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你這奴隸墟市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動亂嗎?”
鬼執事一愣,隨之反應過來。
“最近兩年沒有,只不過前兩年有段時間沒有奴隸運來,上等黑鴉部落趁機想要多佔據一些份額,但兩年前黑鴉族長似乎受到了重創,從那之後奴隸墟市就恢復了正常,奴隸墟市就開始接收來自淩河族域的奴隸。”
“兩年前?”
鬼執事一直坐鎮在澤津城奴隸墟市,自然不知道奴隸主內部發生了什麼動亂,但夏拓他知道啊。
沒想到鬼主實力竟然這麼強橫,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穩住了局勢,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風雲激盪。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有一批來自祝融域的奴隸,現在還有嗎?”
“大都被周圍大大小小的部落買走了,死域水牢中還剩下幾個刺頭,估計在蛭水中浸泡這麼幾年,也早已經油盡燈枯了。”
“裡面可有修煉巫術的人?”
聞言,鬼執事想了想,道:“有,有個巫師,好像差點就要締結巫印了,被鎮壓在了水牢中。”
說道這裡,他想了想,接着說道:“族長,這批來自祝融域的奴隸,更像是故意遷徙到咱們這片偏遠之地鎮壓的。”
“怎麼說?”
夏拓一愣,一時間沒有明白鬼執事話語何意。
“我們北邊幾座奴隸墟市的執事交好,不單是在澤津城奴隸墟市,在其他幾座奴隸墟市中,都鎮壓着一些來自祝融域的奴隸,按照規矩奴隸一旦反抗就會被直接殺掉的,但這次上面卻命令暫時鎮壓在死牢中。”
“對了,死牢中的奴隸來了之後,是直接被關進了死牢中的,根本沒有參與外面的奴隸易物買賣。”
“屬下覺得上一次運來祝融域的奴隸是假,真正的原因是這些被打入水牢中的人,用那些奴隸混淆視聽,躲過他人的眼線。”
“這事你跟別人說過?”
鬼執事搖頭,奴隸墟市的規矩,不知道的事情別問,少說話死的慢。
隨之,夏拓想了想,對着鬼執事吩咐了一句,隨之正常將奴隸墟市中的巫徒巫士買了下來,隨之離開了奴隸墟市。
夜幕下,澤津城變得沉寂了下來,桂月懸空,兩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了城中,沒入了奴隸墟市入口。
巧合的是,墟市地下洞天中點燃的獸火,今個一下子滅了,引得大執事大怒,甚至直接處死了幾個幫工的奴隸,一時間大大小小的人手都忙活着重新點燃獸火。
暗室中。
“主上跟我來,死牢還在下面,建在地下暗河上,是奴隸墟市建立之初建造的牢房,本來就是專門關押反抗的奴隸的。”
鬼執事帶着的夏拓和胖哥,朝着下方的水牢走去,越是往下走,陰暗潮溼的氣息就愈發的嚴重,濃濃的腐臭氣息撲鼻而來。
死牢,等到夏拓走到下方的時候,藉助鑲嵌在巖壁上的玉石照亮,看到眼前的場景,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下暗河中,立着一根根石樁,石樁上有鎖鏈,鎖着一個個身影,身影下半身在水中,全身覆蓋了一重厚厚的黑色粘稠的東西,還在不斷的蠕動。
黑冥蛭!
這些東西吸食血肉,直接可以將人吸成乾屍。
難怪稱之爲死牢,浸泡在水中的人,不死都不行。
水中的石樁一共有一百根,每一根上都鎖着一道身影,其中九成以上的石柱鎖鏈上掛着的都是乾屍。
只有幾個還繚繞着淡淡的生機,不過看樣子也撐不久了。
“冥蛭噬體,陰寒之氣滲入骨髓,腐蝕戰氣,就算是神藏境在水中泡久了也得玩完。”
胖哥看着的水中密密麻麻的黑水蛭,也覺得頭皮發麻。
“主上,那個就是修煉到巫師境的人。
順着鬼執事指着的地方,夏拓看到了一個渾身虛弱的不成樣子,早已經離死不遠的傢伙。
噗通。
鬼執事朝着暗河中扔了一顆泛着盈光的石頭,頓時密密麻麻的黑水蛭一下子朝着水底深處跑去。
這下水牢中的場景可以看的清楚了,還有生機的人只剩了三個,除了巫師外,一個小孩,一箇中年武者,不過都被水蛭吸食的不成樣子,特別是那個小孩子,根基已毀。
夏拓看了看,小孩子開山境修爲,中年武者天脈境,這樣的實力至於奴隸主大費周章嗎?
橫跨祝融邊荒兩域,就算是鬼主也沒這麼大的能耐,他不過是坐鎮一方的小奴隸主,只有一種可能,這跟奴隸主的上層有着牽扯。
鬼執事很自覺的,將束縛在石樁上的巫師給抓到了暗河岸上,這些人都被下了奴隸符印,更不要說在水牢中被侵蝕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早就沒了反抗的實力。
本來一共是二十一個人,經過數年的囚禁,就剩下這三個了,唯一意外的是,這個小娃子,實力這麼低微竟然活了下來。
巫師露在外面的肌體佈滿了細小的傷口,模樣帶着滄桑,雙眸緊閉,帶着一種不屈。
“把那個少年弄上來。”
這時,胖哥出聲說道,他對那個少年很感興趣,想要看看是什麼支撐着這小傢伙活下來的。
夏拓拿出一株靈藥,滲出一滴靈液滴落在巫師的嘴角,濃郁的靈氣流溢出霧氣,將其大半個身子包裹。
“咳~~”
沒多久,巫師醒了,面容帶着猙獰,似乎沉浸在了屍山血海中,劇烈的刺痛讓他面容不斷的變幻着。
“嗯~~?”
十多息後,荊明山恢復了一絲神智,看到了面前的夏拓,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殺機,奴隸印十分的詭異,禁錮了他精神力。
他掙扎着用手臂拄地,上半身離地,朝着周圍看去,看到胖哥正在盯着少年看着,頓時發瘋了一般就要衝過去。
“住手!”
嘶吼聲好似從喉嚨中喊出,可惜他太過於孱弱,直接撲到在地,朝着少年爬去。
“住手。”
看着這個巫師連滾帶爬的跑到少年身邊,將其護在身後,一邊死死地盯着他們三人。
“有意思,這小娃體內潛藏着一絲強橫的血脈,血脈護住了他心脈,才能活得下來。”
胖哥起身,收斂了神色,他剛剛洞察了小孩子的身體。
“可惜了,在暗河中被陰寒之氣侵蝕了身體,除非有天地福地,還要花費數十年的蘊養纔有可能恢復。”
夏拓靠前走了幾步,對着面前的巫師說道:“你很在乎這個少年,咱們做個交易吧。”
荊明山神色依舊充滿着警惕,他已經看出來面前的兩人是神藏境強者,這樣的強者部落當初在部落中不下百人。
“我救這個少年,你將你所修行的巫術傳承交出來。”
看着面前的身影,夏拓也不着急,只不過他從面前巫師的眼中,隱約看出來一絲不屑的神情,實在是有意思,這是一個階下囚該有的神色變化?
“把那個人也解下來帶走,做好後面的收尾。”
“是。”
鬼執事點了點頭,他白天特意下來看了看,已經在奴隸中找了三個差不多的人進來,等會將他們直接綁在暗河中,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化爲一堆枯骨,沉在水底,到時候就算是上面來查,所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堆枯骨。
在鬼執事的掩護下,夏拓和胖哥帶着三個傢伙輕易離開的奴隸墟市,回到了萬古號上,待鬼執事離開的時候,夏拓出聲。
“過些日子回部落一趟,讓巧兒看看你身上的傷勢,還有沒有可能恢復神藏境修爲。”
聞言,鬼執事一愣,隨之回身一禮,消失在了夜幕下,他還要回去佈置後續的事情。
萬古船艙中。
夏拓看着面前是三個虛弱不堪的身影,他看出來了三人必定出身不凡,不是小部落的人。
“怎麼樣,我的條件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荊明山微微點頭,只不過神色沉浮讓人難以猜測心中所想。
兩天後,萬古號返回到了部落,中途那個天脈境的武者沒熬住死了,只剩下了巫師荊明山和少年荊康。
回到部落後,除了少年荊康外,包括荊明山在內從奴隸墟市帶回來的巫士巫徒,都一個個烙印了部落的圖騰印記,成了夏部落的奴隸。
成了部落奴隸之後,這些巫徒巫士可老實的不行,一個個像是倒豆子一樣,將自己所知道的巫術都倒了出來。
螺帶着巫殿的巫士,將這些巫術都一一記錄了下來,雖然這些人吐露出來的巫術並不是什麼高深傳承,但也說明了一個好的開始。
夏園。
“族長,那個巫師哪裡來的,果然傳承高深。”
螺朝着夏拓回稟道。
聞言,夏拓眼中露出了興趣,道:“說說,都有什麼傳承。”
“這個人說了兩種巫術秘法、四種凡階下等的巫藥、三種凡階中等的巫藥、兩種凡階上等的巫藥,還知道一種地階下等的開竅蛟靈丹。”
總得一句話,來歷不凡。
因爲如此,夏拓纔沒將那個受創的少年也給奴役了。
在沒有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歷前,事情還是不能做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