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冒鼻塞的緣故,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呼吸聲實在不小。
他輕笑,站在邊,良久,才發現自己看着她入了迷。
生病使她的雙頰染上病態的紅暈,小小的鼻子時而不舒服地皺起。
突然間,他捨不得把她喊醒,不忍心打擾她的好眠。
鼻子嗅了嗅,眼睛這才緩緩睜開,嘴裡無意識地呢喃着。
是漢語。跡部暗想,是啊,她是中國人,在不是刻意的情況下,最本能的語言還是她的母語。
她說起來很好聽,帶着些微的睡意,軟軟的直擊他心底的柔軟。
"醒了?粥熬好了。"
他找來簡易桌放在上,轉身又從廚房端來粥和鬆蛋。
真想不到哎---跡部果然是零缺點啊,還會做飯!
月野零誇張地瞪大了眼睛,眨了眨,道,"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跡部沒有回答,往她手裡塞了一把湯匙。
滑滑的糯米粥,還沒到嘴裡就是一陣馨撲鼻。
還有鬆蛋,金黃的顏,粉嫩的樣子。
她顧不及形象,大口大口吞嚥起來。
粥很爽口,溫度也正好,應該是跡部有先降溫了一下。
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跡部搖頭輕笑。
"慢點,沒人和你搶。"
"可是很好吃哎。"她不理,依舊狂吃。
摸摸肚子,她心滿意足地擦嘴巴,還打了個飽嗝。
"早點睡。"收拾好桌子和碗筷,他俯身,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點低燒。"
用被子將她裹緊,不讓一絲風透進來,"蓋好,等焐出汗病也就好了大半。"
她低低應了一聲,眼睛撇開不去看他,"你要回去了嗎?"
愣了愣,他才向她展顏,"不早了,我在這兒陪你,裡有事我還可以照應一下。"
"哦。"語氣淡淡的,心裡卻是在狂喜,他是擔心她的,"你打地鋪吧,衣櫥裡有被褥。"
打好地鋪,他躺進被窩裡。
過了不知多久。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裡響起,"睡了嗎?"
黑暗裡,呼吸聲格外清晰。
許久,她聽見他說:"還沒。"
"聊天好不好?"她這樣問到。
跡部轉了個身,被子發出簌簌的聲音,"你說吧。"
她靜了下,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我特煩人吧。"
"確實很煩。"可他還是喜歡上了她。
他聽她不滿地哼了聲,"你就不會騙騙我嗎?"
"不想對你說謊。"
是嗎?跡部,你可知道,我可是隱瞞了你那麼多才能待在你身邊呢。
他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是朋友嗎?
分手的情人還能做朋友?
哎~她的小腦袋天生不適合想這些複雜的事情。
她不再說話,睜大了眼看着天板。
他也不說話,聽着她的呼吸,心裡很是滿足,脣角不覺上揚。
他想,只要以後身邊一直有她哼哧哼哧像小豬的呼吸聲,要他怎樣都可以。
緋衣瑾是跡部家收養的小孩。
從小和跡部一塊長大,一塊接受精英教育。
也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然後麼就是什麼日久生情---
"呸!"聽到這裡某零大爲不屑地打斷。
鳳好笑,"你還想不想聽了?"
"想!想!"忙做出認真聽講的乖寶寶式樣。
那個時候的緋衣瑾還不姓緋衣,而是叫跡部瑾。
跡部家怎麼可能讓身爲兄的他門在一起呢?於是乎~拆散嘍。
強勢如跡部,怎麼可能讓心愛的人(說到這個的時候某零又不滿地哼了聲)受苦呢?只不過,人家緋衣瑾不像他那麼有勇氣啦,所以就同他說清楚然後就去維也納學她的大提琴了。
"靠!"聽完後月野零大呼,"搞什麼飛機!小景喜歡她居然還推開,她腦子是有病哦~換我說什麼也要巴着不放啦!現在她是怎樣啊?想回來重修舊好?沒門!當初她沒有勇氣和小景在一起,以後就休想,是她硬生生推開的!"
鳳拉她,"其實瑾也是沒有辦法的---"
"那都是藉口!我就不會像她那樣!你知不知道我爲了小景放棄了什麼?!你不會知道!"氣呼呼地打斷鳳的
話,月野零撫着胸口,氣死她了。
鳳黑線,你不是正常人啦。
靠!孃的!她得去找那個吃回頭草的人把話說清楚。
想到就做,人已經沒影了。
哎?居然在理事長休息室裡!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看啊。
進去後,月野零發現除了緋衣瑾沒別人了。
緋衣瑾聞聲擡頭,看到月野零有些詫異,"你找我?"
月野零哼一聲,"我有話跟你說。"
緋衣瑾挑眉,原本清秀的臉龐在月野零看來竟風情萬種,"關於小景?"
小景也是你喊的嗎?!
"沒錯!"索明人不說暗話,"小景是我的!我不許你來搶!小景喜歡的人是我!"
"哦?是嗎?"緋衣瑾輕笑,"既然你那麼有自信小景喜歡你,那爲什麼還會怕我搶走他?還是你覺得最終小景會回到我身邊?"
"小景纔不會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景和你已經分手了,我想誰都有機會吧,"
"誰都有資格!就你沒有!從你一年前離開你就被判死刑了!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都悱惻纏綿,我只知道你連守護喜歡的人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你,配不上小景!"一口氣喊完,月野零覺得挺解氣,可是怎麼那麼奇怪啊,自己怎麼像電視裡演的第三者那樣來朝主叫囂,讓主離開男主。錯了吧,她纔是主吧。
"沒有資格嗎?"緋衣瑾彷彿被她的話震到了,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
她怎麼了?月野零不覺有些內疚,自己會不會說得太傷人啦?
沒有資格嗎?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放棄小景的!這次回來,她是下定了決心的,這一年來她一直忘不了自己做過的事,後悔無時不刻在腐蝕她的心,這一回,哪怕擋在他們面前的刀山火海,她想,也沒什麼可怕的。
"我不要!"緋衣瑾驀地大吼,眼神堅定地盯住被她嚇到的月野零,"我不要放棄小景!我現在姓緋衣!沒有人---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的!"
月野零被她的固執弄得心煩意亂,不!小景是她的!纔不要給別人!可是---月野零知道,自己今天跑來示威,是因爲自己害怕,她恐懼,無端地有種感覺,那就是她會失去小景。她怕,自己做那麼多卻一點回報都沒有,她怕,自己放棄了家和親人卻最終一無所有。她現在已經是在孤注一擲了,她什麼也沒有了,如果再沒有小景,那她所做的一切就失去意義了。
"很抱歉。"月野零臉上泛起冷笑,眼神涼薄得彷彿睥睨衆生的神,"我不會讓你和他在一起,永遠!"月野零靠近緋衣瑾,讓她看清楚自己眼底的瘋狂,"你以爲你很愛小景?你錯了,這個世界上再沒人像我這般愛他!我離開家人,離開朋友們,離開我熟悉的一切,來到這個陌生而未知的世界,你爲他做的永遠也沒有我來得多!"
緋衣瑾怔住,看着眼前原本應該可愛的孩如地獄修羅般可怖,她不由大打冷顫,然而她不想讓月野零看出自己的害怕,所以她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嘲諷,"你是瘋子!你根本不懂愛!對!愛是付出,可是你卻要求同等的回報,你的愛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小景根本就不會喜歡像你這樣自私的人。"
"爲什麼不要回報?我可沒那麼偉大,更不是什麼把善良當飯吃的天使。"冷冷一笑,月野零想,這纔是真正的自己啊,她就是這般自私。
"瘋子!"緋衣瑾煩躁極了,揚手便向她甩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扣住了。
緋衣瑾一愣,還真是厲害啊,向來修養極好的自己居然會剋制不住揮手相向,看來這個月野零是真的把自己惹火了,居然條件反射便想打她了。
"打瘋子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月野零手腕使力,硬是甩開了緋衣瑾。
嘖嘖,冷笑看着跌倒在地的緋衣瑾,這樣就倒了,也太弱了吧。
而,門,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被推開了。
緋衣瑾和月野零順着方向看過去。
這---算不算---當場人贓具獲啊。
月野零轉頭的時候,臉上猶帶冷笑,顯得格外地猙獰。
門外的人臉不一。
呵!網球部八個正選都到齊了呢。
一時間,寂靜無聲。
月野零這時倒不覺得害怕,她便是這樣的人,如果他們真的喜歡她,一定會接受她的,不是嗎?
漸漸地,她從那些熟悉的臉上看到了懷疑,不屑,以及---冷漠和厭惡。
心,漸漸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偶懺悔啦,好象越寫越扭曲了,我保證小零心理沒問題!
因爲寫的時候太激動了,一時沒控制住,然後就成這樣了。RP爆發了,抓頭髮,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