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大-爺不答應呢?”跡部景吾擡眸看向對面的岄木桉流,高傲銳利的眼眸有着他怎樣也不想放下的堅持。
岄木桉流淡淡的看着他,夜風吹來的讓人忍不住嘔吐的血腥味都沒有讓他的眉頭皺一下,可這個時候他皺眉了。
他錯估跡部景吾對她的感情了,居然深到這樣的地步。他以爲即使這樣的勸退不道德,但是起碼是可以減少很多損失的方法,只是跡部景吾卻堅持不退出。
“身爲家族繼承人,跡部,你不該任性……”
跡部景吾聽着他的話,突然地就很想大笑,是笑自己。
跡部景吾不再言語轉身離開,卻真的笑出聲了,那滿是壓抑的笑聲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才漸漸消弭……
一向即使是高傲藐視別人的冰帝帝王跡部景吾,其實是理性待事,明明那是會面臨着很嚴重後果的選擇,他居然任性了……
岄木桉流一直站在原地,一直暗中跟着他的席村夜良現身了,看着他嘆息,“你的妹妹倒是招惹了一個癡情種……”
可他剛說完,就明顯的感覺到岄木桉流非常不悅,席村夜良眨眨眸,實在是想不懂他,岄木桉流不是已經改變了對自己妹妹的態度嗎?有個人那麼愛她,其實該爲她開心纔對,他可是從國中部那裡聽來了不少關於她和跡部景吾的傳言了,跡部景吾是個很不錯的人,扶植他的話,也未免會對付不了強大的敵人。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都不退出的話,怎麼辦……”席村夜良看着他越發冰寒的臉色開口了。
“你很清楚的事情何必多此一問……”岄木桉流丟下冷冰冰的話語離開了。
席村夜良無奈聳聳肩,也跟上了。真是的,他感覺到岄木桉流好悶的火氣。
在箱根的正選們無從得知這一切,跟那三個女孩耗着,卻依然無法撬開她們的口,讓他們鬱悶萬分,夜深了,他們看着三個毫無緊張感入睡的女孩,簡直無語了,對他們也太放心了吧。
遠山金太郎靠在門口看着一大票的正選鬱悶的樣子,他聳聳肩,真是莫名其妙的,美女姐姐哪有什麼危險值得他們緊繃神經的。
好吧,單純的他想事情永遠不可能深-入,即使是和他差不多單純的切原赤也等正選也是跟隨着大衆去要答案,哪能想到很深-入的地方。
正選們終於離開了三個女孩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三個人卻同時睜開眼睛,彼此對望,深深無奈。
……真的不希望他們牽扯進去。
……
夜深時分,一座偌大的豪華別墅,月光下顯得華麗堂皇,室內卻黑漆漆的,窗戶窗簾都是緊關的,外面皎潔的月光照不進去,只是廳內卻有兩縷野獸般森冷的綠光,一動不動,詭譎可怕。
當這個詭譎的空間落入一縷女人的氣息,整個別墅開始亮起白燈,一下子刺眼的光線讓樓梯口處站立的女人很不舒適,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有些緊繃,捂着眼睛的手潔修長纖細,掌心和指腹的繭子卻可以很明顯的摩擦着自己的肌膚。
過了一會兒,終於適應了這強烈的光,女人才移開手,走下樓梯,目不斜視的向廳內慵懶臥着的紅毛狐狸走去,卻驀地狠狠一僵!
……那個優雅半躺在沙發上的身影,是她無論看多少眼都覺得不滿足的少年。
他沒有殺她。
女人心裡爲這一事實有些開心,但是隨即想到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心頓時痛得她移不開腳步。
只是視線突然掃到他手背上一道深深的傷痕,雖然止血了,可沒有擦藥!
女人心更痛,卻有了力氣去翻找醫藥箱要過去給上藥,還沒靠近就被那隻慵懶的狐狸猛地站起來,尾巴強而有力的將她掃飛!
伏異靠着沙發臥在那裡,大大的狐狸眼異常森寒,誰讓勞資的主人不喜歡別的女人靠近,即使是身體非常虛弱的女人,它也是毫不留情的。
這個女人之前昏迷了好長時間,主人又沒有給她找醫生,讓她自己在那裡自生自滅,但從沒擔心過她會死。
本來要問這個女人的事情,也已經有了着落,它家主人就更不管她的死活了,沒立馬扔了她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這個女人很大命,到現在都還沒死,她的傷比之前更重了,因爲它家主人當時爲了讓她醒來,用過很殘酷的方法,她的痛穴被一次次的戳,身上被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很深的傷口,血染紅了那房間的地板,看着她奄奄一息都還是沒醒來的模樣,他終於失去了耐心,另尋方法去找到他要的答案,卻被岄木端接見了……
伏異瞪着這個好不艱難才站起身來的女人,流了那麼多血,都還沒死,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堅強。
蒼藍苦笑了,她撐不了多久了,她身上沒有癒合的傷再次崩裂了,這次她應該真的要死了,她再強悍也不可能受得了血液大量流失的後果……
濃濃的血腥味讓恭棋不悅的睜開了眸,卻沒有看向蒼藍,而是瞥向了伏異,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嗷嗚,伏異領命了,蒼藍看着這熟悉的一幕,就知道接下來要被怎樣對待了,她連忙喊着,“恭棋,先讓我爲你上藥,之後我自己走也行!”
伏異鄙視了,你自己身上都不斷流血呢,它家主人手背上那道傷需要怎麼上藥嗎?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伏異看了恭棋一眼,那雙祖母綠的冰寒鳳眸沒有一絲波瀾,它咻的咬着眼裡含淚的蒼藍離開,躍出了別墅,像是一隻會吃人的妖獸叼着人類消失了。
不過,伏異就隨便將蒼藍丟在不知道是何處的地方就回去了,留下蒼藍視線開始模糊的昏迷。
那個少年,終究不肯讓她靠近那麼一點點,就那麼討厭她嗎……
伏異屁顛屁顛的回去別墅,卻沒想到一句冰寒的話語砸了下來,它呲牙咧嘴。
“伏異,將那些骯-髒的東西給弄乾淨……”
很明顯的,親愛的主人是讓它,一隻狐狸去將地上的血給弄乾淨啊喂!它只是一隻狐狸!真的只是一隻狐狸!不會搞衛生啊魂淡!
伏異抗議了,爪子不依的扒拉着地板,頭顱搖啊搖的,卻感受到恭棋那不悅的冷氣如同威壓一樣,它渾身狐狸毛就好像通了電似的豎起來了,不敢再惹惱他,認命的走進衛生間,爪子一伸打開浴盆的水龍頭放水,咬着毛巾丟進水裡溼-了之後再用爪子撈起來,咬在嘴裡到廳裡面放在有血的地板上,然後伸出自己的爪子蹭啊蹭的,將那血給擦乾淨……
某隻悲催的大狐狸居然被奴役到這個地步,嗷嗚,真是無-良的主人!
也不知道自己搞了多久才弄完那些血跡,伏異覺得沒有吃了那個害它受罪的女人,心裡非常憤恨!
心裡有火的狐狸想要臥在別墅的門口吹風,卻看到自家沒了睡意的主人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它心裡的火氣就消失無蹤了,臥在他的身邊,隨着他看着高掛的月亮,側着狐狸臉看着他那似乎無情無慾的冰冷鳳眸,那裡其實深深藏着思念……
伏異聳拉着大腦袋,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行爲,但是這樣深的思念,是最近才發生的。
它作爲一個狐狸崽,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類就是他,他那個時候還很小,但是卻常常在見了那個人之後就自己一個人看着月亮,孤孤單單的,似乎在想着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而現在,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實現了以爲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望,滿足的同時,又似乎有了另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伏異,你該吃藥了……”
驀地,恭棋這樣的一句話傳來,頓時讓伏異的心思丟到天邊去了,嗷嗚的扒着爪子抗議。
勞資不要吃藥!不要吃!
勞資已經長得夠壯了,不要吃什麼人類吃的鈣片啊魂淡!
而且它纔不可能認爲自己長得壯是那勞什子鈣片的功勞,可這個主人就是那麼認爲!嗷嗚,從小到現在,他都塞鈣片給它吃!
小時候的恭棋有一門心思忒奇葩的單純,想要自己的狐狸長得壯就塞那些人類吃的東西給它長壯壯,但是它很想吐槽,它長得這麼壯是它基因異常優良,不是人類的鈣片帶來的啊!
還有啊,它本身就是個白毛狐狸,就因爲他喜歡紅色,他給自己漂亮高潔的白毛給染上妖冶的紅色QAQ!
它多少次對這個主人無語了啊!
“伏異,這次不是鈣片,你以後都不用吃鈣片了……”
恭棋的這句話讓回過了神的伏異覺得很喜歡聽,但另一方面也毛毛的了,不是鈣片,那又是什麼東西呢?它一點期待的感覺都沒有啊!既然是藥,就肯定想要抗議!
……但是不敢。
恭棋在讓它吃藥這個方面很執着,伏異已經領教過了,它每次抗議吃藥就會加一倍的藥量。
看着恭棋走進屋裡,伏異只能聳拉着大腦袋跟在後面,他上樓,它也一級一級的上樓,走進他的房間,看着他從抽屜拿出一瓶藥丸,是通體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