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第一個跳了出來,頗爲興高采烈地在小海帶肚皮上摸了一把:“切原,幾個月了呀?”
這話裡的潛在意味切原哪裡能不明白,他憤憤地推開文太的手:“前輩,我是男人,男人。”說完後大概是覺得這樣的語氣還不足以表示他的激憤,他繼續拍拍胸脯,一下一下非常有力度,可以清晰地讓人感覺到手掌與胸腔碰撞的那種激烈:“正宗的男子漢。”
切原不辯駁還好,這一辯駁到讓立海大衆人臉上的表情又開始豐富多彩起來。
真田用手壓壓帽檐,蓋住額上暴跳的青筋,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切原赤也,你還可以再無厘頭一點嗎?”
柳的思維弧線和真田明顯是不同的,他考慮的不是網球社的形象問題,而是夏木純理的存在對網球社的影響問題。畢竟形象什麼的只要有幸村那神之子在就足以讓網球社立於不敗之地了。
柳記錄的很認真,將夏木出現後網球社的人笑得次數及幅度都備註得清清楚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其的存在使得網球社衆人心情比往常HIGH了5個百分點,如此一來比最佳興奮值高上了2個百分點,這個結論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屬於可有可無的存在。當然,這只是一次的數據,證明不了什麼。但其中有個異常明顯的數據那就是切原赤也——根本就是興奮地過頭了,沒有一點記錄的必要。
仁王則是和柳生咬着耳朵:“搭檔,你看小切原是不是越來越可愛了呀?”
柳生一本正經地:“原諒我從來無法理解你詭異的笑點。”
仁王哀怨地:‘搭檔,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
柳生道:“不近人情不是這麼用的,你的國語水平有待提高。”
仁王:“爲什麼每次我和說話說到最後都會無話可說?”
柳生:“因爲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仁王:“……”這回真的無話可說了,紳士,你確定你沒被毒舌附體?
面對切原的一系列反應,夏木則是捂嘴笑得開心,切原這孩子實在是太逗了,每天和他在一起都有好多的笑料,她十分懷疑長此以往她將提前衰老——因爲笑多了會得那深深的魚尾紋。一想到這,夏木的屁股不自覺地往幸村那邊移了移,爲了多幾年的青春年少她還是離切原君遠一點吧。
夏木這舉動,做的並不算隱蔽,所以幸村很自然地問了句:“要和我調換位置嗎?”
夏木愣了愣,隨後視線對上了正高傲揚眉不屑看她的淺川鳴,她的頭頓時搖得飛快:“帶刺玫瑰什麼的,就算我皮比一般人都要厚上許多,也消受不起啊……”
淺川鳴的臉色頓時黑了大半:居然用玫瑰那形容女人的玩意來形容他?夏木純理你真是太可惡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你從水裡救出來,讓你淹死算了。
倒是幸村忍俊不禁:“適可而止些啊?”
夏木朝他眨眨眼:“放心放心。”
因着有切原這活寶在,無形中消弭了因爲夏木這陌生人而帶來的隔閡感,所以這頓飯到了最後也是吃的其樂融融,衆位吃的都是心滿意足。夏木和切原收拾好便當後,倆人就朝衆位前輩乖乖地說了再見,有說有笑的回了教室。
看得仁王不由唱起了詠歎調:“這森森地愛呀。”
柳生立時一臉吃了黃連的表情,就連柳和真田的表情也難得地扭曲了下,幸村臉上的笑容也是說不出的僵硬,文太則是想都沒想直接將準備作爲下午甜點的蛋糕塞向了仁王的嘴裡。大約這動作實在是太迅速了,嗆得仁王咳嗽了好久,可奇異的是,衆位臉上的表情卻都因此緩和了許多。
雖然說這咳嗽聲挺多了也煩人,但至少——總比仁王那難聽異常可本人還不自知的歌聲要順耳多了。衆人紛紛向文太投去讚許的一瞥,這蛋糕犧牲的太值得了。
夏木剛回到教室,正準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休息下,結果卻被切原一把拉住:“夏木,你忘記早上的遭遇啦?”
夏木迷茫了片刻:“應該不至於吧,同一招數用上兩次那是愚蠢。”
切原鄙視地看了夏木一眼:“只要招數有用就行,誰管你愚蠢不愚蠢?”
夏木低頭仔細一看,果然椅子上又是黏糊糊的膠水,夏木嘆了口氣:“我果然不該高估她們的智商。”
切原道:“你心態真平和。”
“不然你以爲呢?”
切原興致勃勃地:“拍案而起呀!”
夏木無語看他:“我目前還沒有讓手上沾滿膠水的衝動。”同樣子,桌子上也是膠水。
切原:“……”
兩人相望了一眼,切原率先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和柳生前輩說過了,過幾天肯定能處理好,他辦事效率很高的。”
夏木道:“我真不想每天清理桌子。”
切原挺內疚的:“真對不起。”
夏木剛想安慰他一句不是你的錯,切原的話音再度響起:“人太有魅力也不好呀。”
夏木剛升起的一點點安慰心思立時散得無影無蹤。
一時半刻,夏木也想不到什麼有用的辦法,所以也只能先將椅子和桌子清理了下,幸好她的桌子上帶了鎖,不然夏木深切地懷疑她那些書本也會跟着遭殃。小年輕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
夏木是拉着切原一起清理的,怎麼說這事都是因他而起的,所以夏木使喚的很理所當然。這畫面落到剛進門的小川麗子和皆川晴的眼裡就成了——男女朋友一起打掃衛生,多有愛呀。看不出切原君還是挺有妻奴潛質的,真不愧是真田君的接班人。真田君果然是優秀至極,如果有幸能做真田君的女朋友那該多幸福啊。
倆人星星眼了會兒後走到了夏木那邊,在看到那滿桌子的膠水時候不由睜大了眼睛,無比氣憤地:“夏木,她們有給你桌上塗膠水啦,怎麼柿子竟挑軟的捏?有本事塗切原君的桌子上去。”
夏木挺黑線的:“她們想在切原面前表現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做自毀形象的事情?”
“這也對。”小川麗子想了想,忽然道:“要不夏木你加入我們真田後援團吧,這樣鈴木蓮就不會對你出手了。”
皆川晴對這個提議也挺贊同的:“對對,各個後援團之間是不能有重大沖突的。”
“真田後援團?”夏木腦海中閃過那帶着鴨舌帽的少年,那正直而偉岸的氣息唔,還不錯。不過夏木仔細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用啦,切原說柳生前輩會處理好的。”
“柳生前輩?”小川麗子偏頭想了想,挺中肯的分析道:“後援團畢竟是個民間組織,獨立於學生會之外。當然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學生會的介入可能是會有效果,但對於鈴木蓮來說,效果基本爲零。”
夏木疑惑了:“爲什麼?”
皆川晴壓低了聲音:“因爲鈴木蓮這個人,是個絕對的瘋子,比以前的你,還要瘋。”
夏木的嘴巴瞬時張成了O型:“真的?”
從夏木的角度來看,以前的夏木純理那行爲就算的上是偏執了,如果鈴木蓮比夏木純理還要瘋狂,那麼——擺事實講道理什麼的,似乎還真沒有意義。事實上,一般說來遇見瘋子最好的做法就是避開走,如果和瘋子產生了衝突那麼最好就是逃得越遠越好。瘋子之所以爲瘋子,就是因爲行爲具有不可預見性。
而無法預見的東西,往往都透着神秘的死寂。
小川麗子在夏木耳邊慢慢道:“鈴木蓮的瘋狂在於她認爲自己絕對優秀,沒有人能夠比的上她,如果她與人產生了分歧,那麼錯的人肯定不是她。”
這番話,對於夏木的衝擊是巨大的。
和這樣的人說理,還真是一件非常艱鉅的事情。
夏木震撼了好一會兒,將目光挪到了切原身上。這回她打量的意味非常明顯,如果那目光能量可以實質化的話,切原身上絕對會產生很多燒焦的小塊。
切原被看得毛骨悚然:“你看什麼?”
“我在想……”夏木停頓了半會兒:“你這究竟是多強大的魅力,居然能吸引那麼強大的人?”
切原淚眼汪汪:我就知道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他就應該閉緊嘴巴啥都不說。
瞭解到鈴木蓮是個怎麼樣的人後,夏木也就歇了和她談一談的心思了。而後爲了日後歡樂的校園生活,夏木義無反顧地加入了真田後援團,成爲其中光榮的一員。其實她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雖然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都信誓旦旦的保證鈴木蓮是絕對會遵守後援團規矩的,但下面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期望。
不過皆川晴的一句話安了她的心:“鈴木蓮是瘋,但後援團裡,瘋子多的是。瘋子之間的規矩,她不會不遵守。”
夏木聽完這話,好半天才艱難開口:“所以我這是加入了瘋子俱樂部?”
皆川晴笑眯眯地:“對啊。”
小川麗子無比坦然地:“不瘋狂,怎麼能叫愛嘛!”
夏木:“……”我這真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加入後援團究竟是不是火坑的轉移夏木還不知道,但加入後援團之後的成果是非常顯著的,夏木再也不用清洗拿下難弄的膠水了,也不用擔心櫃子裡忽然會多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然這事情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解決,畢竟她碰上的是個瘋子嘛。平時和切原談話的時候,夏木都有如芒在背之感,偶爾目光相接的時候夏木都能感覺到其中的深切恨意,這些對夏木來說都不算什麼,但有一點讓夏木挺煩惱的,那就是她上交上去的作業總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失蹤了,爲此她也不止一次被老師叫進了辦公室。
一次兩次夏木還當做是意外,但次數一多夏木也就明白這大概就是鈴木蓮動的手腳。礙於後援團之間的成員保護規矩,她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對她動手,所以就做些小動作。不得不承認,這還真讓夏木爲難了一會兒,爲難之後夏木又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就是她直接將作業交給老師,夏木是這樣請求的:“老師,你也知道我是最近纔回國的,所以很多知識都學得很不紮實,我以後能不能直接把作業交給你,因爲我上課有很多地方沒弄清楚,所以想趁着那個時侯問問您?”
對於勤奮好學的孩子,老師的態度都是相當寬容的,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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