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優其實是個很優秀的人, 而且還很博學。不說博古通今,但也略知一二。在現代,還有誰像言優這樣, 琴棋書畫即使不是樣樣精通, 也都上得檯面, 就算是女紅, 她會的也不僅僅是十字繡而已, 比蘇繡是比不上,起碼也可以看吧。而且還禮儀周全,相貌清秀, 照理說像言優這樣已經算是很優秀的了。可是,言優的心裡有一個永遠的痛, 那就是她的廚藝。要知道, 對超級喜歡中國古代歷史的言優來說, 中華民族五千年以來對女人賢淑的定義其中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中國還有一句話叫做“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要先抓住他的胃。”都證明了廚藝對女性的重要性。
說這麼多,其實就是爲了說明廚藝在言優心裡的重要性。但是經過多次的實驗,充分的事實已經告訴言優,不管理論知識多麼豐富,熟記每一個步驟, 把每種調料的比例都精確到了毫克, 就算沒出什麼詭異的意外, 做出來的成品色香味三方面級佔了個“色”字。
說道言優進廚房發生的各種意外, 從一開始可以用常識解釋的像, 油燒太過導致着火,用微波爐的時候停電啊, 放調料的時候不是鹽沒了,就是醬油過期了,但至少這些還是挺正常的;至於後來的,明明力氣不大卻把菜板剁碎了,炒菜的時候炒勺斷了,燒到一半煤氣沒了,要不就是煤氣竈壞掉了,連用電飯鍋燒飯也能出現漏電等種種詭異的狀況。
還有一種就是,前期一切順利,做出來的東西看起來也是讓人垂涎欲滴的。只是嚐到嘴裡,就是詭異的堪比青學“乾汁”的味道,有過之而無不及。曾經有幸品嚐過一次的真田弦一郎有一種衝動想要把言優做的菜當作立海大網球社的特殊道具,據說青學就是有了“乾汁”的存在才能在國中的全國大賽上一路無阻的順利前行。不過有鑑於某些不足爲外人道的原因這個想法沒有付諸行動。
廚藝方面是言優心中永遠的痛,一直很懶散,很隨和的言優在某些方面其實也是很固執的。就比如說,在廚藝這一方面,歷經幾年的努力還是沒有成功的言優依然沒有放棄,時不時的就打算挑戰一下這個對她來說是屬於超高難度的事情。而真田弦一郎在這幾年對言優的廚藝有了充分的瞭解之後,雖然不好打擊言優的自信心,但要求言優一定要在他的監督之下才能下廚,爲了他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週末,一大早,言優和寶寶坐在桌上享受過弦一郎做的日式早餐之後。言優喝一口牛奶,突然心血來潮的宣佈:“嗯,中午我來下廚。”弦一郎和寶寶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
“對了,爸爸,媽媽,昨天晚上忍哥哥和耀司哥哥跟我說今天要接過我去玩。”寶寶可愛純真的臉龐上帶着的是讓人不忍拒絕的希冀的表情。言優狐疑的看了一下寶寶,點點頭。
“太好了,謝謝媽媽,我能呆到跟忍哥哥他們一起去學校嗎?”得到媽媽肯定的答覆的寶寶興奮的在爸爸媽媽臉頰上各親了一下,留下一堆溼漉漉的口水,“我就知道媽媽最後了,我先去問一下忍哥哥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到。”在媽媽看不到的角落給爸爸遞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跑去給忍哥哥打電話了。可憐的爸爸,中午要吃媽媽做的午飯,嗯,不是寶寶不幫忙,實在是寶寶無能爲力啊。
“你呢?”言優轉頭對着弦一郎,“弦一郎不會今天也有事吧?”
真田弦一郎在心裡暗罵寶寶不孝,本來要是有寶寶搗亂的話他還能少享受一點小優的廚藝,實在不是他不想支持小優的廚藝,而是小優做的東西,那成品,真的是,嗯,太出人意料了,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但是現在,小優既然這麼問了,他再說有事就顯得太假了,“當然沒有,今天不是週末嘛,待會吃完早飯等小忍和耀司他們過來接了寶寶之後,我就陪你去買菜吧。”
“嗯,我就知道弦一郎最好了。”言優可不管絃一郎的眼睛裡現在是什麼神情,反正他已經答應會陪她做午飯了的。在弦一郎的臉頰親了兩下,高高興興的收拾餐具去了。此時,只留下一大清早就喝苦丁茶的弦一郎暗想,當然是他最後了,小優的菜可是連爺爺都要退避三舍的。
剛收拾完沒多久,伊藤忍和宮崎耀司就按響了門鈴,寶寶趕緊拿着準備好的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衝到伊藤忍的懷裡,在伊藤忍的耳邊說着悄悄話,“忍哥哥我們快走哦,媽媽中午要親自下廚呢,也許她會留我們吃完午飯再走哦。”言優的廚藝,和寶寶友好往來的這一年裡,伊藤忍和宮崎耀司都有所瞭解,也體驗過幾次,那是可以用到雙龍會刑堂的東西。曾經,宮崎耀司異想天開的偷偷截留了一點拿到雙龍會的專屬醫療機構去化驗,得出的結果那叫一個詭異,後來醫療部還根據那個化驗報告研究出了一種很厲害的逼供的神經性藥物,他們對優姐的廚藝可是敬謝不敏。一兩次可以算是意外,次數多了,那絕對是天命了。
聽到寶寶的話,伊藤忍和宮崎耀司兩人對視一眼,趁着優姐在廚房倒水還沒出來,宮崎耀司違背自己一貫的溫文有禮的風格,一邊對着廚房門口喊,一邊和抱着寶寶的伊藤忍一起快步往外走去,“優姐,我們頂的水族館的表演快開始了,我們就先走了,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寶寶的。”話音剛落兩人就已經從客廳走到了門外,也不等言優的回答,直接就走人了。
言優是沒什麼反映,反正只要有弦一郎陪她就好。真田弦一郎卻只能無奈的用手上的書擋住自己抽搐的嘴角,算他們跑得快。
超市裡,弦一郎推着小推車走在言優的旁邊,也不發表意見,因爲知道小優挑的東西一定是最好的。只要不實際上手操作,言優在其他方面都是最好的。兩個人就像一般的小夫妻一樣,一起逛超市,一起買食物,偶爾,聊個兩句,交歡一個眼神,裡面全是溫馨和甜蜜。要是中午,言優沒有想要辛苦自己的想法就最好了。弦一郎還在想着有什麼辦法可以打消眼喲的興致。
當然,想到最後還是沒有想到,也沒有弦一郎企盼的其他的聯繫。於是,越是將近中午的時候,弦一郎就越緊張。先去謹慎的檢查了一下所有設備的每一個細節。發現沒有什麼漏電,損壞,煤氣也沒有泄漏之後,弦一郎就開始和言優一起對食材進行精細的處理。言優在洗青菜的時候,弦一郎就在小黃瓜;弦一郎小土豆皮的時候,言優清理土豆順便切片••••••兩人之間的動作熟練的成了習慣。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以前也都是這麼做的,但那時候的主廚可是弦一郎。
終於,所有的食材都處理好了,鹽和味精這些東西也都一個個的放好了小盒子,並且,在外面貼上了絕對不容錯認的標籤。
弦一郎倚在廚房門口,看言優忙碌的來來去去,也算是悠閒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言優希望接下來的事情都讓她做。這次還好,在成品做出來之前沒出什麼狀況。看看已經擺在一邊的,做好的幾個中國菜,炒三丁色彩鮮豔,涼拌黃瓜在盤子裡擺出了一整根黃瓜的樣子,水煮肉片紅紅的湯上白色的肉片隱約可見,看起來就令人垂涎欲滴。就是不知道,這次,她會做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了。
經過了一早上的忙碌,成果是豐盛的。餐桌上,面對言優期待的眼神,真田弦一郎第N次告訴自己,這次是我從頭到尾看着的,沒有一點差錯,連調料都沒放錯,所以,一定沒事的,它們看起來是那麼令人食指大動。做好心理建設之後,首先把筷子伸向看起來最安全的涼拌黃瓜。嗯,這次的還好,雖然這種味道還是有點玄妙,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鹹的和甜的融合在一起的味道,還可以接受。”真田弦一郎是實事求是的,但言優的眼神卻有點跨下來了。
接下來是一系列的中藥味一樣的豆腐湯;放了很多辣椒卻一點也不辣,反而是酸的要死還有餿掉的味道;涼拌豆腐是苦的;炒三丁硬的讓人要不下去••••••最成功的反而是那盤涼拌黃瓜,準確來說,言優這次的廚藝挑戰是有一次失敗了,結果是一如既往的。不忍心看言優的跨下來的臉色,弦一郎還是儘量多吃了一點,收拾了桌上的殘局,弦一郎決定接下來進去廚房用剩下來的材料做了另外一桌四菜一湯的中國料理。身心都受到了創傷的言優,安慰地吃着弦一郎一口,一口餵給她的美食,幸福的感嘆:“還是弦一郎做的東西最好吃了,有幸福的味道呢。”
在很多,很多年以後,言優依然時不時地挑戰一下自己幾十年如一日的廚藝。言優小女兒好奇地問她最崇拜的哥哥:“哥哥,爲什麼媽媽明明做的菜這麼奇怪,還要每次都一直拉着爸爸吃啊。爸爸好可憐哦,每次都要吃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曾經有幾次好奇地嘗過媽媽做的東西的小女孩問道。
已經長大的白夜寶寶偎依在他忍哥哥的懷裡,看着那頭,又一次享受地品嚐着爸爸餵食的媽媽,神秘的笑笑,“這個啊,就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啊。等你長大就知道了。”張口吞下身後忍哥哥夾道嘴邊的紅燒裡脊,嗯,還是他自己做的東西好吃,他的廚藝方面完全沒有遺傳媽媽的天分啊。關於這一點寶寶還是有點可惜的,忍哥哥也會下廚,不過次數太少了,也只是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忍哥哥才偶爾做給他吃過,要是他有媽媽一樣的廚藝,不知道忍哥哥會不會多做幾次菜給他吃。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還是想想下次用什麼藉口讓忍哥哥下廚好了。生日已經過了,紀念日還沒到,還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