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的時間剛到,政務次官秋山先生就到了,彼此行過必要的客套,談話便步入正題。對於金融業界的龍頭而言,保持與政府職能部門的聯繫,掌握第一手的政策信息是最基本的。跡部和對方聊得投機,水萌聽了會兒,目光在低調卻奢華的空間裡逡巡,在二樓迴廊的一側找到了她想見的人。
涼子和手冢坐在一桌,手冢和她說了什麼,女子猶豫了一會,慢慢的點頭。
忍足在樓下逛了一圈,過去跟手冢打個招呼,剛好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涼子施了一禮,道了聲失陪。水萌看她抽身離開,便也起身。等跡部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的麗人早已不知所蹤。
潔淨水流旋成水渦,然後消失,洗手間的頂燈昏暗,柔柔的鋪攤開暗調色澤,雲石的洗手檯泛着點點熠熠的華美微光。
涼子對着鏡子整理衣線,驀然擡頭的時候,鏡子裡出現的面孔讓她愣了一下。
水萌站在她身後,亭亭玉立,嘴角微微含着些笑意。
“水萌。”那女人半側身體,輕輕的喚她,聲音低柔舒緩。
有那麼一刻她的身影和另一個世界萌萌的母親交疊唯一,在水萌光彩照人的生活背後,那些潛藏的,對於親人的思念宛如洶涌潮水一波一波涌上心湖,溫情脈脈。
“……”沉默了片刻,水萌覺得有什麼如鯁在喉,“對不起,媽媽。”這句話不知該對誰說,她的母親失去了她,而眼前的女子也失去了她的女兒。
“水萌,你怎麼這樣說?”涼子走近了幾步,慈愛的挽起她散落的鬢髮,“你的苦衷我是知道的,媽媽怎麼會怪你?”
兩人找了個僻靜處聊了會話,雖然跡部有時被她欺負的很慘,但是水萌覺得這種事還是要徵求涼子的意見:“媽媽,我們的關係,總不可能永遠這麼下去……”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會被人知道,與其叫別人抓住把柄,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還是再等一段吧,現在的記者鼻子靈得很,如果沒站穩腳跟,結果可能不可收拾。”涼子勸她莫心急。
這段婚姻是建立在什麼上的,涼子應該是知道的,或許是想等水萌有了跡部的孩子再說?
這事情水萌要如何說起,告訴她自己跟跡部只是掛名夫妻?
水萌斟酌了片刻,也覺得暫時要緩一緩。涼子身爲媽媽桑,十分忙碌,不多時就有值班經理來找,未免多生事端,兩個人只好匆匆作別。
LEO斜斜的靠在牆壁上,碎髮落入眼瞼,依舊帶着一點天真。
和服女人儀態端方,背影完美遠去。
銀座第一的媽媽桑,甚至比西園寺水萌本人所知道的更加厲害的女人。
可是,LEO,白閣的頭牌,他知道。
今天是白閣一年一度的情侶之夜,特別準備了豐富的禮品贈送,件件光彩四溢價值非凡。最終勝利的組合還能夠拿到白閣一個月的免單體驗。
主題是由情侶們扮演一個小短劇,可以隨意使用店裡的任何東西,其精髓奧義就是八個字——“不着一字,盡得風流”。
這種小衆的派對興致的聚會,恰好讓跡部他們趕上了。
前面表演了幾對,惹得臺下鬨笑連連,水萌早就記得剛纔的一箭之仇,身爲貧窮貴夫人還能賺錢,此時躍躍欲試。
這一對組合實在太過令人期待,水萌只不過稍稍表現出一點興趣,就有好事者慫恿她和跡部,最後竟然變成了全場衆口一詞。
跡部也不好拂了這麼多人的面子,和水萌商量了一下,讓侍應拿來了兩盤色彩各異的水果。
手上託着一個粉色的水蜜桃,跡部修長的指尖將它完全包裹,微微嘆息道:“有人騙本大爺說水蜜桃富含維C,結果還是維A更多呢。”
“是嗎?”軟軟的尾音被無限拖長,彷彿熱巧克力絲拉過男人的心,她白淨的指尖拈起一小串櫻桃,紅珊瑚般的小珠粒粒圓潤,“你的櫻桃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紅一點會更可愛,要不要我幫忙?”
一面說着一面用靈巧嫣紅的小舌舔過,舌尖打個旋兒,完全含住,在口中輾轉了片刻,忽然頸部一動,一口咬下直接嚥了下去。
跡部錯愕,這個女人,真夠狠的。
看見他握住桃子也準備吃掉,水萌昂首挺胸,潔白如雪的絲絹花兒包裹圓潤的胸型,迷濛燈光下宛如羊脂白玉,桃子放在脣邊,清香縈繞鼻尖,竟然讓他捨不得而下不去口。
算了,放下桃子,跡部拿起一根黃橙橙的香蕉,笑容挑逗,右眼下的淚痣泛着誘惑的微光,聲線暗啞,彷彿流動的炙熱的包含蜜色光芒的細沙,“想要嗎,想要就求我啊。”
水萌把頭一扭,淡粉色的紅暈讓白皙的肌膚看起來豔麗無比,“人家才……纔不期待,纔不要你的……香蕉呢。”
“嘴上說着不要,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啊恩?”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跡部盯着她的眼睛吐納呼吸,酥麻溫熱,他慢慢的將香蕉皮撥開,刻意放緩了動作,馥郁的水果香瀰漫開來,香甜誘人,他壞壞的挑了挑眉,“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水萌接過那支香蕉,細細端詳了一番,明麗動人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光,玲瓏的銀質此刻柔軟的像一灘春意融融的水,“人家還以爲是巴西蕉,卻原來是芝麻蕉啊。”
跡部眉心一跳。
將香蕉放在手裡掂了掂,她撅起脣線優美的小嘴,在燈光下有水色勻稱的潤澤,“有沒有二兩重呢,唔,好像沒有吧。”
跡部暗暗咬牙,面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樣子,細細長長的鳳眼眼角微挑,蘊含別樣妖冶,“它還沒有完全成熟嘛,以後一定會長成是最棒的東西給你看的。”
水萌萬分期待的看着他,彷彿在看一顆青澀的小果實。
跡部竭力忽略那種變態到讓人發毛的眼神,然後低頭從水萌框裡隨手挑起一個預先處理過的椰子,將吸管泄憤般迅捷有力的插了下去,“看東西不能光看表面,進去才知道里面有那麼多蜜汁,”然後萬分體貼的先遞給水萌,“你要不要嚐嚐味道?”
“謝謝。”她羞羞答答的接過來,然後用香蕉作爲交換,“我不愛吃香蕉,你替我吃了吧。”
咩哈哈,椰子汁我吃了還可以再生,你的香蕉要是吃了我看你怎麼辦?
水萌捧着椰子,眼神柔媚惑而挑釁,跡部嘴角抽抽,再抽抽,底下已經有人發出悶笑。
跡部狠狠的瞪她,水萌視而不見,端起琉璃茶几上一杯清爽宜人的花茶,幾枚花朵在水面上緩緩的舒展着透明的花瓣,“你要是不愛吃香蕉,就試試我特意爲老公你準備的霹靂無敵震天撼地菊花爆~~~裂茶,引用此茶者必八~~~孔暢通,身心滋潤,你喝一口吧。”嘿嘿,保管你進可做禽獸,退可做勤受。
跡部面對一條搖着惡魔尾巴的水萌大灰狼驚恐後退,基本上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說的大概就這樣了。
叮一聲計時器響,表演時間到。
“謝謝大家,謝謝。”水萌滿面堆笑,姿態完美的彷彿是歌劇演員謝場,然後小鳥依人般挽起跡部的手臂,在渾身僵硬的他耳邊輕輕吐氣,“老公,你還要在這裡喝茶麼?”
忍足看的大開眼界,捅捅手側的手冢,“喂,你全聽懂了麼?”
“啊。”
“哇哦——不愧是手冢,”忍足露出誇張的佩服表情,然後轉頭對服務生利索的說:“剛纔的那個水果拼盤,不要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