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注意。左斜方四十五度有人跟蹤。”
聽到系統的提醒, 司葵就停了停步子,微笑着繼續在立海大的校園內亂逛着,從社團逛到了操場四方的角角落落, 就連看上去被廢棄的舊樓房也轉了一圈, 再爬上了教學樓, 由於是週末的原因, 因此學校給人的感覺顯得特別的靜, 要是在配上一道黃昏時的光,那就是典型的電影場景了。
後面的那個人也不遠不近地跟着,司葵停了, 那個人也停住,司葵四處亂走, 那個人也四處亂跟着。
在被跟了一段路後, 司葵也不再多加在意了。既然那人在好好地玩跟蹤, 那她就好好地玩她的被跟蹤吧。帶着一條尾巴晃了好些地方後,下樓她就看到提着兩大袋瓶裝水的真田凌月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地方站着, 那微張的小嘴彷彿是在告訴司葵是巧遇。
不過,司葵莞爾笑了,真田家這位小姑娘的演技和動作表情都很不錯,咋一眼看上去就是很像那種買水回來的巧遇狀,只是……就連只在立海大附屬高中晃了一圈的司葵都知道不管是去哪個方向去買水, 去網球部也不可能跑到這地方來巧遇的。看來真田凌月是來特意找她的了, 如此想着, 司葵本來就莞爾的笑容就更加莞爾了, 站在樓梯陰影處微眯着雙眼看真田凌月提着兩大袋的水吃力地走了過來, 離司葵所站地方不遠角落裡蹲着的少年把玩着頭髮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
“需要幫忙嗎?”在真田凌月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司葵還是很好地表現了自己的態度。
真田凌月也擺出很友好的笑容, “那麻煩你了。”她掂了掂兩個袋子,就把那個看上去要少一點瓶裝水的袋子遞給了司葵。
兩個人並肩朝網球部走了去,那模樣看上去倒像是挺要好的朋友。
“葵桑。我能這樣叫你吧。因爲如果叫你手冢的話,會讓我總覺得是手冢君。”真田凌月開始跟司葵搭腔了,帶着那般屬於病美人的笑。
司葵柔然地看着真田凌月輕聲喘息的樣子,有些鄙夷卻又在嘆息,用一句話表達司葵此刻複雜的心理是:娃是好娃,就是嫉妒心強了點。嫉妒嘛,人之常情。對這位真田MM,司葵暫時還真提不起什麼跟她作對的興趣或是說…理由,畢竟被真田凌月背叛了的是幸村天音,又不是她司葵。
至今爲止,這位MM也就是在遊樂場的時候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在她和整個不動峰面前擺了次王者立海大的造型。她想,要是以後這位小姐還好好的老老實實地在立海大扮演她的病美人角色,她司葵最多就在口頭上打擊幾句,大概不會‘刻意’去雞蛋挑骨頭地找麻煩的。司葵對真田凌月稱自己爲‘葵桑’,並不反感。
“聽柳前輩說了,葵桑很厲害呢。從國中的時候就是全校第一名。”真田凌月繼續使用病美人的微笑,蒼白的臉色配着她那最是低頭的溫柔笑容,要是不明真相的人一看了,哪怕是幸村天意這種和她是對頭的女生也會動起憐惜之情。
只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司葵。
司葵軟綿綿地說,“其實也不算多厲害,真田小姐你才厲害,能夠當上網球部的經理,沒有一定的能力,還真的沒有辦法勝出。要知道這個位置可是有一大堆的女生盯着呢。”司葵輕瞟了真田凌月一眼,“一個不小心就會跌落雲端。”
“謝謝葵桑的關心。網球部的人會保護好我的。”真田凌月笑得像一朵嬌羞的花,突然又是一個正經的鞠躬,“對了。上次在不動峰的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看到這個懂事又禮貌的真田凌月,司葵明亮的雙眸漸漸地陰了下來,也明白爲什麼像天意那樣強勢的人也會敗下陣,這個女生絕不是像前幾次表現出來那樣簡單,她之前的嬌蠻和自以爲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嗎。
“我想葵桑一定能夠了解我的,身爲立海大的學生。”真田凌月適當地爲自己的行爲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她以爲自己聽不懂嗎?司葵眼中一絲冷然閃過。
“希望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立海大有立海大的驕傲,但是,不動峰也有不動峰的驕傲。真田小姐。”
得到司葵這句話,真田凌月就像是真的來道歉似地鬆了口氣,“不會有下次的。上次去你學校說那樣的話還真是失禮了。”
話說這種禮貌式的真田凌月,讓司葵有種踏入陷阱的感覺,她有些不適應。這個接二連三把幸村天音和天意都趕出去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葵桑。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見真田凌月吞吞吐吐的樣子,司葵心道了一聲,還是來了。她不想跟別人作對,可不代表別人就不會來跟她作對的。
“你是喜歡幸村君吧。葵桑。”
聽得司葵心中冷笑連連,說來說去,拐來拐去,最後還是要扯到幸村精市身上,但司葵並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真田凌月,這個連自己喜歡的人的妹妹都要下手的女生,不管說什麼,她也不會信的。“幸村君很有魅力。”
這絕對是句很中肯的話。說完,司葵就聽到系統的聲音響起,“請注意,前方有殺氣。”系統這話倒是把司葵給小驚了一下,前方,這個前方也只能是真田凌月釋放出來的,可她看向真田凌月的時候,後者又變回了病美人的嬌滴滴狀態,似乎還多了幾分惆悵。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夠抵擋住精市的魅力。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真田凌月身上開始散發了一種詭異的光芒。
司葵笑而不語。
看上去就像是承認了真田凌月的話,其實在心裡扎着幸村精市的草人。這男人不但間接禍害了自己兩個妹妹,又接着要來禍害她了。
雙手合十崇拜完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愛人後,真田凌月的臉上又冒出了猶豫掙扎的表情,最後用決斷的態度跟司葵說,“葵桑。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但是我覺得你不該被欺瞞的。”
果然是好演技。動作到位,表情到位,口氣到位,眼神也很到位。司葵暗歎了聲,深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把柔道放到一邊去,該練習演技技能了,而這時系統又跑出來添亂了,“技能‘演技’已被激活。”
司葵邊對系統流黑線邊認真地看着真田凌月,那眼神也是十分的表現出了一個女生的堅強和認真以及對真田凌月的鼓勵。
不知真田凌月是不是被司葵看得愧疚了,她扭過了頭,小聲地說,“以前有個女孩長得很像葵桑,不,應該這麼說,葵桑長得和她簡直一模一樣。”
聽到這句話,司葵已經知道真田凌月想說什麼了。
但是司葵還是很配合地露出一臉的驚訝,好像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一樣,“真的嗎?那她現在在哪裡?我想見見她。”什麼她在哪裡,兩個人完全是同一個身體,也不過是靈魂不一樣而已。
這樣就認不出來了嗎?真田凌月。司葵嘴角冷然。
“她已經走了。”真田凌月用感傷的口氣說,“要不是你們髮色不同,你又是手冢君的妹妹,我還以爲我又看到她了。”
所以當時才失措了?司葵又想起了在遊樂場見到她時的場景,明明就是一個刁蠻的大小姐形象,和今天看到的不一樣,從頭到尾都差不多是淑女型。司葵惋惜了起來,“真可惜見不到她了。那她去哪了?”
“聽說是去了國外。她也真是的,幾年前一聲不響的就走了,然後又託人告訴家裡人說是去國外了,還真是個任性的人呀!”
聽真田凌月這口氣,要是不明真相的人,還真的很容易被她這副大姐姐的嘴臉給欺騙了。司葵冷眼看着這位小姐在自己面前自導自演,不由慶幸這身體沒有被她給認出來,否則就要錯過這場好戲了。
也不清楚真田凌月此刻是抱有怎樣的心情,但她表現出來的卻挺開心的,彷彿是真的在說一個許久不見格外想念的老朋友,“她很厲害,比葵桑你還要厲害哦。她比我要小一歲,應該和葵桑差不多大,但是她跳級和我讀同一級,而且每次考試都能排在立海大全年級前三名,人長得漂亮,有好多男生都很喜歡她,甚至還有爲她成立的後援團。對了,她還會網球哦。不但是女子網球部的成員,還是立海大網球部的第一位經理。很了不起吧。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司葵搖頭,心裡則在想這個幸村天音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女子網球部的成員,後援團,和立海大網球部的第一位經理,這些都是這個身體沒有留給她的。既然有後援團,那幸村天音當初又怎麼會被逼得那麼慘?
真田凌月眼中忽而迸出一種嫉妒與羨慕的雙重眼神,面上有種病態的紅色,“她叫幸村天音。是精市的親妹妹。”
說到此處,司葵只更覺得真田凌月該女生其實還是有點小心機的,她在告訴司葵說,立海大衆位對司葵的好,只是建立在司葵長得像幸村天音的基礎上,讓司葵不要想多了。真田凌月在發出警告了。
真田凌月輕鬆地笑着,挽上了司葵的手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是天音以前經常去的地方。”她沒等司葵答應,就強拉着司葵往和網球部方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而真田凌月所去的方向,司葵記得剛轉過,那裡是隻有一排被廢棄的樓房。司葵低眉冷笑地跟着真田凌月的腳步而去,依稀還能看到後面跟蹤者的跳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