,這會兒還能這樣神清氣爽的坐在本宮面前,委實也太厲害了點。”
穆彤彤的話音一落,容妃頓時臉色微變,微微眯眼,轉頭看向穆彤彤,眼底閃過一抹鄙夷:“姐姐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皇上*愛我,自然溫柔體貼,怎麼捨得讓我累到,到是姐姐,這形容憔悴的,倒是讓妹妹我看了很是心疼呢?”
“不勞容妃你費心了,皇后的身體自然有朕來心疼。”容妃話音剛落,穆彤彤身後就傳來染墨沉穩的聲音。
穆彤彤眉頭一蹙,沒有回頭,只是微微握緊了拳頭,從容的起身,避開染墨伸過來的雙手,淡淡的掃向容妃:“容妃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只是容妃這聲姐姐,本宮不太受用,宮中尊卑有別,你只是三品的妃子,以後見了本宮,還是尊稱一聲皇后,見禮也最好按照宮中制度,行跪拜之禮。”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容妃頓時臉色開始難看,伸手撫上小腹上還未痊癒的傷口,小臉一白:“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受教了,只是臣妾身上的傷口還未癒合,恐怕這跪拜之禮-------”
說到這兒,容妃盈盈水眸一轉看向染墨,輕咬着紅脣,一副贏弱不堪的模樣。
見容妃看向染墨,穆彤彤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淡淡的掃了染墨一眼,嘴角輕揚,剛要開口,卻被染墨搶先一步打斷。
染墨只是蹙眉掃了容妃一眼:“宮中的規矩立了就是要人遵守的,如果容妃不懂宮中規矩,就請個懂規矩的好好教教,傷口沒有癒合,就呆在宮中安分一點。”
染墨說完轉頭看向穆彤彤,對上她略顯蒼白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忙上前伸手扶着她:“身體都還沒有調養過來,怎麼出來吹風?”說完轉頭看向蘭香:“怎麼伺候的?”
“皇上恕罪。”對上染墨的眼神,蘭香忙惶恐的跪倒在地,只是眼角餘光卻是掃向一邊臉色難看的容妃,嘴角微微一動,這容妃是故意來尋釁的,皇上是特意趕來提皇后解圍的嗎?
嫉妒的看着染墨對穆彤彤小心翼翼的呵護,容妃一咬紅脣,眼眸一眯,微微一福身:“既然皇后娘娘身體不適,那臣妾就不打擾了,臣妾告退。”
容妃說完,見染墨點頭,轉身就要領着那羣宮女們離開,可剛一轉身,突然腳下一軟,朝着染墨就倒了過來。
跪在地上的蘭香一直留意着容妃的舉動,見她突然摔倒,眸光一閃,衝上前一把扶着她的身體:“容妃娘娘身懷龍種,還是走路小心一點的好。”
本來是想故意摔倒在染墨身上,然後藉口傷口痛,讓染墨送她回宮的,卻不想被蘭香給破壞掉了,容妃頓時氣惱的瞪了蘭香一眼,然後轉頭委屈的看向染墨:“表哥,我有點頭暈,不是故意的。”
“頭暈?”染墨只是淡淡的看着容妃,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淺笑:“容兒,你身懷龍種?”
被染墨這麼一問,容妃頓時一臉嬌羞的垂下眼眸,微微點了下頭:“是的,皇上,臣妾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皇上就要再添皇子了。”
只是眯眼看着一臉嬌羞的容妃,染墨嘴角輕扯了下:“容妃,你確定,你是真的懷孕了?”
被染墨一再的質疑,容妃詫異的擡頭,疑惑的看着染墨:“皇上,臣妾是真的懷孕了啊,太醫診斷過的。難道皇上不信嗎?”
聽着染墨和容妃的對話,穆彤彤神色更冷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頭掃了染墨一眼:“恭喜皇上喜得龍子,也恭喜容妃了。如果沒有我的事兒,我就先回宮休息了,容妃身體虛弱,皇上還是趕緊送容妃回宮吧,可別累着了,傷了龍種。”
穆彤彤說完,一拂袖,掙開被染墨的雙手,就要轉身離去。
只是無奈的看了眼一臉冷然的穆彤彤,染墨用力抱緊了她:“不要着急離開,我們中間的誤會必須解開了,我不在多做解釋,我要用事實向你證明一切。”
染墨說完,不理會穆彤彤的掙扎,轉身走到一邊坐下,順帶把她擁進懷裡,然後轉頭看向蘭香:“去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都給朕請過來。”
說完,轉頭看向容妃,染墨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最近,朕忙於江南水災和逍遙宮的事兒,皇后又是才接掌皇宮,對一些事情還不太熟悉,就有些個幺蛾子在宮中興風作浪,今日朕騰出手來,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朕的皇宮裡興風作浪。”
染墨不帶感情的聲音,聽得容妃心頭一震,頓時滿眼委屈的看着染墨:“表哥,你這話是再說我嗎?”
只是淡淡的看了容妃一眼,染墨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多心了,朕已經讓人在宮中徹查了,究竟是個怎樣的結果馬上就會水落石出了,容兒,朕答應過舅舅,要照顧你,可是你讓朕太失望了。”
失望?容妃一愣,難以置信的看向染墨:“表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容兒做錯了什麼嗎?”
只是看了容妃一眼,染墨冷哼了聲,轉頭看向容妃身後站着的一個宮女:“容妃受傷那天,朕讓你去皇后宮中傳話,你是怎麼傳的?”
聽染墨這麼一說,容妃頓時臉色一變,轉頭看向那個宮女,而那個宮女在染墨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早已臉色煞白,顫抖的跪倒在地:“皇上饒命。”
“饒命?”染墨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微微一點頭:“很好,看來你是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了,現在朕要你當着皇后的面,把當日朕要你傳的話再說一遍,如果說錯一個字,南疆軍營會很歡迎你。”
南疆軍營?那小宮女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盡,臉色更加慘白,偷偷的瞄了眼容妃,對上她陰毒的眼神,忙惶恐的垂下眼眸:“皇上恕罪,當日皇上讓奴婢去皇后宮中傳話,說是容妃並無大礙,皇后無須掛心,還有就是,皇上要奴婢對皇后親口說‘我信你’。”
小宮女的話音一落,穆彤彤頓時渾身一震,當時在金屋,染墨一進去,就推開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跟,神色驚慌的抱着容妃就衝了出去,後來她追到儀蘭殿,宮女嬤嬤又是那樣的放肆無力,染墨更是無情的讓自己離去,卻原來讓宮女傳過話,說他相信自己,讓自己不要掛心?
可是既然他相信她,爲何當時要據她於門外?如果當真在乎她的感受,又怎麼會那麼無情的推到她?到了今時今日,找個小宮女來說出這麼一番話,還有用嗎?
就在穆彤彤思緒百轉千回之際,蘭香領了一羣太醫走了過來,那羣太醫,見穆彤彤被染墨抱在懷裡,又臉色蒼白,不敢怠慢,忙恭敬上前,就要給穆彤彤把脈。
只是冷冷的看着太醫們的動作,穆彤彤猛地收回手,淡淡的掃向一邊的容妃:“你們弄錯對象了,皇上讓你們過來,想必是要給這位尊貴的容妃診脈纔對。”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那羣忙碌的太醫頓時愣了,惶恐不解的看向染墨,染墨只是微微一點頭,伸手指了下容妃:“你們給朕仔細的診脈,看看容妃是不是真的身懷有孕。”
染墨的話讓那羣太醫神色微變,不約而同的看向容妃,容妃有孕,這在宮中已經不是秘密,大多都是聽聞過的,而且當初給容妃確診的胡大夫也證實過,可現如今看皇上的態度,難不成容妃胎有問題?
心中都泛着疑惑,可還是上前恭敬的給容妃請脈,確診女子懷孕,本就不是一件難事兒,一衆太醫逐個確診過之後,恭敬的對着染墨開口:“回稟皇上,容妃娘娘確實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聽太醫這麼一說,染墨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一擺手:“都下去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接近方圓百步之內。”
染墨話音一落,那羣太醫和容妃帶來的那羣宮女,忙惶恐的退下,頃刻間,偌大的御花園,就只剩下容妃,染墨和被染墨扣在懷裡不得脫身的穆彤彤了。
等所有人的人都退下了,染墨只是淡淡的掃容妃一眼:“孩子是誰的?”
染墨話音一落,容妃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皇上,你這話什麼意思?孩子當然是你的啊?”
“我的?”染墨微微一挑眉:“容兒,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意思?容妃疑惑的看向染墨,他是皇上,而她是他的妃子啊?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還有什麼疑問?
對上容妃疑惑的眼神,染墨輕嘆了口氣,低頭對上穆彤彤同樣疑惑的眼神,苦澀一笑:“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現在既然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了,容兒,其實是我的同母異父的妹妹。”
穆彤彤詫異的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染墨:“怎麼會這樣?她是你妹妹?”
同時,容妃也難以置信的看着染墨:“皇上,你說什麼?”
只是淡淡的看了容妃和穆彤彤一眼,染墨微微點了下頭:“你們沒聽錯,容兒是我的妹妹,當年,我母妃在入宮之前,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戀人,是先皇硬拆散了他們,只是那個我母妃的戀人在我母妃入宮之後一直不曾死心,兩人揹着先皇多有來往。”
染墨的話讓穆彤彤嘴角狠狠一抽,這種狗血的事兒都能讓她遇到,想起在御書房暗室看到的那副畫,先皇如此珍視那幅畫,想必對染墨的母妃感情也非同一般,就只是看那秦貴妃就知道了,只是長得跟染墨母妃有幾分相似,就別*成那樣。
微微蹙眉轉頭看向容妃,剛纔染墨說同母異父,難不成這容妃是染墨母妃和她那戀人的女兒?
對上穆彤彤揣測的眼神,染墨微微點了下頭:“如你所想,當初母妃再生下我之後,終於有機會,和他的戀人逃離了皇宮,當我母妃被先皇找到的時候,已經快要臨盆了,先皇處置了母妃的戀人,把母妃帶回皇宮,等母妃生下孩子,本來是要置於死地的,奈何母妃早有準備,在先皇下手之前,就把孩子送出了皇宮,交給了我的舅舅,這也是當年爲何外公權勢傾天卻突然隱退的原因之一。”
聽染墨說到這裡,容妃受不了的狂吼一聲:“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明知道我是你的妹妹,爲何還要納我爲妃?”
只是淡淡的看了容妃一眼,染墨無奈的輕嘆了口氣:“只要我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你的身世遲早要被人挖出來,如果母妃當年的那段舊事被人翻出來,那麼我的身份也會被人質疑,娶你,一來是爲了維護母妃的名譽,二來也是爲了牽制李妃和連妃。原本以爲,等穩定了朝綱,尋個合適的機會,給你找個好的歸宿的。”
聽染墨說完,容妃頓時無力的跌倒在地,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用力一搖頭:“皇上,你這只是爲了安撫皇后,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如果我們真是兄妹,那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會有這孩子?”
蹙眉看了容妃一眼,染墨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這孩子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明白?”
染墨的話讓容妃渾身一震,微微垂下眼眸,用力的握緊了拳頭,不會的,皇上不會知道那件事的,當時所有的人和事兒都已經處理的乾乾淨淨的,不會有人知道的,一定不會有人知道的。“
沒有理會容妃,染墨只是緊緊的盯着穆彤彤:“你要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當初李妃的父親曾經翻出這段舊事企圖威脅我,不得已,我才納了容兒爲妃的,難道你以爲我是那種會對自己親妹妹下手的人?”
微微搖頭,這點她相信,只是在儀蘭殿外的樹林,她明明看到染墨便衣入儀蘭殿的,還有那次她在儀蘭殿撞破的那次,這又怎麼解釋?
看穿穆彤彤的疑惑,染墨懊惱的一蹙眉:“先皇曾經企圖用外公一家的命來威脅我,外公一家爲了不牽連與我,服毒自盡,當我趕到的時候,容兒中毒已深,我用內力給她趨毒,卻不想那毒性太過霸道,非剛猛內息不可壓制,所以在她體內的毒素未清之前,每個月圓毒發之夜,我必須運功給她逼毒。”
是這樣嗎?穆彤彤微微眯眼,上次她看到的可不是這樣,如果真的是爲了逼毒,那有必要連衣服都脫了嗎?
穆彤彤眼中的懷疑,讓染墨苦澀一笑:“容兒體內的毒蟄伏了三年,我也是從神醫哪兒得到的解毒方法,這點我就算是想要騙你也騙不了,是真是假你一問神醫就知道了。”
神醫給的解毒方法?穆彤彤微微一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爲什麼風御臣不告訴自己?
微微一蹙眉,穆彤彤淡淡的掃了染墨一眼:“即便是如此,那容妃的孩子呢?這個你又怎麼解釋?”
“這個不用我解釋。”只是看了穆彤彤一眼,染墨好笑的一搖頭,朝着背後一招手,立刻就有兩個暗衛押着一個侍衛上前。
看到那個侍衛,容妃頓時臉色大變,驚恐的瞪大眼睛:“不,不會的,有鬼-------”一邊說着一邊不住的後退。
只是蹙眉看了容妃一眼,染墨對着那暗衛一示意,暗衛上前閃身擋住容妃的退路,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無奈的嘆口氣,染墨淡淡的看向容妃:“如果你安分守己,你的毒解了,我自然會給你安排一個好的歸宿,可你不該弄不清楚狀況,就癡心妄想,三年前,你入宮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爲何你總是不聽?現如今,如果你不是在宮中屢次興風作良傷害我的皇后,我有怎麼忍心如此對你?”
蹙眉看了眼染墨,穆彤彤轉頭看向那個侍衛,微微一挑眉:“在你們兄妹兩人互訴衷腸之前,是不是也先給我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兒?”
聽穆彤彤這麼一問,染墨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那個侍衛,微微一擺手,讓押解他的暗衛退下:“皇后想要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兒,還是你自己跟皇后解釋吧。”
染墨話音一落,那侍衛先是上前跟染墨叩頭謝恩,然後狠狠的看了容妃一眼,最後視線落在穆彤彤身上:“回稟皇后娘娘,一個月前,卑職晚上當值,儀蘭殿的嬤嬤來傳,說是容妃娘娘有事吩咐,可卑職到了儀蘭殿,容妃娘娘卻不吩咐卑職差事,只是請卑職喝酒,卑職一時糊塗,就酒後亂了性。”
聽那侍衛說完,穆彤彤頓時驚訝的瞪大眼,不是吧,這種事兒,容妃也做的出來?她當染墨是傻子嗎?染墨既然沒有碰過她,這髒怎麼可能載的到染墨的頭上?而且之前還說的那麼肯定在,說這孩子是染墨的?
看穿穆彤彤的疑惑,染墨只是苦澀一笑:“這個是我的錯,沒有一開始就跟容兒說清楚,她毒發的時候,會意亂情迷,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聽染墨這麼一說,穆彤彤頓時嗤笑出聲:“你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誠如你所說,你沒有碰過她,那她和這侍衛酒後亂性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嗎?”
這個年代女人注重楨潔,一個女人是不是第一次,不可能會沒有一點痕跡吧?
穆彤彤的話音剛落,那個侍衛就忙於澄清自己:“回稟皇后娘娘,卑職雖然酒後亂性,可也清楚的記得,容妃娘娘並非處·女之身。而且事後,容妃還拿這事兒威脅卑職,要卑職,要卑職一直去她宮中,直到她懷孕爲止,可不曾想,前幾日容妃娘娘突然對卑職痛下殺手,若非卑職命大,此刻已經魂歸離恨天了。”
那個侍衛一說完,穆彤彤瞭然的一點頭,轉頭看向容妃:“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想必你們也不止一日的情分,何況他都還是你孩子的爹,你這樣痛下殺手,是不是有點忒不地道了?”
容妃只是臉色慘白的等着穆彤彤,事到如今,她在多說什麼也都沒用,沒想到皇上居然是她的哥哥,還以爲三年來他對她的疼*,是對她有情,卻不想竟然只是兄妹之情麼?只是冷眼看着木彤彤的容妃冷嗤一聲:“我孩子的爹,就憑他一個小小的侍衛也配?我的孩子是皇上的,三年你不在宮中,你當真以爲你的地位就穩如磐石?何況,像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留在他的身邊。”
不檢點的女人?穆彤彤一眯眼,很好,就這幾天這容妃對她的所作所爲,她剛纔還想着要不要放她一馬,現在看來是不必考慮了。跟她這種瘋女人,她沒有什麼好說的。
只是轉頭看向染墨:“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和她真的沒有過肌膚之親?”
“沒有。”緊盯着穆彤彤的眼睛,染墨說的十分肯定,可看着穆彤彤這樣,心中微微一震刺痛,她終究還是不相信他,微微垂下眼眸,輕嘆了口氣:“當初我趕到舅舅家中的時候,容兒除了身中劇毒,還被人凌辱過。”
染墨的話讓穆彤彤十分意外,不盡對着容妃生出一絲同情,三年前,這容妃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吧,小小年紀,家破人亡,命懸一線,還慘遭凌辱,的確是夠可悲的,可是眼下也確實夠可恨的。
罷了,看在他是染墨親妹妹的份上,只要她安分守己,就不跟她計較了,只是染墨她不會原諒,如果這中間的是非曲直,他早點跟自己說清楚,怎麼還會有這諸多誤會?這些日子的傷痛欲絕,總要讓他付出點代價,教訓他一番,讓他明白,兩個人相愛相處,不是能共富貴,也是可以共患難的。
微微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複雜光芒,穆彤彤瞥了眼一邊的容妃:“現在,你打算要怎麼做?”
誤會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可看穆彤彤還是沒有原諒自己的跡象,染墨有點慌了,伸手握住穆彤彤的雙手:“彤彤,我們之間的所有問題根本就沒有問題,完全都是誤會,現在誤會也解釋清楚了,你還不願意原諒我嗎?”
聽染墨這麼一說,穆彤彤微微擡頭,看着一臉着急的染墨,淡淡出聲:“沒錯,誤會是解除了,可是傷害已經造成,我現在心裡很亂,我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你。”
穆彤彤的話音一落,染墨的視線頓時落在她滿頭的白髮上,心痛的閉上眼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是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彌補對你的傷害,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彤彤,原諒我。”
聽着染墨近乎卑微的語氣,穆彤彤用力一甩頭,甩去心中不忍,轉頭看向一臉陰毒看着自己的容妃,微微一挑眉:“皇上是不是本末倒置了,眼下,這容妃,你看該怎麼處理?”
染墨只是蹙眉轉頭看了眼容妃,在看看那個侍衛,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原本,我已經幫你找到了個合適的人選,保證你一生富貴無憂的,可是你缺做出這種事兒,既然孩子都已經有了,那你就嫁給這個侍衛吧,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不,”染墨話音還未落,容妃就已經崩潰了,狠狠的瞪着那個侍衛:“就憑他也配娶我,我就是死也不嫁給他。皇上,表哥,我是你的妃子,我不求其他了,我只求繼續做你的妃子,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把這孩子拿掉啊------”
只是冷冷的看着容妃,穆彤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還妄想留在染墨身邊,真是無藥可救了:“容妃既然不願意嫁給侍衛,依我看皇上就不必勉強了,既然她這麼喜歡做皇上的妃子,皇上還是成全她一番癡心,只是那儀蘭殿,我瞧着風水不太好,容妃娘娘繼續住在那兒恐怕是有點不合適了,御花園東邊有一處所在,我看着甚好,不知道容妃可願意移駕?”
御花園東邊?那不是冷宮嗎?容妃瞪大眼死死的盯着穆彤彤:“你是什麼東西,就算你是皇后,也無權這麼處置我,要我住冷宮,我纔不要。”
說完,容妃轉頭看向染墨:“表哥,你一定不忍心讓我去住冷宮的對不對?你一定不會聽着瘋女人的話的對不對?”
只是蹙眉看了容妃一眼,染墨轉頭看向穆彤彤微微一笑:“皇后所言甚是,我也覺得那一處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容妃,既然你不願意出宮,那麼即日起就搬到那邊去住吧。”
“不要,我不要去住冷宮。”染墨話音一落,容妃驚恐的哭喊出聲,猛地轉頭看向那個侍衛:“我嫁,既然表哥要我嫁,我嫁給那個侍衛就是了,我不要住冷宮。”
嫁個那個侍衛,以後還有自由,還可以另外想起他辦法,如果去了冷宮,那麼她這一輩子就別想再見天日了。既然是兄妹,那麼如果她成了*,想必皇上也不會不管她的。
容妃有自己的盤算,可那個侍衛也不是傻子,只是看了容妃一眼,猛地轉身朝着染墨用力一叩頭:“皇上,請賜卑職死罪。容妃娘娘身份高貴,卑職不敢高攀。”
沒想到一個侍衛居然敢拒絕她?容妃頓時瞪大眼:“你該死的下作東西,我能嫁給你,是你三生有幸,你居然還敢拒絕?”
被容妃這麼一瞪,那侍衛身子更是瑟縮的厲害,雖然滿心害怕,可還是硬撐着頭皮看向染墨:“皇上英明,卑職寧願一死,也不娶容妃娘娘。至於那孩子,卑職完全是被迫的。請皇上賜死。”
冷眼看着這一幕鬧劇,穆彤彤忍不住一搖頭:“婚姻這種事,還是強求不得,如果那侍衛不願意,想必容妃嫁過去也不會幸福,依我看,那御花園東邊真是不錯的所在,如果空着是在可惜,如果容妃娘娘不去住,那麼稍後我收拾一下,我就搬過去了。”
聽穆彤彤這麼一說,容妃頓時瞪大眼:“你這個賤女人,你這是在威脅皇上嗎?”
微微一笑,穆彤彤轉眸看了容妃一眼:“沒錯,我就是在威脅皇上。”
穆彤彤說完轉頭看向染墨:“你接受這威脅嗎?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如果午時三刻,那房子還空着,我就搬過去了。”說完看都不看染墨一眼,轉身朝鳳棲宮方向走去。
蹙眉無奈的看了眼穆彤彤的背影,然後側目掃了那侍衛一眼,朝着暗衛一揮手,要暗衛先帶侍衛下去,然後轉頭看向容妃:“我看皇后說的很有道理,你這性子是的好好改改了,那御花園東邊的確不錯,朕這就讓人幫你搬過去,另外如果再讓我聽到一句對皇后不敬的話,相信你不會想要知道後果的。到時候可別怪我不顧兄妹情分。”
染墨說完只是看了眼容妃身後的兩個暗衛,轉身追逐穆彤彤的腳步。好不容易小女人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他的趕緊努力,免得小女人在犯了什麼心思,將來吃苦的還是自己。
瞪大眼睛看着染墨離去的背影,容妃徹底的慌了,想也不想就朝着染墨追了過去:“皇上,你不可以聽那賤女人的話這麼對我,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父親要好好照顧我的?”
聽到容妃的話,染墨腳步微微一頓,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沒有忘記過答應舅舅的話,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冷宮雖然偏僻了點,真的很適合你去居住,等你什麼時候性子改好了,什麼時候我就放你出來。”
一聽染墨說她還有機會出來,容妃頓時眼睛一亮,滿臉委屈的看向染墨:“皇上是顧忌皇后在這麼對我的是不是?其實在皇上心中,還是有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