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最近有點煩惱。
當然, 煩惱的原因可想而知——青梅竹馬的天然小惡魔回來了不說,還有點小天然呆變天然黑的跡象,這日子還怎麼愉快地過下去?
不過最讓仁王揪心的不是純的轉變, 而是純身邊的轉變, 簡單來說——仁王雅治看着圍在純身邊的那些蠢貨男生很不滿。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 純在立海也算是小有名氣。模樣清秀個子高挑唱歌好聽繪畫出彩, 看上去呆萌雖然實際上是二蠢但這也不是能看得出來的, 所以她纔回到立海沒多久,海原祭的熱潮一過,她就陷入了被告白的熱潮。
每天收到巧克力之類各種禮物的純自然很開心, 她纔不會去理會仁王雅治的臉色。更何況仁王雅治就算有臉色也不會在上原純面前擺,所以兩個人雖然相安無事, 但仁王身邊的其他人很倒黴。
首當其衝的就是今年秋季開學時就惹到純的切原赤也, 兩位當事人早就因爲交流食物和頁遊而愉快地化干戈爲玉帛。至於仁王在糾結什麼, 純表示天知道,鬼知道, 不關她事她不知道。
“喂,我說,純你真的不知道麼?仁王前輩最近真沒遇到什麼反常的麼?比如說他遭遇了有一天忽然發現暗戀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是男生這樣的變故。”這一天午飯的時候,倍受折磨的小天使這樣問正在吃飯的純。“他最近真的很暴躁誒。”
在短短的兩個月中,他們已經建立了可以彼此叫名字的深厚革命感情, 這一點一度讓仁王雅治很不爽。
純想了想, 然後看向切原:“作爲他的青梅竹馬,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 我真是個女的。我還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 如果死狐狸喜歡那個人的話,不管他是男是女, 他都會堅持到底的。他就是那樣的人……”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他看你不順眼的話,他也一定會追着你欺負到心情舒暢的,認命吧赤也!”
“會死人的啊!純!”赤也跳腳,他還沒有拿到全國三連霸,他還沒有英語及格,他纔不想英年早逝呢!
純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關心地看着他:“祝你早死早超生,我會爲你誦經祈福的。”
“噗嗤!”在一邊看着他們互動的丸井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拍拍切原的肩。“別擔心,不會死人的。頂多就是去半條命嘛~”央依舊一副高貴冷豔的女神範坐在一邊安靜的吃東西,每次看切原的眼神都讓小天使感受到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他總覺得央的眼神在對他說“你是個蠢貨”,但是對方是他學姐,還是柳生比呂士的妹妹。切原表示後臺太強大惹不起,儘量不對上眼神就是。
而柳生也坐在一邊,一如既往地紳士,紳士地切原都不看他就知道他肯定在禮儀滿分地進餐。
至於一般也會過來的仁王,好像是被三巨頭拉去談心了。依仁王死不悔改的個性,這筆賬絕對會擠在他頭上的……切原忽然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切原會比他想象地還要慘,因爲仁王不僅被拉去談心,來天台的路上還遇見了一個向他告白的妹子。
“仁王學長,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
仁王看了眼擋在面前低着頭頭髮把臉擋地完全看不見的女孩,雖然沒說話但是已經默默腹誹了無數遍,比如姑娘你告白的方式不對之類的,但他只是淡淡開口:“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是柳生,剛剛忘記換裝了。”
“……誒……誒!?”
無視石化掉的女生,仁王淡定地繞過她,相當玩世不恭地揮揮手:“騙你的~”
連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本人都不知道,還說什麼喜歡,現在掛在人嘴邊的喜歡已經廉價到這種地步了麼?
“不是的!”
出乎意料的,身後的女生竟然帶着哭腔喊了出來。
因爲這句話仁王回過頭,沒辦法,他沒辦法對哭泣的女性視而不見,尤其是,這個女生好像還是被他氣哭的?他轉過身,有些無奈地嘆氣:“好吧好吧,不是的。那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仁王怨念地回頭看向天台,卻意外地看見鐵絲網上整整齊齊的五顆顏色招搖的人頭,紅色紫色栗色和黑色,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氣球。
一定是剛剛那句“不是的”讓他們聽到了,沒辦法,方圓幾裡之內的鳥都飛不見了,他們肯定也聽見了。
切原把最後一條小魷魚吞進肚子裡:“賭五毛錢仁王前輩一定又玩弄了這個女生。”
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赤也,節哀順變,我覺得死狐狸會把這個也算在你頭上的。”
“怎麼這樣!”切原又要跳起來,不過被丸井框住了肩膀,他掙扎着看向純試圖求救:“吶,純你就不管管仁王前輩麼!他這麼作惡多端一定會遭天譴的。”
“今天請我吃晚飯吧,赤也。”丸井吹着泡泡笑眯眯地說道。
“爲什麼?”切原睜着大大的兔子眼睛反問。
“如果你不請我吃飯的話我就告訴雅治你在純面前說他壞話。”丸井幸福地比了一個剪刀手。
切原試着拯救一下:“丸井前輩!你不能這樣……”
望着上面的四色氣球像是在迎風招展一樣飄來飄去,不用說仁王也知道上面又鬧起來了。他看着面前強忍着淚水的女生,忽然覺得有點煩躁。
好想上去和純若無其事地解釋一下,再調戲一下比呂士和他妹妹,然後欺負一下赤也和文太,這樣的日子纔是日常啊。半路跑出來一個路人甲算是怎麼回事啊……
“我想說……”女生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至少請仁王前輩看過這封信再做決定,我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把自己的心交給其他人的,所以……”
說得倒是挺在理啊,仁王微微揚起脣角,抽過女生雙手拿着的信,他審視着信封上漂亮的花體字,然後看向她:“那麼說說看,你對我瞭解多少?在我說我是柳生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撒謊麼?”
“雖然後一點我沒有及時察覺到,但是我對仁王前輩的心意是千真萬確的!我瞭解你,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女生激動地說道。
說到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的人,仁王雅治知道兩個。一個在小學的畢業旅行中失蹤,還有一個目前正在樓上看熱鬧。除此之外,仁王真的想不到還會有誰能比他自己更瞭解自己。比起青梅竹馬,幼馴染或許更適合他們之間的關係。
挑挑眉,仁王淡定地看着她:“那就說說看吧,你都瞭解我什麼。”
“我,我知道仁王學長的很多事情,你平時什麼時候離開學校,吃飯的習慣,還有很多很多……”大概沒想到仁王會這麼說,女生有點語無倫次。
仁王沉默了兩分鐘,然後淡定地望着她:“你是跟蹤狂麼?”
女生也愣住了。
“仁王學長是笨蛋!”她大叫着跑開了。
莫名其妙被告白,又莫名其妙被罵成是笨蛋,仁王倒也不否認他自找的,倒是莫名其妙冒出來這一出有點打擾他心情。總而言之是個莫名其妙的事情。
到了天台發現幾人都吃完飯,此刻都正襟危坐等着他的到來。
“怎麼了?”這個架勢真是太正式了,正式到讓仁王雅治有點懷疑這羣人是不是腦子都進水了。
“雅治,赤也覺得你在玩弄那個妹子,純說你是發情了,兩個人都賭了五毛錢,他們誰贏了?”丸井一手框住切原的脖子,一手指着面色冷靜的純,很是好奇的問道。
仁王淡定地打開便當盒,這羣沒同學愛的全部都吃完午餐沒等他。他扒了一口飯,然後淡定地道:“都輸了,我拒絕了那個妹子。”
“你比我想象地還要專情。”央看着仁王,格外佩服地說道。她雖然也在堅持一份艱難的感情,但也想過逃避。像仁王這樣十幾年如一日的話,她還真不認爲自己能做到,因爲她不敢保證接下來的十幾年裡柳生比呂士不會給她找個嫂子回來。
比呂士默不作聲地推了推眼鏡,一道亮光從鏡面反射而過。
仁王得意地小辮子都要翹起來了:“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仁王雅治是什麼人。”
“把說謊騙人當成命的人。”純毫不留情地拆臺,然後看向切原,“赤也你說是吧?”
聞言仁王也咬着筷子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切原赤也拉着丸井文太就站起來:“我請你吃飯吧丸井前輩,我們現在就去。”他絕對不要再呆下去了。這兩個人會把他折磨致死的!
於是丸井就被切原拖走了。
“你說他是不想得罪我還是不想得罪你?”純望着天台的門若無其事地問仁王。
“大概是不想得罪我吧。”話說這麼說,但仁王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其實他根本就是兩個都不想得罪吧?深知這一點的柳生兄妹交換了下眼神,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剛剛走下樓的切原忽然覺得有點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