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夏川篇(二)
七天後再次收到爺爺打來的電話,那個丫頭出院了。
那天,她約了伊蘭卡去喝酒,不再是喝咖啡。開的伏特加,兌的是法國紅酒,約的是相‘交’不久的好友,她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喝了一杯有一杯,只是不知怎麼的,到最後卻抱着醉的一塌糊塗的伊蘭卡哭了起來,嘴裡細細碎碎的說着什麼,聽不清楚,淑‘女’就算是哭也是細細的,沒有大喊大叫,田中的酒品還是很好的。
酒吧老闆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吧檯邊兩個喝醉的‘女’士抱頭痛苦的場景,當然沒那麼誇張。繞到調酒師身邊,小聲道:“叫人接兩位小姐離開吧。”不遠處已經有些地方上的痞子瞄上了他們兩個,老闆不想惹事,也不想兩個這樣的‘女’孩兒被欺負了去。
但是顯然已經晚了,那三個痞子已經過來了。三人剛剛好把兩個‘女’孩兒分別夾在了中間,手開始不老實的搭在了她們的肩上。酒吧裡這種情況多了去了,大家看不過去的反而沒有看熱鬧的人多。酒吧老闆也沒敢繼續吱聲,只是示意調酒師繼續,這件事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哪知在所有人多等着看好戲的時候,其中一個東方‘女’孩兒卻猛然微笑着擡起了頭,在看到站在她左右兩邊的兩個陌生男人並且感覺到有隻手正不老實的在自己腰間滑動時,不僅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眼中反而冒出了‘激’動興奮的光芒,所有人都以爲那三個痞子遇到了同道中人,然而下一刻,那個把手放到她腰間的男人已經被她一‘腿’頂到了要害,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眼神微眯,眸中散發着冷靜犀利的光,田中揚了揚嘴‘脣’,顯然酒已經醒了大半,用標準的法語衝另外兩個人道:“兩位先生,誰還想嚐嚐這個滋味?”那強勢的姿態,讓比她高大了一倍的兩個人男人都有些膽怯。忙扶着躺在地上的兄弟倉皇落跑了。
酒吧裡響起一片叫好聲,田中不屑的冷笑了下,回頭衝驚呆了的老闆笑笑道:“再來兩杯‘雞’尾酒。”
“小夏!”隨即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隨即一個英俊漂亮的男孩兒衝了進來,大概是聽說了這邊發生了事情才趕來的。
老闆這纔算鬆了口氣,並沒有讓調酒師個她調那兩杯‘雞’尾酒。
田中拍了拍醉的死沉的伊蘭卡,剛剛那麼大動靜,她愣是沒反應,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啊。沒辦法了,只能揹着她走,她努力了好幾次,然而由於剛剛動過手,又是因爲氣憤才‘激’發的潛力,現在早就手軟腳軟了,根本背不動她。
鄭逸文無奈的把她拉到一邊,輕輕的把伊蘭卡背在背上,嚴肅的看着她道:“這樣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啊,你帶她先回去吧,我再喝兩杯!”田中巴拉了下自己的長髮,回頭繼續衝老闆喊,“兩杯,老闆,怎麼還不上來?”
鄭逸文再不多言,直接拽了她就往外走,所有人都吃驚於剛剛的‘女’英雄現在竟然被那個揹着個人的男孩兒如此輕鬆的拉出了酒吧,難道東方人全都是李小龍的傳人嗎?真真是太厲害了啊!
已經走出很遠的田中和鄭逸文根本不知道因爲他們在酒吧的出現,在這個巴黎第五區的街區內再次掀起了一場學武熱‘潮’,李小龍和成龍等武打明星所主演的片子,無論年代多久遠的,都被找了出來,翻開了一遍又一遍。
田中那天其實是真的喝多了,最後怎麼回的宿舍都不知道了,只覺得自己揍那個法國人時感覺很爽,連後果都沒想,就那麼出手了。後來聽室友說是鄭逸文把她送到宿舍樓下‘交’給宿舍管理員的,感覺怪彆扭的。
她本人是不大想跟鄭逸文再扯上關係的,於是躲他躲的更勤了,就是碰了面不得不說上幾句話,也是面‘色’冷冷的,沒給人一點兒繼續發展的餘地。
被她這樣的態度對待這,是個人都要爆發了,鄭逸文被打擊了一次次,到底憋不住想着破釜沉舟這一招了。當天下午在她經常去的圖書館等到她五點多出來吃飯,把她攔下,請到一個安靜的公園,決定跟她攤牌。
“有什麼事快點說吧?”田中覺得有些彆扭,根本不肯坐下,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離他兩米開外的地方,漫不經心的問着,怎麼聽怎麼覺得那聲音裡有掩蓋不住的焦躁。
“我想知道原因。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就算是喜歡你,想要追求你,你也不至於像這樣躲着我吧?”鄭逸文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的追求雖然直接,卻不至於讓一個‘女’孩兒躲他至此,更何況,這個‘女’孩兒根本不是那種內向怕事兒的‘女’孩兒,特別是上次去酒吧接她,後來聽說她一個人嚇退了三個法國痞子的事之後,他就更加肯定一定有什麼原因,才讓她如此排斥自己。
田中冷淡的一笑,不再看他的臉,側了頭,隨意的回答:“沒什麼原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強求不來。”
“廢話,這些根本不能成爲理由。除非你心裡有人?”他能夠感覺到她並不討厭自己,可是爲什麼會如此強烈的反抗她的靠近,他真的搞不懂。
“好吧,我心裡有人。”田中爲了能夠擺脫他,只能這樣說。
鄭逸文愣了很久,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斟酌再三,試探的問:“你們分手了?”
“我們就沒牽過手,可是我愛他,到現在都沒有改變。至於將來,將來的事。。。。。。”
“他有了自己所愛的人?”鄭逸文根本無法想像,會有那個男人不愛她而去選擇愛別人,這是一個讓人捧在手心裡疼着都覺得不夠的‘女’孩兒,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爲什麼如此狠心竟然捨得傷害她。
他不知道的是,愛情這種事,是一對一的,就像他現在心疼着田中一樣,那個傷田中至深的男人也有自己心疼的人。
“讓我來愛你吧,讓我來幫助你徹底的忘記他,你來到這裡不就是爲了忘記他開始新的生活嗎?”
被他說對了,這個叫做鄭逸文的男人聰明的讓她害怕,卻又有着隱隱的期待,這種心情跟越前龍馬當初試着接受櫻乃的時候心情是一樣的,是的,她需要新的生活來讓自己解脫,她需要一份新的感情來讓自己從上一段感情裡被拯救出來。而鄭逸文,絕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然而,她卻再次猶豫了。
“我不‘逼’你,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只是請你別再躲着我,也請你別讓我等太久,好嗎?”他不得不妥協,因爲對面的‘女’孩兒表情裡已經不僅僅只有猶豫,還有那讓他心疼的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田中答應了不再躲着他,強‘逼’着自己去接受他的存在,慢慢的發現,其實,不去想那個跟他的名字稍微有些牽連的‘女’孩兒,要接受他其實並沒有那麼難。
鄭逸文無意是‘浪’漫的,溫馨早餐,‘浪’漫晚餐,偶爾的一個小禮物都讓人覺得感動和溫暖,沒有一個‘女’孩兒能夠逃脫他一點點羅織的‘浪’漫溫暖的網,田中覺得自己也快淪陷了。
然而就在她將要繳械投降的時候,卻接到了手冢和鄭雅結婚的消息。
那一刻,天旋地轉,早就知道的結果,也警告過自己要放下的,而且她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到最後卻原來還是自欺欺人。
他們結婚的那天她沒有回去,甚至沒有打過去一個電話,要大度,她告訴自己,可事實是,她做不到。那天她沒有出去,而是把自己的室友趕去了男朋友那兒,一個人反鎖了‘門’在裡面喝了個昏天暗地,無視‘門’外砸‘門’的聲音驚擾到了隔壁的同學,第一次失了淑‘女’的風度,捧着酒瓶子撒酒瘋給自己看,哭着喊着,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在這一夜。
‘門’外的鄭逸文懂了,默默的蹲在‘門’口守了她一夜,等到聽到裡面的動靜小了才離開,想着她是上‘牀’睡了,睡一覺也揪什麼都過去了吧。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再次逃了,什麼都沒有留下,逃了個乾乾淨淨。
他瘋狂的找她,然而手機換了,msn也不再上了,發給她的郵件從來不帶回的,導師那裡是她親手寫好的休學申請,連伊蘭卡都不知道她去了那裡,最後他的電話打到了她在日本的朋友那裡,接電話的就是那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答案依舊是‘抱歉,她最近沒有跟我們聯繫過’。
他抓着電話恨不能砸到那個男人的身上。小夏離開了,他找不到她了,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或許她還會回來,或許她只是出去散散心,等到真正能夠放下了,她就會回來的。
是啊,她辦的不是退學而是休學,他只要在這裡等着她就好了,等着她回來,然後把她死死的鎖在自己的身邊,再也不許她逃開,再也不會給她逃開的機會,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