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祖,這件事關乎着人族大義,陳國花費千年之久才從蠻荒妖獸嘴裡搶下這些領地,無數人族先輩爲此流血犧牲,請呂老祖多爲人族考慮,些許利益不足掛齒,日後再向陳國索要就是,還是得儘快出兵解圍,陳情谷,撐不住多久了”
“張小友放心,陳呂兩國向來交好,一旦純陽宮擊潰眼前敵手,立即出兵,來來來,我們喝一杯,玄陽宗的道友來者不易,這可是呂國特產····”
呂國大營之中,呂岩熱情的招待着來自玄陽宗的修士,純陽宮幾個作陪的修士也極爲熱情,不斷的奉承勸酒,可對於玄陽宗讓呂國出兵的事情卻模糊不清,不肯給一個準確的消息。
時間一長,那人也知曉了呂岩的態度,所以很快借口醉酒,下去休息了,不肯再多說一分,心中卻對呂國十分失望,就這種行爲還敢說和陳國交好數百年?
“老祖,玄陽宗都出動了,看來陳情谷的確是撐不住多久了”
“我知道,昨天一場大戰,陳慶陽重傷,道罡死了兩個,道罡之下陣亡不會低於萬人,要不是玄陽宗出動了兩艘戰艦,陳情谷就沒有了”
“既然老祖知道,那爲何還不出兵,陳情谷要是滅了,我呂國利益也會受損,摒人族大義而不顧,以後估計也會多受詰難”
“我不出兵的理由有三個,第一個,陳國快完了,衰落已經成定局了,出兵攻打妖獸大軍,損失必然慘重,日後陳國是否有餘力補償我們還不知道,如果陳國沒有錢財補償,那我純陽宮怎麼辦。
第二個理由則是天蝕國,獸潮是撐不住多久的,撐死了一年時間,可天蝕國的雲清風卻還有十來年的壽元,如果我們因爲救援陳國損失慘重,天蝕國又來攻打怎麼辦?
所以呂國不是不出兵,而是得等天蝕國出兵之後再動手,必須要讓附近國度的實力達到平衡才行。
至於第三點,自然是刺神的存在了,刺神就是在等着我們損失慘重,這樣他們公開立足我們也無力清剿,現在還不知道刺神有多大的胃口,它要是想一口把陳國呂國吞下,那麼我們就不得不防”
“刺神控制的四海商號才幾千人,吞的下兩國嗎?”
“幾千人只是明面上的勢力,刺神經營一千多年,在中洲被那麼大的勢力絞殺千年都沒有敗,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馬,而且有了靈山地盤,絕不會缺人馬,南洲各國雖然都一致絞殺刺神,可真當刺神露出獠牙之後,肯出多少力氣就不知道了”
呂岩搖搖頭說道,南洲各國很少發生滅國之戰,看似平靜,但要說多團結也未必,刺神不成氣候時,他們自然是願意限制,可要是真當刺神立國,展現出獠牙之後,那可就未必了,畢竟誰知道刺神有多少第五境以上的修士呢?
“我明白了,老祖,那我明天就回復玄陽宗,現在呂國內部也被妖獸入侵,無力在外征討,要先解決內患再說”
“嗯,把白巖州的消息告訴他們,要是宋國肯先幫呂國解決眼前的妖獸,那出兵也無所謂”
呂岩擺擺手說道,陳國和呂國交好不假,他和陳慶陽之間也有很重的私交,可這並不妨礙呂岩此時袖手旁觀,一切都是要以利益說話的,他是純陽宮老祖,代表的是純陽宮,一舉一動都要以純陽宮的利益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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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天蝕國,呂國,蒼國三宗鼠目寸光,簡直是無恥之尤,難怪立國千年都培養不出一個神虛修士來,這種國家,哼”
許元洲陸續接到了派出去修士的回覆,明白了三國的態度,氣得他破口大罵,這三國之間毫無人族大義,見死不救,簡直是人族之恥。
“老祖,三國畢竟是南洲偏僻之地的國度,見識低微,胸襟就這麼一點大,如今他們袖手旁觀,打着保存實力的意思,恐怕不會輕易出兵了,我們玄陽宗怎麼辦?”
“把消息傳給陳慶陽,讓他自己去談,談不下來,那陳國滅了就滅了吧,我們宋國離蠻荒還有十幾萬裡,隔着七八個國度,怎麼死也死不到我們宋國身上”
許元洲徹底怒了,他玄陽宗不遠萬里而來,爲的是什麼,並不是什麼利益,真的是爲了人族大義來的,可這些傢伙自己爛泥扶不上強,那有什麼辦法,讓玄陽宗跟妖獸死磕嗎,那是不可能的,宗主不會答應的,宋國也不會答應。
“是,老祖”
“告訴陳慶陽,兩艘戰艦還有三千個位置,如果陳情谷不可守,讓他早作決斷”
許元洲想了想,又說了一聲,陳國雖然是自己找死,但宋國也不能眼看着陳國完全覆滅,給他們留一點種子也好,順便再噁心一下天蝕國和呂國,他們不是想趁着陳國敗落佔據地盤嗎,陳情谷沒有完全滅亡,到時候看他們怎麼交代,即使是阻止不了,也要壞了他們的名聲。
百里之外,陳情谷之中,陳慶陽也陸續接到了消息,心中升起一股悲意,天蝕國不肯出兵,那是在他預料之中,可呂國也拒絕了,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陳國和呂國交好數百年,兩國之間有很深的利益糾葛,他陳慶陽也和呂岩之間有很深的交情,不管怎麼說,呂國都應該出兵相助纔對。
“老祖,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
“陳安之,下次妖獸攻城,你就不要出戰了,把靈藥園,宗門秘庫的東西收一收,再挑一千個資質好的弟子,到時候跟宋國的戰艦走吧,記得把財務分一半給宋國,求玄陽宗庇護”
“啊,老祖,這····”
“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蒼國,呂國,天蝕國都不願意出兵,無可奈何了,你不必多說,日後陳國就靠你了。
另外宋國戰艦能有三千個位置,你去告訴各宗各家的主事,陳情谷會留兩千個位置給他們,但是各家的道罡修士不許走,紫府修士最多兩個,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老祖,陳安之明白”
陳安之老淚縱橫,他是陳慶陽的直系後裔,也是陳情谷的高層,從小在陳情谷長大,對陳情谷對陳國都有很深的感情,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爲什麼立足了幾千年的陳國突然之間就要滅國了。
可他不能悲傷,現實不允許,陳情谷的復興已經交給他了,一千個資質最好的弟子,就是陳情谷復興的希望。
“明白就好,下去準備吧,能帶多少東西就帶多少東西,晚上再來,我把一些宗門機密告訴於你,這些都是陳情谷最大的秘密”
陳慶陽擺擺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覺得非常的疲憊,他活了六百多年,只比純陽宮的呂岩大幾十歲,年輕時也是陳情谷的少年英才,一路順風順水,當年他師父甚至說他有一衝神虛期的機會。
可現在這個機會沒有了,甚至連先烈祖師創下的大好基業都要失去了,這讓陳慶陽極爲心痛後悔,也許數十年前,他不要去想謀奪天蝕國基業就不會有此災難的,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
休息了一會兒,陳慶陽恢復了一些力氣,走出大殿,跟往常一樣巡視宗門,宗門裡哀聲震天,到處瀰漫着一股沉重的氣氛,一日進攻陳國就損失了上萬修士,其中陳情谷也陣亡了上千人,受傷無數。
山上還有很多凡人,很多很多,足有數十萬,這些都是陳情谷弟子的親屬或者後裔,平時就住在陳情谷外面廣袤的平原裡,人口稠密,大戰一起,數十萬凡人進入陳情谷避難,可陳情谷這個擎天大樹此時也要倒塌了,這數十萬凡人也要跟其餘凡人一樣,淪爲妖獸口食了。
想到此處,陳慶陽的心更加的劇痛起來,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凡人的眼睛,那些眼睛全都是渴求的眼神,他們渴求活着,渴求安全,可陳慶陽卻不能帶給他們安全了。
“老祖宗,我們會活着的,我們能贏的,妖獸會被我們消滅的,對吧”
忽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陳慶陽的思緒,他擡頭一看,一個小女孩仰視着他,對他說道。
“嗯,我們能贏的,妖獸也會被我們殺死,你們都能活着”
陳慶陽慘笑一聲,回答了一句,這是他陳家的後裔,密密麻麻眼前全都是陳家的後裔,此時全都在看着他。
陳慶陽加快了腳步,再也不敢看着那些人的眼睛,回到了大殿之中,坐在了蒲團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但他的眼神也慢慢的變得堅毅起來。
“妖獸,蒼國,呂國,天蝕國,好,既然你們看着陳國滅亡,那就拭目以待,我陳國活不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陳慶陽冷笑一聲,他心中出現了一個極其冷酷的計劃,既然他們都這麼狠心,那就別怪他也狠心了,不就是想讓陳國死嗎,那就死給他們看,不過就算是死,也得濺他們一身血。
兩天之後,陳情谷外獸吼連連,休整多日的妖獸大軍再次圍了上來,陳情谷局勢危及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