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何來執念【下】

水波浩瀚,海鷗聚集。

仁王感受着空氣中溼潤的水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一個細膩的秘密就像一根針,而他的心就像一顆氣球,搖擺不定。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你想知道原因麼?”

“我一直在等你說。”純其實也有在等繪葉開口,但是她覺得對方不被逼到絕境一定不會開口。相比之下,還是期待仁王比較靠譜。

“真田繪葉其實喜歡的是女孩子。”仁王偏着頭看了她一眼,不出意外看到純一副“所以呢”的神情,他彎彎脣角,卻緘口不言。

久等無話,純只好看向仁王:“然後呢?”

“然後啊……”仁王拖長了語調,黃綠色的眼睛裡閃爍着鮮見的認真與無奈,“我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不知道繪葉對純是認真的還是因爲純和她很像,不知道繪葉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更何況,就算疑是情敵,仁王也不會出言詆譭一個女孩子。在這種事情上,他遠比有着紳士之名的柳生比呂士更有紳士品格。

不過他神色認真,眼神莊嚴,語氣卻是十足地戲謔,這讓純又一次覺得自己被耍了。她不滿地拽了一把仁王的小辮子:“死狐狸,你該慶幸你下面那個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就你每天問候我妹的次數,我覺得她一定對你恨之入骨。”仁王無所謂地看了眼純,他在想自己的表妹一共有幾個。

放學後在音樂教室的訓練成效顯著,純沒有提議讓他們四手聯彈的事情。畢竟用什麼樣的表現方式隨他們喜歡,她不想去幹涉。兄妹本身就是禁忌,她雖然不忌諱,但也沒有打算爲這段感情做什麼。一方面是世俗的壓力,另一方面則是好友的幸福,無論哪一邊純都不覺得輕鬆。所以做不到的事情她寧願靜靜看着,她沒辦法像繪葉那樣給央合理的建議,這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睿智。

但是柳生卻提出來了,那是海原祭三天前的下午。天正下着小雨,淅瀝淅瀝的,從早上一直下到現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純不喜歡下雨天,不喜歡到極點。所以她很沒狀態地走神,一連唱走了幾個音,最後央都聽不下去要求暫停。

“真是的,拿那麼白癡的神情看着我幹嘛?”央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沒幹勁你早說啊,何必硬撐着呢?”

這話聽上去很尖銳,但是純知道央只是認真了,她沒有惡意。在劍道部訓練的時候,她對走神的人說的話比這難聽幾百倍。現在已經算很溫和了。

純的眼神黯了黯,她垂下頭:“抱歉,只是一到了雨天,我就不在狀態。”

“爲什麼?”央只是條件反射。她很少看到純這麼失落,而且她沒有試圖去掩飾……雖然以前掩飾了也沒什麼效果。

純趴在桌子上,她的聲音有些悶:“因爲爸爸說,媽媽就是在雨天出了車禍,然後離開我們的。所以爸爸一到了雨天就喜歡一個人發呆,我也習慣了到了雨天就無所事事。”

央愣了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純提起自己家的事。而且她也很意外,純看似沒有煩惱,居然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央動了動嘴脣,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摸了摸她的頭。

“既然今天上原不在狀態,那麼我們來練四手聯彈怎麼樣?”柳生不知什麼走到了兩人面前,他推了推眼鏡,然後淡定地道:“其實選定的歌根本不太需要和聲,我覺得上原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而且對歌曲的表現力也很優秀。央和聲的話也沒有很大的益處,倒不如來和我合作。”

央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就連純也擡起了頭。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央先開口:“爲什麼你早不說呢?”

“因爲我想聽你唱歌。”柳生面不改色轉身走向鋼琴,央卻有些緊張地看了純一眼,然後站了起來,不知所措。

純擡起頭望着她,然後她露出一個微笑:“去試試唄,說不定效果很好呢?”

第二天,天氣放晴。蔚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秋高氣爽說得大抵就是這個情況。純下午沒課,早早就到了音樂教室裡。

但是她去得早,還有人去得更早。柳生比呂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坐在鋼琴前,端正沉穩的姿勢與之前別無二致。但是純就是覺得很違和,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因而有些侷促不安。

這種時候,她格外懷念每天都要抽午休時間來練習劍道的央。就算是爲了籌備班級節目,她也沒有削減自己的訓練時間,這一點讓純自愧不如。

“柳生君?”純忍不住看向柳生比呂士,他紫色的頭髮梳地一絲不苟,但絲毫沒有呆板的感覺,相反讓人覺得優雅幹練。

“嗯?”柳生看向她,看上去他剛剛正在看樂譜。他並沒有表現出被打攪的不滿,不過這反而讓純更加不安。

純想了想,好像除了第一天商定來這間教室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是柳生先到,然後她和央蔡姍姍來遲。儘管知道柳生也許是爲了等央也不想讓央等,她還是覺得有些心虛:“你每天都這麼早來記曲譜麼?”“我只是盡力而爲。”柳生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言下之意卻再明白不過。

“真努力啊……呵呵呵呵……”純皮笑肉不笑地摸了摸後腦勺,同時有些奇怪,以前和柳生相處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尷尬啊?難道是因爲他們從未單獨相處過?

眼見純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柳生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彎起脣角。他冷靜地道:“冒昧問一下,上原同學認爲央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啊哈?你說央?”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是實話實話還是說點好話。不過一想到央在她面前口無遮攔的樣子,也就不再猶豫,“表裡不一死腦筋的二貨一個啦。”

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真實寫照吧……

“那柳生君,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看仁王的麼?”純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柳生就想提起有關仁王的事情。

柳生卻不動聲色地把話題給推了回去:“那麼你覺得呢?”

純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又回到了自己這裡,大概是對着柳生這麼正人君子的臉她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她認真地思索起對方的問題來:“死狐狸啊,很狡猾的一個人,柳生君也這麼覺得吧?經常做些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說話從來都只說一半,很輕易就能看透別人的秘密。你說他一個人肚子裡揣着那麼多不能告訴別人的事情,就不覺得累麼?”

柳生扯了扯自己的領結,鏡片後的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就算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啊咧?”純疑惑地看着他,“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誒,和死狐狸感覺超像。當然,我知道你作爲一個紳士沒有他那麼無恥。可是你還是不要呆太久纔好,免得學壞了。”

柳生的脣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他站起身:“我先離開一下。”

說着他就離開了,留下不明所以的純。

走出音樂教室,下樓,迎面走來的紫發男子看着臺階上自己的孿生兄弟,站在原地淡定地推了推眼鏡:“仁王,你又cos成我做了什麼?”

“柳生”彎起脣角,扯下頭上的紫色短髮,拿下眼鏡放在口袋裡:“嘛,無關緊要嘍,反正沒有對可愛的妹妹告白,不要擔心。”

“是麼?”柳生往教室走去,“我倒不介意用你的臉承諾宮原一些事情。”

仁王看着他的背影,笑而不語。

到了海原祭當天,純才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爲了保護她的嗓子,央拜託仁王全程監督純,不許吃太過甜膩的東西,不許吃辣的,不可以嘗試未知的果汁,不可以……純覺得她的不可以都快寫滿一個筆記本了。

“你有必要那麼盡職麼,死狐狸?”純看向章魚燒的目光硬生生收回到仁王身上,純看着那張幸災樂禍的笑臉,怎麼看怎麼欠扁。真想撲上去咬一口,她想。

仁王不甚在意地聳肩:“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太嚴厲,我不介意換繪葉來監督你。”免得幫了忙又招怨恨。

純一想到繪葉那暖若三月春風的笑臉,就默默地閉嘴了。見她可憐的老實樣,仁王不由想起了小時候陪伴了兩人很多年最後老去的家養犬。他摸摸純的頭:“其實很多東西吃了也不怎麼傷嗓子的,我帶你去。”純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整個人看着仁王笑啊笑啊,就差背後再來條小尾巴掃啊掃。仁王心想要是她平時也這麼該多好,不過要是一直這樣他也招架不住吧,還是正常點好,正常點好。於是,在衆多少女滿懷怨念中,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校園偶像仁王同學笑眯眯地拉着他的青梅竹馬,在各種好吃的攤販前蒐羅各種吃食。

或許純堅持是青梅竹馬,仁王也沒有明確的表示。但是自從純倒下臺階後,仁王一改平時放蕩不羈的模樣,心急如焚的樣子讓圍觀的少女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至少在立海校內,絕大多數人都認爲他們其實已經在一起了。

而完全不知道這些的純,興致高昂地跟着仁王。她甚至揚言要吃遍立海,不過這很明顯只是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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