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應該算是成功的吧,由雅脫離了生命危險,鄭雅並沒有‘交’代在手術檯上。只是,術後鄭雅就進入重度昏‘迷’狀態,迄今沒有要甦醒的意思。這幾乎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結果,但真的發生了,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由雅在手術後的第二天就醒了過來,只是身體實在虛弱,沒清醒太久就又昏睡了過去。鍾譽在‘牀’前守了兩天兩夜,她的病情纔算穩定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鄭雅也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只能靠打營養針和輸氧氣來維持身體各項機能的正常運行。醫生們束手無策,默默的搖頭,下了最後結論:“就看今天晚上了。如果今夜還沒醒過來的話,她可能就要永遠的睡下去了。”
手冢一直很沉默,從知道雅雅出車禍開始,他的話就變得異常的少了,如今更是問十句也不一定回你一句。手冢媽媽看着兒子一天天的沉默下去,再看看病‘牀’那個面無血‘色’的‘女’孩兒,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手冢爺爺脾氣大,看不得自己孫子這個樣子,擡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了手冢的眼鏡,命令:“去,回家洗個澡再過來!”
手冢媽媽見爺爺打自己寶貝兒子,眼淚流的更兇了,拽着手冢爸爸絮絮叨叨的哭訴:“你去勸勸爸爸,別讓他打孩子了,怎麼辦啊?你說這可怎麼辦啊?”失去主心骨一般,沒了主意。
手冢看着‘亂’糟糟的病房,有些擔心,彎腰撿起地上的眼鏡戴好,小心的爲雅雅拉了拉並沒有下滑的被子,坐在了病‘牀’邊,表情冷靜,‘精’神也不錯,並不像失去理智:“爸媽,爺爺,我沒事兒,你們回去吧。雅雅說不定一會兒就會醒了,我得守在這兒。”
手冢媽媽的哭聲沒了,只是默默的落淚。什麼沒事兒,這個傻兒子已經在這裡守了四十八個小時了,任誰來勸都沒用,那執拗的樣子,真的嚇壞了她。她甚至覺得,如果雅雅真的有什麼事兒,她就不僅要失去兒媳‘婦’,連兒子怕是都要失去了。
“沒出息的東西!”手冢爺爺恨恨的出去了,在‘門’口停了好一會兒,摘了老‘花’眼鏡‘揉’了下眼睛,沉沉的嘆了口氣,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他早就知道的,那個丫頭是個麻煩,早晚會要了他寶貝孫子的命的。那就是個來找他家國光索命的討命鬼。
“國光,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媽替你守一夜,說不定等你睡醒了,雅雅也醒了呢?”這種騙人的話,沒人會信的吧,更何況是她那個‘精’明的兒子。
“我在這裡也能睡。”旁邊就有一張‘牀’,實在扛不住的時候,他就把那張‘牀’跟雅雅的並排放在一起,握着她的手睡一會兒。他知道自己不能垮了,等雅雅醒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恢復期,他還有得忙啊。
“哎!”手冢國睛拉了拉老婆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自己的兒子他了解。這輩子就見他真正在意過兩件事,一個是網球,一個就是這個丫頭,爲了網球,他可以連自己的手臂都可以犧牲,然而爲了這個‘女’孩兒,他怕是連命都能搭上去吧。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傻呢還是該說他用情專一。
“國光,媽媽傍晚的時候會過來給你……和小雅送飯,你一會兒如果太困就睡會兒,知道嗎?”手冢媽媽勉強笑了一下,安慰手冢,“別太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雅雅能醒過來就沒事兒了。”
“嗯!”手冢的眼神一片清明,他應該一直都堅信雅雅會醒的吧。
“那媽媽和爸爸走了!”
“是,請注意安全。”手冢禮貌的站了起來,目送父母離開。
父母離開後,他就拿了乾淨的溼‘毛’巾細細的給雅雅擦手,才兩天而已,雅雅的皮膚已經變得有些慘白了,手指乾燥又枯瘦,又僵又硬的,很不好。雅雅雖然大大咧咧,不愛修飾,不過骨子裡還是很愛美的,要是醒了發現自己皮膚變成這個樣子一定要難過上好一段時間的。
“手冢?”跡部這幾天每天都會來報到,風格低調了很多,至少不是坐着‘私’人飛機過來的了。
“嗯!”手冢擡頭看到是跡部,禮貌的點了下頭,讓坐。
“她今天怎麼樣?”跡部的目光迅速在鄭雅的臉上掃了一下就挪開了,語氣平淡的問手冢,大方的坐在了手冢搬給他的椅子上。
“情況似乎越來越差了!”手冢的表情也很平靜,彷彿在分析自己經手的病例一樣。
跡部大動作的扶了下頭髮,情緒似乎有些焦躁:“要不轉院吧?”
“她的身體根本不適合轉院。”手冢遞了一杯水給跡部。
跡部擺了下手,再次看向病‘牀’上的鄭雅,眉心擰了起來,輕敲了下‘牀’沿,扁了嘴角:“這丫頭永遠都是個麻煩。”
手冢苦笑了下,放下手裡的那杯水,輕靠在旁邊的桌子上,放鬆的站着。這幾天身體已經快要透支了,雅雅要是再不醒,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跡部注意到手冢的‘精’神雖然清明,可身體狀況似乎並不怎麼好,勸道:“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我找人盯着就行。”
“不用了。”手冢搖頭拒絕,側頭凝視着‘牀’上的雅雅,淡淡的笑了。
“最壞的情況是什麼?”跡部沉默了一會兒,問他。
“沒有最壞的情況,雅雅一定會醒的。”手冢銳利的目光掃向跡部,竟是帶上了威脅。
跡部的眉反而皺的更緊了,迎向他那透着危險的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拍了下手冢的肩膀,鼓勵道:“放心,這丫頭命硬的很。你沒看過穿越的小說嗎?那些‘女’主角男主角不都遇到很多困難到最後都逢凶化吉了嗎?”哎呀,自己這是在說什麼呢?說實話他自己都沒看過那些小說。
手冢的表情緩和了些,默默的點了下頭,真沒想到這麼沒有說服力的勸說他也能信,可見手冢的意志也在一點點的被消磨着啊。
跡部本還想再多勸他兩句,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瞪了眼躺在‘牀’上讓所有人爲她擔心的那個不華麗的笨蛋,憤憤的在心裡威脅:死丫頭,如果明天早上本大爺過來的時候你還沒有醒,本大爺一定把你的兩條胳膊也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