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的大門口,正是下午的時間,學生們有的在自習有社團活動的在各自的場館裡活動,大門很安靜,幾乎是一個人都沒有。
忽的來了一輛出租車,從出租車上下來一個人,穿着青學校服,右手拎着一個手拉提箱,出租車在那人下車後就開走了,那個下了車的人就站在了大門口。
手冢站在校門前,看着這個分外熟悉的地方,下了飛機就直奔這裡了,但真到了大門前心裡卻涌起一種難言的感覺。最終還是回來了,心裡這樣感嘆着,回到這裡,這個有太多割捨不下的地方,手冢微微閉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平復了所有情緒,邁步走進青學。
門衛大叔看着那個穿着校服帶着行李的學生,想這麼晚了纔來,遲到也不是這麼個遲到法吧,正想攔下來問問,卻看到那個人正超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到了自己面前,行了個禮,道:“大叔好。”
門衛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是學生會原來的那個風紀委員長嘛,似乎是叫手冢的,因爲在早晨的時候他負責關校門,手冢常常站在他身邊記錄遲到的學生,所以對這位同學印象很深刻。記得以前這位手冢同學在的時候自己工作最輕鬆了,那時候風紀委員巡邏勤快的很,而且學校裡也很少學生遲到、早退。他不用打起精神盯着可能會翻牆的學生,僞造假條的學生,最重要的是沒有學生在校園裡打架,不良份子一個個老實的像家貓一樣,他不用老是豁出老命去阻止學生的鬥毆,哎,那段日子真是幸福。
所以門衛大叔一看到手冢,問也沒問就直接給他開了大門。
先去了學生會,去秘書處那裡銷假,現在的學生會秘書長以前是風紀委員會的幹事白木惠子,說起來還算是手冢的下屬,看到手冢拖着行李進門時,呆住了,正抱着的檔案嘩啦啦掉了一地。
因爲手冢走的時候還是二年級,現在一年過去了,和手冢同期的同學已經上了三年級了,按理說缺了一年課程的手冢現在應該從二年級讀起,但手冢在學生會呆過那麼久,很清楚升年級的流程,走前考了跳級試,所以現在可以直接讀三年級。
辦完了銷假,拿到了新的班級入讀通知,拒絕了白木惠子熱情的要送他到指定班級的請求,手冢拖着行李就去了網球部。
本來在美國時忙忙碌碌還沒什麼,就連在飛機上也沒多大感覺,可一進入青學,一接觸到熟悉的人和事,便一下子變得分外焦急起來。很想馬上就去網球部看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電話裡不二含含糊糊的也說的不太清楚,到底什麼事情鬧到大石要退部的地步,和菊丸吵架了?不可能啊,他們兩個就是吵也吵不了太久,大石那個個性他太清楚了,那麼心軟的一個人肯定會包容菊丸的任性的啊。
這樣想着,手冢向網球部趕去,還沒到地方,便遠遠地聽到了爭吵的聲音。
“小子,別那麼囂張,不就是會打幾下網球嗎,我看你們網球部不爽很久了,你這個傢伙就惹得我們更不爽咯!”一聲大嗓門的叫囂在網球場上回蕩着。
聲音有幾分耳熟,手冢還沒仔細辨別心裡騰地一股火就冒出來了,哪個傢伙在網球部這麼囂張,欺負他的部員,不想活了!!!
手冢腳下加快了腳步,往網球部訓練場地望去,白白藍藍的一大片,有高個子的也有矮個子的,但都穿着網球部的制式運動服,看樣子似乎是整個網球部的部員都集中在了這裡了。
朝聲音來處望去,遠遠的看到穿着一身黑色校服的黑木,袖子上綁着袖標,寫着大大的“風紀”兩個字,正在和一個一頭紅髮的少年爭執着什麼。
只聽到黑木熟悉的聲音大喊道:“喂,你們幾個趕快離開,你們這樣做是違反校規的,是違反風紀的。”
紅毛哈哈大笑道:“風紀!校規!……哈哈哈……笑死我了,喂,你快點給我滾開,要不然的話我們連你一起收拾。”說着紅毛往前走了幾步,紅毛身後,有幾個金毛、綠毛的少年,還有一個更顯眼,因爲沒毛,光頭,亮亮的直反光,幾個人圍了上來,把黑木圈在當中。
黑木本就瘦小,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少年圍住,更顯得氣勢衰弱,黑木抿着嘴,看着眼前的幾個人,道:“毛次,你不記得你答應過什麼了,你說過再也不違反校規了,你忘了!毛次,我現在是風紀委員執行長,我警告你不準在這裡鬧事!”
毛次似乎有幾分惱羞成怒,一把拽起黑木的衣領,道:“你囉嗦夠了沒有,風紀委員,現在還有什麼人聽你們的!看在手冢的面子上我們不爲難你,告訴你我是受你們網球部的人拜託纔來的,替你們教訓教訓不懂事的後輩,你再在這裡礙事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網球部的部員裡,那羣穿着藍藍白白運動服的少年裡,一個矮個子走了出來,帶着網球帽,帽檐壓的低低的,看不清臉色,從人羣裡走出來,徑直來到毛次面前,低着頭,道:“你們是來找我的麻煩的吧,不要爲難其他人。”
毛次聽到這話,放開了黑木,轉身看着這個對自己說話的矮個子,道:“小子,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就自己來找死了嗎?”說着就朝着矮個子的少年走了過來。
這時,一年級的矮個子全都跑了出來,紛紛擋在那個少年身前,大喊道:“不准你傷害龍馬!”
梳着兩個牛角辮的朋香走上前去,憤憤大喊道:“不准你傷害龍馬少爺!”
她身後,梳着兩條垂肩辮的小櫻一臉怯怯的表情,但也堅定的檔子矮個子龍馬面前,道:“不准你傷害龍馬。”
西瓜頭的騰郎大聲道:“對,你們這些高年級,實在太過分了,不准你們欺負龍馬,我們……我們不怕你!”說着朝着毛次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一年級的部員們被朋香、小櫻還有騰郎的話鼓動,一個個神情激動,大喊道:“我們不怕你們!這樣的網球部我們不要!”
朋香到大家都和她站到了一起,似乎也一下子自信了起來,大喊道:“我們不怕你們!我們有越前龍馬!我們要堅持自己的選擇!我們要組織一個新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自己的網球部!”
一年級的部員本來還有幾個有些畏畏縮縮,但有幾個已經跟着朋香喊了起來,人多氣勢盛,大家收到感染,也紛紛大喊了起來,道:“我們要組織一個新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自己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新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自己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新的網球部!……我們要組織一個自己的網球部!”
一時間,整個網球場都是這兩句話在不斷迴盪,高年紀的人羣裡,桃城緊緊握着拳頭,似是強自忍耐着什麼,河村不知所措,菊丸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海棠把頭巾壓的低低的看不清神色,乾表情冷冷的站在那裡,看不清眼鏡背後的情緒,不二睜開的藍眼睛有幾絲清晰可見的失落。
人多氣勢盛,毛次一時間被這些一年級的部員們嚇住了,不敢動作,這時,一聲大喊響徹整個球場:
“你們到底鬧夠了沒有!”
荒井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看着這些一年級的部員們,激動的大喊,道:“就憑你們也要組建網球部,開什麼玩笑!你們以爲組建一個網球部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你們以爲青學網球部今天的成績是那麼輕輕鬆鬆就能獲得的嗎!你們知不知道爲了青學網球部,我們這些高年級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們……你們……我決不允許你們分裂網球部,決不允許你們把青學網球搞垮!”荒井越說越激動,喊的都有些嘶啞了,說完轉頭對毛次道,“毛次學長,你還在等什麼,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胡鬧的小鬼!”
“荒井,胡鬧的是你吧!”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紛紛回頭向聲音來處望去。
荒井轉頭望去,只見桃城從人羣中擠了過來,道:“荒井,不管網球部發生什麼事情,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把外人請來欺負低年級是不是太過分了!”
荒井看到喊話的是桃城,本來氣勢已經有幾分弱了下倆,可一聽到桃城說這樣的話,便生氣起來,大喊道:“桃城,你腦子進水了嗎!?他們要分裂網球部!要是讓他們這樣鬧下去,網球部會解散的也說不定!”
桃城聽到荒井的話,神情落寞了起來,轉頭看了看壓着帽檐的站在那裡的龍馬,和那些和龍馬站在一起的低年級,轉過頭來對荒井道:“荒井,先做錯的是我們高年級,不可以將過錯推到低年級身上,不管怎麼說以龍馬的實力是足夠擔當正選的了,我們不應該……”
桃城的話還沒說完,菊丸也喊了起來,道:“對啊對啊,手冢不是也在一年級的時候就成爲正選了嗎,小不點實力這麼強,也足夠擔任正……”
有個聲音淡淡的道:“那只是個例外。”
菊丸聽到聲音回頭,朝聲音來處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乾。
乾推了推眼睛,道:“那只是個例外,手冢打破了網球部的慣例,所以纔會造成現在的混亂,我們應該恢復慣例,重新建立秩序。”
菊丸有些生氣的道:“乾,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手冢在的時候……”
乾推了推眼睛,道:“手冢現在不在……”
還沒等乾說完,菊丸便生氣的叫道:“手冢不在還有大石啊,現在他是青學的代理部長,這種事情應該由大石來決定吧。”
河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也……也對啊,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和大石商量下。”
這時三年級裡有幾個部員冷笑了起來,道:
“巴嘎,我們纔不承認那個丟人現眼的傢伙是我們的部長呢。”
“一個遇到事情就逃跑的人怎麼有資格做我們的部長。”
“菊丸,大石都已經退部了,不再是網球部的部員了,你醒醒吧!”
一直壓低着頭不說話的海堂陰冷的目光看向那些說話的部員,道:“你們…這是想僭越大石的位置嗎?嘶…”
一向與海棠不對盤的桃城這時也站在了海棠這一邊,激動的道:“他是手冢委任的副隊長!你們竟然……”
“手冢早就遺棄了我們了”,乾淡淡的道,“他在美國風流快活,永遠不會回來了。”
剛剛還在激烈爭吵的衆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沉默了下來。
拉着手提箱的手冢站在網球場外面,透過無框鏡片和一格格綠色陵形的鐵絲網看着網球部內發生的一切,一言不發。
龍馬從一年級部員中走出來,打破了網球場上的壓抑沉默,微微皺着眉頭看着眼前一切的不二注意到了龍馬,道:“龍馬你去哪裡?”
把網球用品裝進袋子裡,龍馬背起袋子,道:“回家,呆在這裡聽這些無聊的爭論太浪費時間了。”
荒井聽到龍馬的話,本來就有些壓抑的情緒一下子轉變成了怒氣,道:“小鬼,你囂張的有些過分了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這些學長放在眼裡。”
龍馬理都沒理荒井,徑直向外走去。
“可惡”,荒井被龍馬的態度弄得更加火大,轉頭對毛次喊道:“毛次學長,你還在等什麼,快替我們教訓那個小鬼!你難不成被他們在這些小鬼嚇到不成。”
毛次聽到荒井的話,被刺激到了的喊道:“開什麼玩笑!我會怕這些小鬼!” 說着一揮手,他身後跟着的金毛、綠毛、還有那個光頭紛紛上前來,把擋在龍馬身前的一年級紛紛撥開,他們人高馬大,足足比一年級高了兩個頭,一年級根本擋不住他們,很快就被他們推開了。
毛次走過去,像抓小雞一樣的抓起龍馬,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被金毛、綠毛們撥開的一年級們,尤其是那朋香和小櫻,一臉驚慌失措,大喊道:“龍馬!”“龍馬少爺!”
荒井得意的道:“小鬼,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趕快求饒吧,求饒興許就放過你。”
回答荒井叫囂的,是龍馬淡淡的一聲冷哼,被毛次抓在手裡的龍馬沒有顯出絲毫畏懼,反而有幾分輕蔑的道:“真是一羣讓人作嘔的高年級啊。”
被人威脅就會服輸的就不是越前龍馬了,越被打擊,便越是倔強,越前龍馬就是這樣的性格。
抓着越前的毛次聽到他的話,氣得大叫了出來,道:“小子,看來對你真的是不能客氣了!”說着掄起碗大的拳頭照着龍馬的臉上掄了過去。
毛次的拳頭,要是打在龍馬的臉上,一定會給龍馬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這一拳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菊丸、河村本來都對眼前的狀況有些無措,不二則是覺得自己制止不了他們,所以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怎麼出聲,看到越前要捱打了,十有八九會受傷,也都着急了,卻是已經來不及制止了,海棠看到眼前的狀況急轉直下,一時有些怔住了,沒反應過來,乾則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
眼看着毛次的拳頭就要捶到龍馬的腦袋上了,一隻手握着了毛次的手腕,有個聲音冷冷的道:“你想對誰不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改的要吐血了,各位看看,如果能再提點有益的意見,叩頭拜謝,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