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劇場 神奈川之行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摸摸雨宮碎的頭髮,手冢淡淡地應了聲。
“恩……”雨宮碎還想說什麼,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想要管也管不了,也就又縮回了手冢懷裡。
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什麼也不說。
與世界闊別重逢,雨宮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已經不用對媽媽撒謊了,所以她要去看看媽媽,還有哥哥,肯定也在等她。最後,還有寒川棱。
雨宮碎不知道該怎麼給寒川棱定位,在她心裡,他是一個被她耽誤了的人,但是再多的道歉都於事無補。想來,其實她沒有理由回來。靈魂被塞進了義骸裡面,不老不死,容顏不變,等到周圍的人都白髮蒼蒼,她依舊還是那個二十來歲的姑娘。
這樣的她,是不能在一個地方久留的。
這樣的她,註定要忍受永無止境的孤獨,看着身邊的人被時間奪走,一批又一批,無能無力。
可是就是想念了,所以沒有多加考慮就這樣跑了回來。回來了,就不願意走了。
“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站在人潮涌動的街頭,雨宮碎覺得萬分疲憊。
她的迴歸似乎並沒有給手冢帶來多大的驚喜,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手冢對她的態度很冷淡。一不小心又多想了些,但那些猜測都是合乎情理的。她是生活在活人與死人縫隙裡的生物,不算人,也不如浠漣那樣還有一個死神的身份,她只是一方遊魂,仗着一個容器,苟活在這個世上。
被賦予的雙眼能看到更多非人之物,最初的膽戰心驚已經轉化成如今的習以爲常。她還有血,是熱的,她的皮膚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她的身體確實是僵硬的。
她試圖拿起提琴,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太僵硬,讓琴絃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試圖拿起球拍,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那麼不協調,總是摔倒在地。
就這樣,能夠自由行走,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她擡起手來遮住了臉,擋住了陽光灼熱的溫度,突然想起那個把自己害成這個樣子的女子。浠漣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三上落選擇的死亡不過是直接爲自己選擇了懲罰罷了。在地獄之門裡,浠漣親手斬殺了這個已經丟掉自己所有尊嚴所有驕傲化身爲魔的女子,也算是對她的救贖,讓她在瘋狂的殺戮中得到安息。
“碎姐姐?”甜甜糯糯的聲音涌入耳朵,雨宮碎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個穿着初中制服的女孩。
“我是Angel啦,五年前,在神奈川把你整得很慘的那個。”見雨宮碎還一臉迷茫地看着自己,小丫頭不好意思地提起了那段黑歷史。
時隔五年,雨宮碎自然是不太記得那段小插曲的了,但被這麼一提醒,也回憶起了。她露出一抹笑來,惡劣地揉亂Angel的頭髮,打趣道:“想不到你丫頭這麼久了還記得,是不是被哥哥狠狠懲罰後對我恨之入骨到現在都忘不掉啊?”
“纔不是呢!”Angel撇撇嘴,抓住那隻欺負自己的魔爪。“雖然的確被哥哥狠狠教訓,不過確實是我的錯。聽哥哥說你很難受,我想找你道歉但一直沒機會,想不到都過去五年了。”
“算你丫頭有良心。”一席話說得雨宮碎眉眼彎彎。她很自然地牽起了丫頭的手帶着她走,看丫頭一身冰帝的校服就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東京了,閒着反而難受,不如和丫頭玩玩。
“姐姐我餓了。”雨宮碎正考慮要帶丫頭去吃點什麼,小丫頭就特別給面子地喊餓。雨宮碎笑笑,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乾脆讓小丫頭自己選。
“我好久都沒吃過精市哥哥做的飯了!”舔舔嘴脣,小丫頭倒也不含糊,心裡早就有了計劃。平時待在東京沒法回神奈川,如今有個大人帶着,她跑回去也算有正當理由了,看誰還敢兇她!
雨宮碎先是被Angel的丫頭給驚了一下,隨後明白了這丫頭的意思,這是想回神奈川了。
罷了罷了,遇到這丫頭她就只能當一護花使者。
沒有遲疑,雨宮碎帶着Angel登上了去神奈川的列車。
走的是和五年前一樣的路,街道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就是道路兩邊的商鋪變化了一些罷了。她特地到立海大外面逛了一圈,五年前的全國大賽她沒有參加成,聽說手冢和幸村兩人勢均力敵,打得很精彩,不過她明確表態不想知道到底是哪所學校贏了。
青學贏了她自然是高興的,但是輸了的話,只讓她心裡難受,索性就不要知道了。
這日子也巧,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少年們約好今天回校聚會,不過想來這也是Angel早就打聽好了的。牽着丫頭再次闖入別人的地盤,雨宮碎這次也不羞澀,對着諸位禮貌一笑:“打擾了,我是送Angel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