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過十天的海外遠征之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u-17基地。當看到那扇熟悉的電子控制大門的時候,所有人心情都高漲起來。要知道他們在這十天裡取得了全勝戰績,有一種油然而生的驕傲是自然的。
但是不二知道沒這麼簡單。事實上,他上次在裡頭等着一軍回來的時候,第一天不是慶祝也不是訓練,而是立刻開始的一軍挑戰賽。也就是說,如果不當心點,回來迎接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摘掉徽章。
“想想真讓人緊張。”不二揉了揉臉頰。“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等着呢。”
車上的其他人都對他側目而視。完全猜不到的人覺得,u-17裡到底能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啊?大概猜到方向的人覺得,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迎來挑戰的,所以這話是與否還是兩說。至於早已經習慣的人,比如說平等院,依舊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基本沒人想對上他,除了德川;而如果是後者的話,他一點也不緊張,而是期待。
不過這也就是一個小插曲。中巴緩緩開進了基地,衆人從車上魚貫而下。行李早在他們回來之前就到了,所以他們的隨身物品也就是一個網球包。這樣的一行人毫無疑問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幾乎到處都是“一軍回來了!”“聽說是完全的凱旋!”這樣的議論聲。
平等院對此表示很滿意。這不是他第一次帶隊出去,卻是第一次帶回來這麼好的結果。雖然他一般不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但是他在看到不二幾乎是一瞬間就往十六面場地走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已經說明了他心情如何。不二已經知道了會有什麼發生,但想必也沒人不開眼地去挑戰他,那就沒問題了吧。
“所有人,原地解散!”
這句話代表着一軍正式迴歸u-17,也同時代表着他們可以開始恢復正常的訓練,也開始恢復正常的挑戰制度。而不得不說,有兩個人早就在等他們回來了——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在解散命令下達的五分鐘之內,no.5和no.20的比賽已經開始。衆人總算明白了不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由得面面相覷。雖然挑戰是正常的,但這動作未免太快了吧?
不過這暫時和不二沒關係。他一下車就發現,敗者組已經回來了。這樣,他想找的人是誰也很明顯——除了不二裕太,就沒別人了嘛!
等兩兄弟敘完舊以後,不二纔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事情。首先,敗者組不僅歸來了,還已經完全打下了二號場的地盤;另外國中生比較集中的場地是三號、五號、六號;然後,四號場已經不是五號和六號場地上選手的挑戰目標了,他們都把注意力改投到了一軍身上。
“一回來就換了兩個,就說感覺很危險嘛。”不二再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寢室裡四個人都在。
“那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做?”白石現在在五號場,也在準備挑戰一軍的行列裡。國中生去遠征的三個全出自201室,他獨守空房十來天,十分哀怨。
不二看了他一眼,難得生出了一點同情。白石留在勝者組,結果到晚上還不如敗者組有意思呢——至少他們還能偷東西玩。不過話說回來,白石在一軍挑戰賽裡也是贏了的吧,和切原搭檔?所以他最後說:“我只是這麼一提,比賽也不會因爲說說就改變,是吧?”
白石依舊覺得他實在是夠倒黴的。u-17這麼多寢室,就他攤上了一個競爭最大的,就算是他想偷懶都不行。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的確是更堅定了他要打進一軍的心——他下次絕對不要被一個人留下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把植物都照料得不錯啊。”這麼說的人是幸村。他正披着睡衣,搭理窗前的矢車菊。這會兒他這麼說,顯然是已經全方位檢查過自己的植物了。
雖然幸村的誇獎實在不容易得到,但是這依舊無法讓白石停止憤憤。是啊,想到他不照顧好這些植物會有的後果!他最喜歡的只有毒草啊!所以說,他絕對不要再被一個人留下來了!
不二看着白石變化的表情,不由得十分憋笑。不過在他笑出聲之前,跡部就先看不下去了。“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現啊,白石?不如明天來挑戰我們,怎樣?”
白石立刻搖頭。他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跡部說的他們是他和不二。雖然他不知道一軍在海外的具體表現,但是大致的結果已經聽說了。跡部這絕對是在給他和不二的雙打尋找——不,是製造——對手吧?想也知道,以不二和跡部的關係,雙打肯定十拿九穩。既然是這樣,他爲什麼要自己撞到槍口上去啊?
白石這次危機意識靠譜了,不二不由得略有驚訝。至於跡部,他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無非是立志要打出一個更完美的雙打而已。不過這實在有難度,至少在自由選擇的時候有難度。除非強制……“不然我們去建議教練,來一個強制的一軍挑戰賽?”
“這個完全可以有嘛!”跡部馬上同意。真是知他者莫過不二,隨便一句話就馬上有新建議提出來,而且看起來還很有可行性。“讓報名的人安排好單雙打,不要讓人輪空就好。”以他的自我感覺,這要求實在不怎麼高吧?
“聽起來不錯。”窗邊的幸村也放下了手裡的水壺,轉了個身,眼睛裡閃着光。“雖然我還想挑戰前面的,但是兩個一起來也不錯,是不是?”
聽他們多說一句,白石的臉色就白一層。你們當然覺得好啦,一個是又想秀恩愛了,一個是夫唱夫隨,最後一個完全是在藐視其他人的實力吧!他在心裡瘋狂吐槽。他能不能說他不想碰到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啊?
如果說一個人是建議,兩個人還是建議,三個人就變成了事實。因爲當天晚上,不二和跡部馬上就下樓去找了平等院,而幸村開始給教練打電話。白石沒出門,聽着幸村的聲音,簡直是欲哭無淚:原以爲舍友回來會好點,但怎麼現在感覺,這些人回來之後,他的日子就更不安全了?
平等院、種島、渡邊、越前龍雅都住在201正下方的101室。不過當不二他們到的時候,房間裡只有兩個人。越前龍雅毫無疑問地在和自家弟弟切磋,種島有很大一部分可能還在給長跑的國中生添亂,所以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
等到不二把他們的來意一說,渡邊也覺得這件事可行。“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挑戰我,但是真的很想試試這些國中生的程度啊。”他這麼說,然後馬上注意到不二和跡部也在這個範圍裡,急忙澄清道:“已經進了一軍的當然不算。”
平等院有一刻沒說話。一般人估計會以爲他在思考正常的利弊得失,但是不二知道他肯定想到了別的方面——比如說強制德川挑戰他。平等院還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他還想到,他其實不必把這件事做得很明顯——基本上,他只要能把不二的對手給強制定下,德川剩下的選擇就只有他,絕對的萬無一失。
“我沒問題。”平等院最後道。因爲他覺得,這種暗中誘導的事情,德川基本一定會咬鉤。“你們和教練說了嗎?”
不二看了下他的表情,覺得對方現在一定已經想出個什麼主意對付德川了。這是件好事,因爲平等院在球場上都是實打實的表現,無論勝負都沒什麼可說的;這也同時意味着,他自己不會再莫名其妙地成爲某人的飛醋對象。何樂而不爲呢?“精市正在談,可能已經差不多了。”他下來的原因是,他想到教練可能會徵求平等院的意見,所以事先來打一劑預防針。
“很好,我知道了。”平等院最終下了個定論。他總有一個感覺,不二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幫他?但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感覺不錯——要是德川也這麼識相就好了。
但是實際是這樣的——
“咦,德川還沒回來啊?難道他還沒和那個小個子打完?”這是種島的聲音。
“沒呢,找他的話,晚點再來吧。”這是鬼的聲音。
外頭走廊上猛地飄來這兩句對話,平等院的臉立刻就黑了。然後種島就夾着滑板進來了,看見不二和跡部的時候不由得愣了愣:“你們怎麼在這裡?有事嗎?”
剛纔那句話就是種島說的。平等院這回可管不上別的事情了,只向不二和跡部點了點頭,就拿起球拍走了出去。
這發展讓渡邊愣住了。“老大,今天不是訓練完了嗎?”
但是平等院已經聽不到了。不二和跡部使了個眼色,急忙道:“說起來,我們今天也還有一點訓練,是不是?”
跡部看了看這情形,大致也明白了。德川、入江、鬼就住在對面的102室,隨口打個招呼很正常;但是種島八成是有意這麼說的,看他對平等院出門一點也不驚奇就知道了。“是啊。我們先走了。”
至於接下來的發展嘛……按照跡部的觀點,他只能表示,德川前輩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而按照不二的觀點則是,平等院前輩你就趕緊出手吧!先是他,再是他們青學的小支柱,趕緊在一起,別禍害別人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