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3

幸村精市

恍惚中,上午的課悄然結束。

午間休息,我和文太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打算過去買點麪包後,再到網球部和絃一郎他們會合。

路上,我和文太閒聊時,說到下午要和冰帝的那場練習賽。

去年的關東大賽上,冰帝是我們決賽的對手,不得不說,是一支挺有實力的隊伍,不過,很遺憾,我並沒有和他們的部長跡部景吾交過手。

跡部景吾……記得國三那年,他單槍匹馬地直闖立海大,指名要向真田挑戰。

弦一郎的實力我是知道的,可惜,在和跡部的那場對決,我發現,弦一郎漸處劣勢。

在弦一郎的敗局還未完全顯露出來的那一刻,我適時地出聲,阻止了那場比賽。

“你要做我的對手麼?”

猶記得,那時跡部的眼神,凌厲、嗜血。

那場比賽,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對決,而是他更上一層樓的契機,弦一郎……不過是跡部鎖定的那一塊踏板。

“今天就算了,我期待和你正式的比賽。”我沒有接下他的戰書,這種被人當做踏板踩,爲他人做嫁衣的比賽,於我,沒有任何的意義。

跡部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他沒有再堅持,嘲弄地哼了一聲,他二話不說地轉身離去。

事後,弦一郎問我,爲什麼要阻止那場比賽?

“要是那樣繼續下去,你會輸的,弦一郎。”跡部已經利用弦一郎完成了他的目的,再打下去,除了讓跡部牽着鼻子走外,弦一郎不會再有任何的優勢——除非,弦一郎願意解開那兩個特別爲手冢而封印的奧義。

聞言,弦一郎一愣,下意識地去看跡部離開的方向,很久都沒有再開口。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我注意到跡部的背影,孤傲自信。

那是屬於王者的驕傲。

然而王者……只能有一個,所以,那一刻,我是真的期待,能在正式比賽上和冰帝相遇——畢竟,能一點一滴,磨去他人的銳角,在那時的我看來,總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不過,很遺憾,時至今日,我都未能如願,因此,當上周跡部主動聯繫我,說想和立海大舉行一場練習賽,算做今年的關東大賽開始前的熱身賽時,我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應了他的提議。

最近大家的狀態不是很好,緊張浮躁,就怕再出現國三那一年的意外,丟掉NO.1的資格,以至於多多少少,總欠缺了一些自信,我希望通過這次和冰帝的比賽,可以幫他們緩解一下壓力。

以前,在我看來,沒有勝利的比賽,沒有任何的意義,對人對己,都有些嚴苛,給了他們不小的壓力,直到和越前龍馬那場比賽過後,我才發現,這樣斯巴達式的訓練,也許真的有些不近人情……嘛!待會兒開會的時候,我會記得提醒弦一郎他們,以後打網球的時候,要記得面帶微笑,打快樂的網球。

“幸村學長……這、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還未走到食堂,路上,有人捧着一個包裝精美的便當,毫無預兆地從一旁的樹蔭下竄出來,紅着臉,擋住了我和文太的去路。

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毫無例外,全部都是些熱心的女孩子。

可惜,現在不是以前,畢竟,此刻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是個徹頭徹尾的男生!

被一個男生送便當……呵呵,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

“你……”我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孩,只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卻是怎樣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男生有一頭中分的淺棕色頭髮,髮長及肩,面孔白皙,五官精緻,說話的時候細聲細氣,若不是他喉結突出,也許,我會以爲他是個愛穿男生校服的女生——不過,他到底不是女生,只是一個長得像女生的男生……

說到長得像女生的男生,我忽然又想起今天早上,那兩個走在我前面的女生。

音田來棲……

再看面前的男孩,難怪,會覺得面熟了。

原來……是髮色一樣。

這個男孩的髮色,和音田來棲的,幾乎分毫未差,只是,他的面孔比音田來棲來得更陰柔、更偏女性化一些。

“我、我叫音田風戶!我、我喜歡幸村學長很久了!”男孩漲紅了臉,一鼓作氣地這樣道,末了,恭敬地一鞠躬,雙手捧着便當,又往我面前遞了幾分。

這句話,雖然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若是從男生嘴裡說出來的話,貌似我也是第一次。

一時,只覺這人生處處都是意外。

*****

音田來棲

下午放學我沒有社團活動,於是早早地背起書包,風風火火地跑出教室,只想快點回家能補個美容覺。

來到停車場,有點意外,我自行車的輪胎不知被誰劃破,前後都沒了氣。

瞪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我頗感鬱悶,雖說這種事在國中時候時有發生,我早已屢見不鮮,但是,自進了立海大以後,我自覺安分守己,真誠待人,更沒有再交過“危險”的男朋友——唯一一個長相平凡的角谷,昨天也已經跟我分手來着,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會有這麼無聊,又把初中時那些低級段數,重新套用到我身上。

思忖許久,百思不得其解,無奈,我長嘆口氣,想來該是我的“小藍”長相太過大衆,無辜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遭此飛來橫禍,真是可憐可嘆!

我家離學校並不是很遠,騎車過來的話,也就半個多小時。

就這短短的半個小時,花錢坐車,實在太過奢侈,然而,我自小又是走幾步喘幾步的廢柴體質,直接推着車走回家,估計還沒到家我就在路上掛了,到時被送去醫院,又是一筆可觀的醫藥費,絕對得不償失。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於是,我不再猶豫,直接去找風戶。

風戶那小子也是天天騎車,雖說他的“小紅”比我的“小藍”差了些,但到底“本是同根生”,我將就將就,也能湊合着用用。

來到風戶的教室,意外,這小子竟沒去參加社團活動?(這小子的車鑰匙一直掛在包上,我本打算趁他不在教室,去參加部活的時候,直接取來用用的——別說這是偷竊,就衝着我們兩個從一個孃胎裡出來,而我又湊巧比他早出來那麼幾分鐘的交情,他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不過,這小子今天有點不對勁,雙目無神,無精打采,還學人家女孩子,雙手托腮,看着窗外,矯情地長吁短嘆,悲春傷秋,真讓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若是以前碰上這情況,我絕對不會放過機會,極盡所能地冷嘲熱諷他幾句,但是想起我的“小藍”,我計劃的美容覺,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低調一些,發揚一下好姐姐的風度,遂我掛上自認最溫柔的笑,走到了他的桌前。

“風戶?”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他回頭,我微笑——要多善良有多善良。

“幹嘛?”他面無表情,語氣也是有氣無力。

這種症狀……

“喂!你怎麼了?”我直接就在他前面的空位上落座,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越看越覺得他像是……“你該不會失戀了吧?”之前他和那個誰分手的時候,他也這德性!嘖嘖!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啊!我們兩個果然是雙胞胎,連這失戀,也一前一後,失的如此有默契!不錯!不錯!不愧是我音田家的娃!現在,我確信自己和風戶真的是姐弟,他並非我當初猜測的那般,是我爸媽從哪家孤兒院撿來的!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