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日網球對抗賽前,所有人都悠閒了幾天,手冢國光身爲代理教練,也因爲手臂剛剛復原,便索性沒有訓練,不是在家裡和國雨一起看書,便是帶着國雨四處閒逛,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了。
國雨的心情也感覺特別的好,有一個寵着自己的哥哥,是目前他的認知裡最最幸福的吾民了。
比媽媽的疼愛感覺還要幸福許多,他不曾細想過其中的緣由,反正……習慣了悲觀的他,只想在幸福的時候享受更多的寵愛,這樣的話,等不幸再度降臨,他至少還有可以回憶的甜美,不至於陷入完全的黑暗當中。
兩天後就是美日網球對抗賽,手冢國光也回到了集訓中心,與另外兩個教練商議着比賽的詳細事宜,只是……
“手冢君,你確定要這麼做?”華村教練輕聲問着,話語裡有着絲絲驚訝。
“這是他突破的關鍵點,如果……不能自己參透的話,他必輸無疑!”手冢的話語卻是無比堅定,最後的出賽人員及出場順序已經定出,而越前龍馬,這顆中學界的網球新星的名字,卻被寫在了替補一欄。
明天就要舉行美日網球對抗賽了,被列入出賽名單的不二和菊丸別提多興奮了,照理說,手冢應該至少也有幾分雀躍纔對,可是……國雨卻感覺,哥哥很煩惱,甚至是憂愁。
“哥哥,你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國雨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問出口,哥哥一擡頭,他便反射性地垂下頭去逃避,免得自那雙清冷的眸子裡看到自己不能接受的情緒。
“小雨怎麼會這麼覺得?”手冢有些驚訝,他以爲自己已經把情緒收斂得很好,連父母和爺爺都沒有察覺出什麼,倒是相處時間尚短的弟弟看出端倪來了。
是巧合嗎?
“我就是感覺……哥哥不太開心,是因爲明天的比賽嗎?放心吧,不二哥哥他們都好厲害,一定能贏的!”不只是不二,跡部,真田,菊丸,忍足,還有那個長着海帶頭的切原,每一個人都好厲害,就算比賽輸了,心也不會輸的!
“呵呵,小雨的第六感真厲害,我確實是在擔心,不過……不是擔心比賽……”而是某個可能無法上場比賽的不省心的傢伙。
“那……是龍馬嗎?哥哥,我一直覺得奇怪,龍馬那麼厲害,他都可以打敗切原,爲什麼……出場名單裡沒有他呢?”關於這件事情,是國雨跟越前通電話裡問起的,當時他還興奮地給他加油,結果卻得知,他根本就沒有上場的資格,害得兩人尷尬了好久纔再度開口說話。
想到那一次的尷尬,國雨無意識地皺了皺眉,越前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會擔心是很自然的,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他的直觀感覺可以解釋的,與其自己在那兒胡思亂想,倒不如乖乖地向哥哥尋求答案。
“啊,哥哥有自己的打算,他必須自己突破這個障礙才行……”至於這個‘障礙’到底是什麼,國雨沒問,因答案揭曉的時候,他必然也會知道。
美日青少年網球對抗賽,算是一場國際化的盛事,兩國都很重視,對抗賽當天,整個網球場館幾乎座無虛席,觀衆熱情的吶喊聲,也讓國雨在微微驚嚇中漸漸放開了束縛。
所以,當他看到日本代表隊出場時,也忍不住跟着喊了一番,惹得一旁的乾又是執筆刷刷刷一陣狂記,讓他額頭冷汗微冒。
無論什麼時候,乾……總是那麼獨特,再看另外一邊正擲臂高呼的桃城和酷酷地坐在原位不動的海堂,國雨就忍不住想笑,這兩個人……總是這麼有趣。
美國代表隊的隊員們,似乎都有着明星一般的效益,一出場便引來全場的歡呼雷動,尤其是那對俊美的雙打兄弟,更是讓人看得眼,引得在場女士都是尖叫連連。
比賽正式開始了,第一個上場的是跡部與真田的雙打組合,真真的強強聯合,那華麗的技巧,逼人的氣勢,看得國雨捨不得眨眼,直瞪得眼睛發酸,在無意中與哥哥的眼神相遇之後,才微赧地垂下眸子,稍作休息。
他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興奮了起來,不過,與身旁喊得跟個瘋子似的桃城比起來,他可是文靜了不知多少倍。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越前只現了一下身便沒了人影,現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不過國雨覺得,越前那樣驕傲的人,必定不會躲在角落裡傷心。
與哥哥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兩場雙打比賽結束之後,兩人都離開了賽場,不多時便雙雙出現在了場館入口處。
“哥哥,我……我想去找一下龍馬……”不是想要安慰他,只是單純地想要陪陪他罷了。
“一起去。”手冢沒有多言,牽着國雨的手往外面走去,天空飄着毛毛細雨,有些微涼,可是,國雨卻覺得,自哥哥與自己交握的手掌處傳遞出來的暖意,卻足夠溫暖他全身。
越前在一個僻靜處獨自練球,他的背影看來有些落寞,可是,卻仍舊挺得堅毅,讓人只遠遠看一眼便能夠放心。
“哥哥,我們不要過去打擾他了,裡面有些吵,我……想在外面走走。”他其實是想自己一個人走走,畢竟哥哥現在是場上教練,不能長時間離開,他更沒可能任性地要求哥哥陪着自己散步。
手冢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同意了,不過,他可沒答應讓國雨淋着小雨在外面散步,“到場館裡的迴廊裡走走,那裡也有一些不錯的展品。”說罷,他便牽着國雨往回走,確定國雨一個人沒有問題之後,他便回賽場去了。
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賽事,會有變故。
果不其然,等國雨逛夠了回到看臺上時,場上的氣氛已經熱鬧得快要把天喧翻,切原因爲受傷被迫下場,而接下來的比賽,卻按照新的規則,由越前替補上陣。
看着越前穩步踏入賽場,國雨由衷地替他開心,便也忍不住放開膽子大喊了一聲,“龍馬,加油!”
他這一聲大喊,讓身旁幾人和賽場上那幾個都很是驚訝,一時間熱切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我……我只是想給龍馬加油……”好吧,他承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幸好,這樣的尷尬沒有持續多久,場上激烈的比賽,和超越華麗甚至超越技巧的絕招,讓所有人都看呆了眼,一時間,整個場館裡的觀衆都安靜下來,只聽得到網球與球拍碰觸時的聲音。
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場館裡仍是鴉雀無聲,彷彿一切都靜止了一下,直到,越前和凱賓走到網前雙手交握,觀衆的熱情在瞬間被點燃,場館裡響起了雷動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這場比賽,真的是太棒了!
國雨整人都被這樣的歡呼聲給震撼住了,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卻不覺得煩躁,反倒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他正活生生地,感受着別人的熱情,別人的努力,如此種種,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着呢?
觀衆久久不願離去,比賽的隊員們卻已經退出了場地,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看臺的,當他回神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哥哥和越前的身前。
“龍馬,恭喜你!你好厲害!”國雨語間的興奮自是不必多說,精緻的小臉彷彿也因爲這一場勝利閃動着微光,成功地換來了越前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是當然,那些人……還差得遠呢!”越前驕傲地昂着小臉,全沒了前幾日的沮喪和無助,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看得大家都忍不住調笑了起來。
尤其是不二……
“呵呵,青學的未來臺柱果然不同凡想,繼續贏了,那便回去慶祝一番吧!”這個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迴應,最後,除了真田以外,其他人居然都表示同意,一起前往河村家的壽司店。
贏得了美日青少年對抗賽,所有人的情緒都興奮到了極點,尤其是菊丸和桃城,原本就是人來瘋,現在更是瘋得不像樣子,連手冢都敢招惹,最後還是好好先生大石陪着笑臉拉開,壽司店裡不多時便鬧得天翻地覆起來。
國雨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覺很不真實,卻又真實得不得了,秀氣地咬着手裡的什錦壽司,他還閒逸地在心裡琢磨着要不要去向老闆學上幾手,以後也好做給家人吃。
手冢自始自終都護在國雨身旁,讓他免遭那幾個胡鬧傢伙的折騰,國雨也理所當然地接受着手冢的保護,兩人泰然自若,卻頻頻惹來旁人的測目。
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遠遠地坐到角落,懶懶地看着前方的熱鬧卻不去參與,小聲地交談着。
“手冢那傢伙,到底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呀?侑士,你覺得呢?”跡部與手冢是好友,對於他對手冢國雨的態度很感興趣,身旁的忍足侑士眼裡也直放精光。
“呵呵,我倒是覺得,那個小傢伙真是難得的可愛……”
“你可別想着打他的主意,手冢會宰了你的!”
瞧他那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跡部不覺莞爾,卻也沒打算深究,只默默等待後續發展。
看好戲嘛,誰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