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遙遠的時空中,一個微卷金髮的少女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而就在剛剛,那個詭譎的少年終於動了她的記憶,她不受控制的告訴他全部的事情,爲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可怕的人。
少年知道所有一切之後,氣息非常虛無,卻一下子爆發恐怖的氣場,離開了。
黑夜中那雙詭譎幽異的眼眸閃爍着不可置信和讓人顫-慄的冰冷。
“幽邪!怎麼樣!”閃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鐵銳拉住了他,似乎事情真的很嚴重,纔會讓幽邪變得如此危險。
幽邪沒有回答他們,自己離開了,讓閃瘋想叫他卻又被拉住了,閃瘋不耐煩的甩開了鐵銳的手,“丫的你不想知道我想啊,拉着我幹嘛!”
“誰說我不想知道了?”鐵銳瞪他一眼,“你以爲你能逼幽邪做他不想做的事,說他不想說的事情嗎?”
閃瘋被憋了一下,“可他也太過分了,我們急躁的心情是一樣的啊!魂淡!居然不告訴我們!”
酒玖和瑰醫對視一眼,眉宇間都可以看到一絲凝重,事情不嚴重的話,幽邪不會那個表情,一想到這些可能,他們就覺得心口被壓了石頭,臉色沉得難看。
“我們去試試問她吧,也許她能說呢?”域塵突然開口了。
幾人驀地一愣,他說的,是幽邪剛剛從她口中得到答案的人。
唯依縮在被子裡,可沒想到那些人居然又齊齊的來了,他們究竟是誰。
“喂,你快告訴我,你跟幽邪說了些什麼!”閃瘋第一個忍不住開口問。
唯依身體一顫,又是這個目的,可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她的確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綾馥已經回去原來的世界了吧。
“請你告訴我們,這對我們很重要……”鐵銳開口了。
正選們她都沒說呢,怎麼可能告訴不明身份的你們啊。唯依誹腹了,幽邪那個可怕的少年是強制讓她開口的好吧,她沒想到那個少年沒跟這些人說呢,明明是一夥的。
看着閉口不言的唯依,幾個少年心裡很悶,真是的,要不要嘴那麼嚴,像瑰醫那樣的說法,他們又不能對她用刑,要是其他女人,他們早就讓白冥去逼供了!
白冥眯着眼睛看着唯依,冰冷的金眸投射的視線簡直讓她毛骨悚然,身上的被子顯得一點用都沒有。
酒玖注意到白冥的柺子要動了,心裡一驚,握-住他的手,“白冥,你想殺她嗎?!”
這話一出,幾人一驚,更別說唯依了!
白冥沒有說話,但的確在心底涌動着殺意,既然不是她,又不告訴她的下落,那就去死!
“白冥你別衝動了,我說過了她很特殊!”瑰醫警告道。他雖然明白白冥的心情,但是這個女孩真的不能動!沒搞清楚狀況之前,白冥怎麼能那麼做呢?
白冥的眼眸卻越來越冰冷,越是急躁,越是被阻撓,他就越想讓礙眼的人用血來澆熄他的怒火。
白冥甩開了酒玖的手,轉身離開,出了門口,心口那道早已好了的傷卻在隱隱作痛,他呼吸不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沙發上緊緊抓着沙發抱枕,骨節發白,那原本就病態白的臉色越發蒼白。
他的血就像蛇那樣冷,讓他的身體溫度也跟蛇一樣冰冷,她是除了自己的兄弟,第一個不會排斥他的冰冷的人,她會關心他的傷口,給他上藥,她是那個察覺到他的黑暗也不會遠離他的人,她是第一個會疼惜他,第一個告訴他有事可以跟她聯絡的人。
那寫着她的手機號碼的紙條,他保管的很好,他從不帶手機,卻去買了一個手機,記下了唯一的號碼,盯着那一連串號碼,深呼吸一口氣去按下那個鍵,卻只傳來手機已關機的聲音。
他不允許她當騙子,騙他對她上了癮,卻抽離他的生命。
“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幽邪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話語卻讓白冥瞳孔一縮,語氣冰冷卻帶着死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自始至終認識的那個小姐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她回到她的世界中去了……”幽邪隱匿在黑暗中,聲音幽幽。
“呵,開什麼玩笑!什麼這個世界她的世界!”白冥第一次聲音拔得很高,幽邪很理解,他也難以接受,白冥是第一個歇斯底里的喊出不可置信的人。
“否則你怎麼理解同一身體卻不是她的事實!”幽邪的話像是刀子一樣刺在白冥心頭。
“所以呢,你想怎麼做……”白冥驀地冷靜下來了,他不對其他人說,偏偏對他說,他有什麼方法。
幽邪瞭解到,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前世她的哥哥死了之後的事情,唯依有那樣的記憶,卻只是認爲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偶然,幽邪卻有比較大膽的猜測。
痛苦強烈到讓她遺忘了哥哥的死,昏迷前那強大的執念就是她的哥哥,幽邪懷疑她的哥哥來到了這個世界上。當然了,這只是他的大膽猜測。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到她的哥哥?”白冥皺眉了,要找的話,不曉得找到什麼時候,他可以熬多久,況且,他們不知道她的哥哥是怎樣的人。
“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我們除了嘗試,別無他法……”幽邪自然知道白冥在擔心什麼,但他們還沒找到其他辦法時,這個辦法自然是最好的。
只要能夠讓她回來,什麼樣子匪夷所思的大膽猜測,什麼困難的關要去超越,他都要去試試。
……
豪華寬敞的別墅,能夠映入月光的窗口被關得很嚴實,沒有一絲風吹拂的窗簾靜靜的將所有光線都擋在外面,封閉的屋內華麗的吊燈卻在工作着。
恭棋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這個人是他在最迷茫的時候遇到的,已經記不清追隨他是爲了找到活下去的意義,還是爲了想要知道他口中那故事的續集,如今他的確是自己除了她最重要的人。
可爲什麼他會突然來日本東京,爲什麼會在他這邊買醉,他的酒量非常好,不斷進-入腹中的酒並沒有讓他那雙深不可測,猶如銀河般神秘的眼眸有一絲半毫醉意,他又是怎麼了,才讓那神秘的眸光變得灰暗。
“恭棋,她不在了……”天名映突然輕輕響起的一句話,頓時讓恭棋心頭一顫。
“她回去了……”天名映把玩着酒杯,烏黑的髮絲遮住他的面容,那聲音很悶沉。
雪貝回到了原主人身邊,小小的身子軟軟的窩在一邊,歪着小腦袋,小眼睛定定的看着天名映。
“她還會回來的……”天名映這句話讓恭棋心裡更加的複雜,即使是這樣,也沒辦法讓他平靜。
“我相信她……”天名映相信自己和她之間的羈絆,會讓她回來的,可是……
“我等不下去了,恭棋,哪怕不能那麼快相認,我想她回來,一秒鐘也不想多等……”天名映的聲音越來越輕,呼吸也越來越輕,驚得恭棋以爲他也要消失了,想要搖搖他,而天名映驀地將酒杯握碎,剩餘的酒灑滿了他的手。
天名映很瞭解她,明白她內心其實放不下父母,讓她回來肯定會花費時間,可他不想等,那過程太煎熬,他是自私的,爲了她,他可以自私到無視整個世界,這個決定又算得了什麼。
“恭棋,去告訴瑰醫,後天給幸村精市做手術,還有,去找月息……”
恭棋聞言垂眸,沉默了半響,轉身離開。
恭棋從來沒覺得那麼失落過,曾經將一個人放在心尖上,捨不得卸下那重量,心做出了唯一的願望,那就是她別離開,結果,她還是離開了……
那一瞬間,恭棋知道,他在嫉妒顧夕夜,因爲他在她心裡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
又有誰知道,天名映也在嫉妒顧夕夜呢?居然嫉妒前世的自己,她舍下在這個異世裡的他,回到前世那個沒有他的地方去了,哪怕她不知道他在這裡。
“恭棋……”一個小心翼翼而充滿愛戀的聲音響起,恭棋擡起一張異常冷漠的臉,看着此時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蒼藍。
浮盜那個傢伙真的是太鬆懈了,居然還讓這個噁心的女人出現在他面前!
“恭棋!我求你了,我不要到那個地方去,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浮盜因爲岄木綾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看管蒼藍和清奈,清奈逃走了,蒼藍卻固執的要跟着恭棋,她除了恭棋,誰都不在意了,爲了報家族的仇,她太累了,她想自私一回,她想,自己的弟-弟一定會報仇成功的!
“滾!”恭棋心裡非常煩悶,他唯一的願望就那麼破碎了,耐心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恭棋!”蒼藍要去拉他的手,倔強不肯走。
蒼藍的動作在他眼裡就是一慢動作,但也足以讓恭棋祖母綠的冰冷鳳眸閃過一道駭人的毀滅欲,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忍耐限度,給了她活路她不走,既然如此,還是死了乾淨。
“噗~!”一道重得讓人驚悚的**噴薄而出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女子瞪大眼睛看着恭棋,他沒有給她一點點眼角的餘光,就這麼走了。
他的棋子包裹着氣將她從額頭直至腹部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幾秒過後,她的視線被血色和黑暗侵佔,倒在了地上,死也沒有合上的眼睛,渙散了的瞳孔看着那抹無情的身影越走越遠……
瑰醫正在爲那個答案不得而知而煩躁,如今心頭莫名其妙的劃過一道不安的刺痛,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閃瘋他們先回去了,大有豁出去了,向幽邪逼供之勢,留在醫院的瑰醫一刻鐘之後等來了恭棋。
“……什麼?”瑰醫聽了恭棋的話,驚訝了,本來他安排幸村精市的手術也還有兩個星期,如今天名映讓他後天就做手術?
恭棋沒有過多解釋,轉身離開,視線落在唯依病房的方向,卻沒有停頓,沒有她的靈魂的皮囊,他根本就不在意。
這個世界的定律真的是無情,越是不希望發生的事情,越是會出現。
在恭棋心裡,唯一的願望就是她能夠一直待在這個世界,可她終究……還是離開了。
他不是不相信天名映,可他同樣沒辦法忍受,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她卻突然消失了,這種事情……
……
當月息在月生雅櫻家裡好吃好喝的時候,看到恭棋出現,嘴裡的飲料立馬噴了出來,嗆到了。
“咳咳,真是的,就不能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麼!”月息揉揉自己的喉嚨,看着恭棋抱怨道。
“他決定幸村精市的手術在後天,你知道應該怎麼做……”恭棋聲音毫無溫度。
“哈?”月息怔愣了,莫非……
“不是吧!她怎麼回去了!她哥哥明明就在這裡!”月息放下手中的飲料,有些不可置信。
那個女孩心中的執念,在他的幻境裡讓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是那份執念讓她來到這裡,並且留在這裡的,儘管她自身不知道。
恭棋冰冷的祖母綠眼眸深得可怕,月息嘴角抽了抽,不再說下去了,恭棋真的可能爲了發泄對他下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是個被壓榨欺負的貨,那天我會安排好的!”月息揮揮手讓他回去,跟他在一起總是擔心隨時會沒命,坑爹的他也不弱啊,但就是對上恭棋和天名映沒有安全感!
恭棋轉身離開,月息在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內心裡嘆了口氣,天名映也就算了,爲什麼恭棋這個那麼恐怖的人對那個女孩如此上心,說是唯一的弱點都不爲過了,她真是幸福啊。額,他爲毛要爲了恭棋而嫉妒一個女孩,真是夠了。
“拜託你了……”走到門口的恭棋,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又嗆到了剛剛喝進一口飲料的月息,他好不哀怨,嘟囔了,“就那麼在意那個女孩嗎,堂堂落鵠尤羅恭棋也不怕那些敬你怕你的人跌了下巴!”
“他們與我何關,她回來我身邊,比什麼都重要……”恭棋淡淡的聲音變得有溫度,那落鵠般優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月息妖異的雙眸泛起了微微漣漪。
……月息發現,自己學會了嫉妒,剛剛還嫉妒那個女孩讓恭棋上心,現在卻嫉妒恭棋冰冷的內心有人可以溫暖。
而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有朝一日,他能夠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女孩嗎。
呵,月息自己笑自己了,那種東西……他需要嗎。
不過,他卻想起了一個不能被忽視的存在,他有預感,那個少年快要覺醒了。
……
岄木宅,岄木端發脾氣了,上次岄木綾馥受傷的時候他已經忍到最大限度了,如今她居然昏迷了!
瑰醫的診斷更是讓他炸毛,他照顧寶貝一直照顧得好好地,突然昏迷簡直莫名其妙!
高服恆遠很久沒見岄木綾馥了,來岄木家串串門,可他沒想到會遇到這茬,高服明玉也跟着來見見那個女孩,也沒料到這樣的事情。
岄木端讓青空畏去醫院將岄木綾馥帶回來,他的寶貝他自己照顧,誰都不讓見了!
岄木桉流看着岄木端甩門將所有人擋在外面,誰都不讓靠近岄木綾馥了,冰冷銳利的藍眸微微一閃,轉身離開。
天名勤在一邊訕訕地站着,默默地對着牆鼓着包子臉,撓牆,像是個鬱悶的可愛貓咪。
他很擔心綾馥表妹呢,居然連他都不給見。
此時在中國的岄木零收到自家小姐昏迷的消息,一顆心像是揹負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在不斷地往下沉!
高服泓治身上的傷已經漸漸好轉了,也沒有告訴他她昏迷的消息,岄木零派了岄木家其他暗衛暗中保護他就坐上飛機飛往日本東京,坐在位置上眼眸不斷閃爍着擔憂煩躁。
小姐,他的小姐,他該死,居然在她出事的時候離得那麼遠,原來他的承諾一直都只是空話,他不會再將她交給其他任何人去保護了!
翌日,岄木零出了機場就遇到了自己的幾個兄弟。
“老大!”瑰醫他們看到他眼睛一亮,幽邪不肯跟他們說,但是岄木零是很有可能問得出來的,那個傢伙對岄木零是真心的擁戴。
幾個人一邊跟着岄木零,一邊對他坦白所有事情,岄木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小姐不是小姐?!真是荒謬!
“老大!那個女孩真的好奇怪,明明是小姐的身體,爲什麼會不是小姐呢?!”閃瘋鬱悶極了。
“幽邪的表現也很奇怪,他眼裡出現了不可置信這種情緒!”鐵銳也說道。
“居然出現了幽邪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看來這件事不單純”酒玖的聲音有些沉重。
岄木零越聽,心裡越堵,他不管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要不牽扯到她,什麼都無所謂,只是偏偏發生在她身上!
——錐生零!
岄木零腳步一頓,剛剛那個名字一瞬間劃過腦海,他眯起紫水晶般的眼眸,眼裡的波瀾清晰起伏,薄脣微微一啓,“帶我去見清水涼思那個女人!”
“!!!”瑰醫幾人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但也還是帶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