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積雪開始融化,二人所在的地方成了一汪水坑,水坑中還冒着一股白色的熱氣。
西門亥感覺自己全身虛脫了,他根本無力掙脫開西門寅的強取豪奪,硬生生的將自己渾身的功力全部被西門寅吸去。
直到“碰”的一聲,二人的手分開,西門寅借力滑掠,後退十幾米,
水坑裡的熱氣消散,不過是一灘冰水,泡在裡面的西門亥瑟瑟發抖。
西門亥掙扎了幾下,想要從水坑裡爬出來,可是手握着兩把半化不化的雪,蹭了兩下,動不了半步。
此時的西門寅感覺好多了,接受到西門亥的功力在他體內有了支撐,迅速坐下盤腿調息,不消片刻身體的虛弱消散,恢復了力氣,需要十幾個時辰復原的他由於接受到外力的補充,迅速好轉。
而西門亥則像個廢人一般一直泡在冰水裡,冰水開始結冰,如果他出不來便會凍在一起。
感覺不錯的西門寅起身,走向西門亥。
西門亥擡起頭,朝西門寅伸出一隻手,無力的揮動,“你……你……”
“謝謝你,亥兄,日後我成功了,定會替你報仇。你現在可以安心的去了。”西門寅面無表情的道。
“你……你……”西門亥有好多話想說,卻說不出來,死魚一般的眼珠子緊盯着西門寅。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的,你的功力還沒練到一定的高度,就這麼匆匆的吸了你的功實在可惜的很。”西門寅說的很無奈。
見西門亥困惑憤恨的眼睛直盯着自己,西門寅笑笑,接着道,“不錯,我們是近親,又都練一樣的功法,所以你的功力對我來說是最有利的,這就是我要給你機會去拼命練功的原因,你的功夫練的越高,對我的用處也就越大,只是可惜,我現在的情況等不及你繼續習練下去了。”
這就是他留下西門亥的命的最大原因,除了利用西門亥辦事,還爲了他這個近親的功力。
在他無法解除乾淨體內的毒素時,其中的一個辦法就是吸噬跟他相配的人的功力用以提升他自己的抵抗力,所以,西門亥對他來說還是一種藥,這種藥相比於西門痕,西門靖軒來說更容易得到。當然按說西門靖烈也可以,只可惜他沒有用上,到現在還後悔不已。
“你……一開始……就想要利用我……”西門亥沙啞的聲音掙扎着質問。
爲什麼?他剛剛還不顧一切的救他,反過來他卻要害他!
“是啊,除了要你的功力,作爲一個跟我同樣練西門家的功法,練破影功的人,我們有某些相似,你還可以做我的替身去替我擋難,只可惜,我用不到了,接下來我也得重新調整安排。”西門寅道。
替身,是林馨兒曾親口跟他說過的話,西門亥這時從西門寅口中清楚無誤的聽到,才知道究竟誰的話才真正可信,誰纔是更加費盡心機想要害他的人。
呵呵,虧他還費勁的逃脫,虧他還跟西門寅稱兄道弟,簡直是自找死路!
西門亥握拳捶打着雪地,半結着冰的雪茬子四面飛濺,有的濺在他的臉上,像一枚枚飛針扎進,血跡點點。
“你不是怕死了麼?你不是還想給你爹留下子孫後代麼?我給你這個機會,不要你的命,我倒要看看你怎樣讓你們逍遙侯一脈繁盛起來,哈哈哈!”西門寅猙獰的笑着,彷彿在看到仇人得到了一個極好的下場,無限的快 感。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西門亥不甘心,他從沒有過害人之心,以前在京城也是個與人爲善的貴公子,突然之間他就成了反臣的兒子倉皇逃路背上了仇恨。
在西門寅落魄的時候,還存着感激之心去救他,結果換來了他的傷害。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麼?他雖然不是個大好人,可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爲什麼?你應該恨你的那個野心勃勃的爹。”西門寅冷冷的道,“如果不是他死性不改,還跟月華國的人勾連,怎麼會被西門靖軒抓住落個死的下場,又怎麼會牽連上你這個被他一直精心呵護的寶貝兒子?看起來他是那麼的疼愛你,不讓你參與他的事情,其實參不參與又怎樣?只要事發,你還能全身而退?”
“那你呢?我問的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因爲怒意,西門亥的體內聚起了一團火,讓他多了一股猛勁,用力捶打着冰茬子,大聲質問。
他是兒子,不能評說爹的不是,可是他與西門寅井水不犯河水,爲什麼要被他算計!
“當然還是因爲你那身爲逍遙侯的好爹爹了。”西門寅蹲下身,一把擰住西門亥的下巴,“當年,明明是他跟二王一起謀反,他卻在眼見失利的時候逃脫掉頭向二王下手自保,如果沒有他的倒戈,二王怎能會那麼快的失敗?讓他做了八年的逍遙侯,過了八年舒服的日子已經是被他賺到了,他就應該跟着二王一起去死!”
西門寅用力的將西門亥的下巴甩開,站起身,狠狠的又一腳朝西門亥踹去。
西門亥被一腳從冰坑踹到了雪地上,雪地裡劃出一道長長的印痕。
“知道我爲什麼在屋子裡擺着逍遙侯的靈位麼?”西門寅陰森邪佞的聲音繼續傳出,“我就是要讓西門靖昱看着,我是怎樣利用你,毀了你,讓你助我完成二王不曾完成的大業!”
“原來你不是真心爲我爹孃焚香,你是因爲恨他。”
西門亥才明白,有時候表面現出的好並不是平常人看到的好,還能代表着恨。
他爹孃的牌位擺在西門寅的屋子裡,一定是死不瞑目的,而他卻一直感激西門寅在替他做這件身爲兒子該做的事,真是可笑!
“你可千萬不要氣的自殺,否則到了黃泉路上,你也無顏跟西門靖昱相見的。”西門寅笑道。
西門亥此時可算是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吧。
他就喜歡看到這種生不如死的樣子,那些被他直接或間接殺死的人當真受到的是比較輕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