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設計

冰帝校園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隱匿在密密叢叢的林子中,眼神陰鷙的看着每一個從這裡通過的人,略帶審視, 像是在搜索着什麼可是卻無果。

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冰帝校園, 按理說冰帝四周高起的圍牆, 每個地方都有監控探頭, 連唯幾的幾扇門也都有保安的看守, 怎麼可能就這麼讓她混了進來,但是事有例外,而且她確實已經進來了。

不遠處, 一道渺渺的身影慢慢走近,長長的黑髮在空中飄逸, 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只是這樣的美麗只能讓躲藏着的人更加情緒高漲, 眼睛像是紅了一般,渾身散發絲絲陰霾。

終於讓她等到了, 所有一切都開始於羽宮雲,所以也要在她這裡解決,暗暗攥緊拳頭,如果,如果沒有她, 那麼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和精市還是和以前一樣, 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本來只有在她的面前精市纔會露出那種自然的表情, 可是自從她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精市只會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所以她一定要消失。

躡手躡腳、輕輕靠近渾然不知的人,永井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羽宮,‘是天要亡你,讓我抓住這個機會。’

轉瞬間,突然輕拍前者的後背,在她轉身的瞬間掐着她的脖子,眼神裡帶着兇狠,雙手用力掐住,骨骼分明的手指像是嵌在那人脖子上的項鍊一樣,緊緊貼合,只是……

永井只顧着實行她的犯罪,卻沒有想到……

突然,原本沒掐着的人,像是有無窮的力氣,兩手交叉抓住眼前的雙手,反手一扭,竟將力氣不小的永井一把制住。

完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的永井慌亂的終於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雙目瞪大,似乎帶着些不敢相信。

對方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模糊,不過可以清楚的看出根本就不是羽宮,她的嘴脣是略帶性感的寬脣,而不是羽宮小巧紅潤的薄脣,她的眼睛不是羽宮清明的深邃般的黑,而是略帶棕色的瞳色,她沒有羽宮孱弱卻溫柔、親切的氣質,她是個一眼就能看出其開朗、熱情的性格的人。

只是她們有着相似的身材,相同的長長黑髮,以及和別人與共不同的便服,永井當然知道在冰帝只有特權份子纔可以不用穿校服,但是即使是驕傲如國王的跡部也還是身着校服的,只有一個人,因爲她的神秘,因爲她的親切,因爲她的能力,讓大家能夠認同她的特權,只有羽宮雲一個人而已,所以在這裡她是獨特的一個存在,任是誰都能將她一眼認出。

對方慢慢露出潔白的牙齒,可是眼睛裡的輕蔑、可笑顯而易見,被這樣的笑容和眼神刺激,永井似乎還想要起來,不過卻完全無法動彈,在她略微閃神的瞬間,她就被一個高大、魁梧卻面無表情的人用雙手鉗住,只能眼看着自己被一羣人圍在中央,此刻她纔想起她剛纔的行爲可是在犯罪,是要坐牢的,擔憂的看着眼前的衆人,眼裡的希望瞬間被熄滅,他們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永井同學,不知道你到我們冰帝來幹什麼,殺人嗎?”跡部華麗卻帶着威嚴的質問隨着他華麗的身影出現。

面對大家眼神裡的不屑,永井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發現,而且爲什麼那個人的穿着會那麼像羽宮。

似乎明白永井的迷惘,一手慢慢拿下頭上的假髮,真夏對於永井的愚蠢是更加無奈了,“別以爲自己蠢就當其他人都和你一樣,你以爲冰帝那麼容易進來,如果不是放你進來,你認爲你進的來嗎,如果不是把監控探頭藏了起來,你以爲你會找到這個唯一一個看不到監控探頭的地方,如果不是假扮小云,你認爲你要去哪裡找她?”摸了摸有些淤青的脖子,“倒是沒想到你的力氣挺大的,如果不是我學過防身術,還真被你掐死了,也說不定。”

這番話讓樺地有些不贊同的眼神止住,瞬間有些甜蜜的淺笑,這番變身讓在一旁的跡部眼角有些抽搐,這女人,一會兒華麗地讓自己有些想要認同,沒想到一看到樺地就馬上翻臉,真是色女一隻。

“你剛纔的所有行爲都被拍了下來,等會兒有什麼就和警察說吧。”控制了下表情,一臉嚴肅的告知永井,雖然上兩次都沒有證據,不過斬草要除根,也算是爲她做一件事吧,免得以後還留着隱患。

樺地正把永井拉走,突然永井大叫,“都是你們,都是你們誘導我做這些事的,別以爲我不懂,你們剛纔的話也都被錄了下來,誘導犯罪也是一樣的罪,甚至更大。”

看到大家瞬間變化的臉色,永井一臉得意,可是馬上被真夏的一番話打敗。

“就知道你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你以爲所有人都是白癡,你不知道監控器可以關掉聲音,而且你覺得以我們的背景,要切掉一部分的錄像很難嗎?”撇了撇嘴,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地說道,“把她交給警方吧,和她玩真是無聊,我還以爲她有腦子呢。”

跡部對於真夏給別人強烈打擊倒是沒有意見,反正那個人也是需要好好的打擊,讓羽宮痛苦了那麼久的人是該付出代價了,不過至今爲止,他還不認爲這些足夠,還需要做些什麼手段,不然那種什麼精神病的病例又能讓那個女人逍遙法外了。

警方很快就把永井帶了走,當然還有那帶行兇的錄像,真夏遠遠的看着警車呼嘯而過的身影,心裡那股無名火終於有了些火勢變小的趨勢,不過總覺得還有些不甘心,她讓小云因爲心臟病小心翼翼地生活了三年,更是因爲她的自私和佔有慾差點讓小云失去生命,現在只是讓她進監獄似乎還是有些不夠,就怕她用什麼精神病的原因又逃脫懲罰,所以最好能讓她最強烈的希望破滅。

天台上的真夏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邪惡,竟然想了這樣的連環計就爲了讓別人犯罪,雖然受傷的是自己,但是總有些罪惡感,就好像自己是個惡魔,誘使着別人走向邪惡,表情寫有些自嘲,像是自言自語般,“會不會很壞呢?”

“不會。”不知何時出現的樺地低聲回答,慢慢走到她的身旁,眼帶關心、心疼地看着真夏頸間的淤痕,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而真夏是爲了朋友。

“以前曾經聽別人說過一句話:親人是用來利用的,朋友是用來背叛的。那個時候就覺得很有道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看到的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所以小云對我來說纔是個特別的存在,我不用去猜忌我的朋友會不會是出於目的才靠近我,也不用去想方設法地去接近別人,呆在她的身邊就覺得很純淨,沒有什麼煩惱是煩惱了,好像那一刻只有真正的家人、朋友纔是重要的,不用想怎麼虛與委蛇,不用想自己面對的未來,只要好好的享受此刻就可以了,她是我覺得最純潔的一個陪伴,所以我要不計一切去保護她。”

真夏的話語隨着微風漸漸飄來,上層社會多的是爾虞我詐,而在這裡一點點的純淨都是可貴的,如果能夠擁有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更是彌足珍貴。

“我明白。做你想做的事吧。”樺地同樣看向遠方的落日,他當然明白這樣的感覺,真正的朋友就是讓自己無時無刻不想要爲他去做些什麼,想要看到他開心,快樂,滿足。他知道這種付出的喜悅,所以他纔會一直、一直跟在跡部的身後,因爲他值得,而他也願意給他他需要的支持。

同樣的,他也希望真夏能夠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事情在不同的人看來都是不同的,也許現在真夏會覺得有一些罪惡感,可是假如不做,以後讓更多的人受傷時,就會覺得其實傷害一個人卻能讓更多人安心同樣是一個好事。

“謝謝。”噙着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真夏閉上了雙眼,感受着夕陽下清新的空氣,她有樺地,有小云,有那麼多的朋友和愛他的家人,很幸福,所以她要守護住這樣的幸福,一點兒的火星都不能留下。

天台的一角,跡部大少爺很不華麗的躲在一邊偷聽,第一次聽到樺地說了那麼多的話,第一次發現其實真夏也不是隻有衝動和耍寶,第一次發現其實他們兩個人挺配的,再一次覺得有樺地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