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跡部收到了一份邀請,變得整天神叨叨的。
邀請來自現任關東青少年網球協會的井上副會長。井上其人,十年前是某知名網球雜誌的記者,愛好奇特。從前他就不喜歡幹體育記者的正事,比如報道國際巡迴賽,採訪ATP、WTA著名選手,反而把精力全花在一幫乳臭未乾的叛逆期少年身上。
他所報道的全國大賽,那叫一個精彩紛呈,情節跌宕堪比好萊塢大片,看到人無不相信日本網球絕對要衝出亞洲,制霸全球,傲視宇宙。
跡部他們這一屆就是那精英中的精英。
井上啊你是有多愛這幫娃娃呀,要他們隔了十年再聚首,給國中生合宿去當免費陪練。
小精英們的合宿爲期一週,協會聯合母校向校友們發出邀請,遵循自願原則。最後三天由各校前輩們指導,說是指導,精神層面的鼓勵更大一些。
本來水萌以爲照跡部景吾的守財奴性格,是絕對不會將他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毛頭小子上面的。跡部總裁三天不上班,那公司得損失多少錢啊。
然而跡部的決定讓水萌大爲驚訝,這傢伙居然接受了,而且還像男孩得到了新的PSP那樣躍躍欲試。
“跡部,你是不是腦殼燒壞了,如果是你要跟我說,不要不好意思。”水萌絕對是出於好心。
跡部白了她一眼,在跑步機上大汗淋漓,還不忘冷哼一記,“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水萌垮下了臉,她迎着朝陽奔跑的青春熱情在大學時代就燃燒的差不多了,《魔王》開機前她寧可在家做米蟲,也不要去鳥不拉屎的地方進行軍事化訓練啊。
當然了,這是她現在的想法,在沒有看過他們的比賽前。
是的,跡部家老太爺已經下令,跡部要去合宿他攔不了,條件是老婆一定要帶去。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跡部的脾氣她多少能摸到點邊,他的個性就是說一不二,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大大的嘆口氣,水萌拿了個塑料箱,開始把林林總總的東西往裡頭裝。
“你在幹什麼?”那邊跡部剛結束他的大跑特跑,用毛巾擦着汗,往牀頭走來。
“你說說你,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要跟小你十歲的青春活力小年輕們比賽。我早點給你準備好膏藥藥膏,免得你到時扭了胳膊閃了腰。”水萌眼神悲慼,說的特滄桑。
本大爺的美貌每天都在閃耀着光輝,有我這麼風華正茂的老骨頭嗎?!
跡部握拳,深呼吸,發現自從把這個女人娶回家之後,自己的忍耐力成成倍增長,就連談判桌上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也突飛猛進。他一臉麻木,皮笑肉不笑的,“夫人辛苦了。”
青少年網球集訓營新建不久,位於環境優美的東京近郊,洋紅色的建築掩映在掛滿黃葉的法國梧桐後,粗壯的樹幹曲折蜿蜒,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響,一隻只枯葉蝶盤旋着簌簌的擦過天際,候鳥倉皇。
昨晚下過雨,十一月的天氣,道路兩旁綿延不斷的楓樹稀稀疏疏,金燦燦的雨珠微微閃亮。黑色房車行進在飄落紅葉的走廊裡,碾過石板路,車輪帶起落葉翻卷,有溼潤的摩擦聲。
車子穩穩的在正門停下,身形魁梧的樺地先行下車,將後備箱裡的行李一件件搬出來。同時後車座的門打開,下來的男人穿着深紫色的長衣,有一張俊美不凡的臉。
水萌跟着他下車,她穿着紫紅色的短風衣,纖纖亭亭站在跡部後面,乍看之下很像情侶裝。
類似蛋糕造型的建築,上方一環一環的欄杆扶手上面,細細密密的靠着不少精力旺盛的少年,今年的全國大賽已經結束,他們都是即將帶領隊伍的新部長,手指輕點,臉上有見到偶像般興奮的神色。跡部一行三人步入一樓大廳,長橢圓形的會議桌,坐滿了大半,光漏下來,中間的鮮花不知秋風開的鮮豔。原各網球名門的正選們看似很隨意,東一堆西一堆,敘舊敘的正歡。
見跡部他們走進來,大家一時停了談話,齊齊看向這裡,大概是沒想到連公務繁忙如跡部也會參加吧。要說光彩照人到在短時間內吸引大批目光的本事,除了走到哪裡都氣場全開的跡部總裁,恐怕無人能出其右。
顯然,這次的注目裡,又添進了別樣的意味。
從宣佈婚訊開始,到如今婚禮結束已經一個月,這對金童玉女的靚照幾乎充斥了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擡頭不見低頭見,讓人想不知道都難。
與生俱來的高貴,精雕細作的美麗,他們看起來真像一幅畫,風景極致。
短暫的停滯之後,衆人紛紛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來,新婚燕爾嘛,可以理解。
和愛人同行的不止跡部一個,比如立海大切原的女朋友橘杏,還有青學柱子越前的女友龍崎櫻乃。她們將和各校的女生志願者一道,負責合宿其間的後勤工作,這其中也包括水萌。
日本學生是出了名的能吃苦,這讓她回憶起初入大學時的痛苦軍訓,到這兒還要照顧人,所以水萌纔不愛來。
真田很頭痛。
他瞥瞥幸村,實在很希望他能夠像個領導人一樣,把在冰帝隊伍裡上躥下跳,四處挑釁赤也死小子拎回來,沒收柳蓮二奮筆疾書的筆記本,把抱胸正和忍足等人大放厥詞的仁王揍一頓,告誡旁邊一臉紳士樣,還時不時的扇陰風點鬼火的柳生適當收斂,以及把一來就和鵝黃頭髮的慈郎腦袋湊一塊兒嘀嘀咕咕,忘了自個兒家在哪兒的丸井敲醒。不過幸村保持了他一貫不到緊要關頭放任自流的作風,微笑支頜看着這一切,而且頗有欣賞之意。
相比之下青學就團結友愛多了,冰山部長往中間一坐,各人十分自覺圍成一團的,開始彙報近況,手冢神色淡淡,頻頻點頭。
水萌看見真田,眼睛一亮就要走過去,跡部哼了一聲。
眼神很明顯,別忘你現在是哪邊的人。
幸村適時發話了,是對真田說的,音量大小跡部完全可以聽見:“弦一郎,要是我記得沒錯,水萌醬是立海大的學生吧。”
“對,不過她升國中那年我們正好畢業。”真田沉聲道。
水萌蠢蠢欲動,跡部瞪了她一眼,輕點淚痣,指尖暗示色彩頗濃的往下一指。
水萌無語,這個表面光鮮思想齷齪的男人,居然拿這個威脅她。
唉唉,死要面子,小肚雞腸,真是任性啊。
瞧瞧他被冰帝各有特色的前正選們衆星拱月,早把她忘到千里之外去了。水萌老神在在的掃視過在場所有男人,這些人到底是吃什麼長的,爲什麼一個個全都如花似玉?腐女的大腦構造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哦哦難道跡部嫌生活太寂寞,想要G到合宿來?
“女人,給本大爺生個孩子!”
“美人,做本大爺的好基友吧!”
這就是水萌總結的,跡部對男人和女人的區別。(跡部:……本大爺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