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屠靈溪一躍而起,她腳下踩着氣勁風,想要緩緩落下。
但是,在她身體降落到一半的時候,便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吸力從下面傳來。
“啊。”
屠靈溪失聲尖叫,身子急墜而下。
嗵。
終於,在一片漆黑中,她落到了地上。
這是一片沙地,屠靈溪就算是沒有使用氣勁領域護體,也根本不會摔傷。
因爲沙子極軟,墜落的瞬間就將屠靈溪陷了下去。
而且屠靈溪已經是大荒蕪體,和這裡的沙子有天然的親近。
“唔。”
感覺自己好像都快融入沙子中了,屠靈溪連忙從裡面爬了起來。
她舉目四望,發現這地方明明一片漆黑,偏偏自己能夠看得清晰。
並不是說自己能夠完美的夜視,而是因爲這裡的沙地給了自己最親切,宛如自己身體的感覺。
屠靈溪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被沙子籠罩的空間,四面八方都是沙牆,但是在頭頂的地方,有一個極長的通道延伸。
想來自己就是從這個地方掉下來的。
繼續觀察,屠靈溪看遍四周,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走。
除非能夠再從上面的通道飛上去,要不然自己就被困死在這裡了。
此時,屠靈溪已經忘掉了周景的囑咐,而是迅速開始運轉大荒蕪經。
這是之前舒纖就給她說好的,自己只要在荒獸體內運轉大荒蕪經,自然就可以和荒獸溝通,從而達到控制荒獸的目的。
伴隨着大荒蕪經的流轉,屠靈溪的身體表面開始緩緩覆蓋起了沙子。
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變慢了,只聽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幽幽道:“人類,你爲何可以和我的沙子溝通?”
嗡!
屠靈溪腦海中炸響,感覺整個腦子嗡鳴起來,半晌都沒能回過神。
終於,等她回過神來,四處一望,發現並沒有人,連忙驚疑道:“誰在說話,是荒獸嗎?”
聲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人類,你是那自稱大荒子的小子的徒弟?那小子呢,怎麼不敢來見我?”
“大荒子祖師早已經仙去多年,我只是大荒蕪宗的一個普通弟子而已,並非祖師的親傳弟子。”
屠靈溪道,試圖和荒獸打開話題。
“呵,你已經能夠吸收我的沙子,比大荒子更加厲害,豈能是普通的弟子。說吧,進入我的肚子裡,想幹什麼?”
荒獸淡淡道,絲毫不將屠靈溪放在眼裡。
就算眼睜睜看着屠靈溪吸收他的沙子,他也不以爲意。
在他眼中,屠靈溪這樣的小不點,和自己不可相提並論。
就如同一隻巨龍在看一隻螻蟻,豈能將螻蟻放在眼中?
對荒獸的問話,屠靈溪似乎早就有了腹稿,道:“我來這裡,是希望你能夠收起身上的荒蕪氣息,不要再禍害周邊的疆域,禍害無辜的人。”
“哦?”
荒獸笑道:“你還是個有大慈悲的人類,難得。大荒子能有你這樣的後輩,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過可惜的是,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
我身上的荒蕪氣息是無法控制的,生來即是如此。
你以爲我願意去感染其他的疆域麼?
感染那些疆域對我有好處麼?
告訴你,什麼好處都沒有,哪怕就是將整個大陸全部感染荒蕪,對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所以,大荒子那小子用法陣將我的氣息封印,我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因爲對我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我之所以會存在,只是因爲在這個大陸中,有一個拾荒賊。
只要吃了他,我的任務就完成,便可以返回我的家鄉。”
“拾荒賊?”
屠靈溪聽不懂荒獸說的這句話,她更在意的是荒獸前面說的。
“太好了,你既然不在乎被封印氣息,那麼我們一會兒要再次鞏固法陣,你也不要動手好嗎。”
屠靈溪一臉期待地道。
“呵呵。”
荒獸嗤笑一聲,道:“你真是想的太多了。什麼鞏固法陣,根本沒有什麼法陣需要鞏固。
我只是一直以來配合大皇子的法陣,沒有讓氣息散逸出去。
如果我要攻破法陣,你以爲法陣可以擋得住我?”
“不可能!如果法陣根本沒有問題,爲什麼焦太上告訴我們必須要獻祭鞏固法陣。
還有那些周邊的疆域,爲什麼會變成荒漠?”
屠靈溪大聲道。
“誰知道呢,這是你們人類自己的事情,反正我的氣息一直都在法陣之中,從來沒有離開。”
荒獸不在乎道。
他這麼多年都在沉睡,等候只是那個造成時光波動的拾荒賊而已。
至於其他事情,一概不關心。
能和屠靈溪說這麼多,還是看在屠靈溪體質特殊的份上。
如果不是這一點,他早就一個噴嚏把屠靈溪打出去了,連吃屠靈溪的意願都沒有。
屠靈溪身子一顫,猛的呆滯起來。
她忽然間明白了,如果荒獸沒有撒謊,那麼附近的疆域之所以會變成荒漠,恐怕就是焦太上的傑作了。
他爲了欺騙大家一起獻祭,爲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慾,居然用大荒蕪經將大地變爲荒漠,使無數無辜的人流離失所!
這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明明都將大荒蕪經修煉到那樣的高深境界,卻不將其用在正途,而用來禍害普通人。
他也好意思說是大荒子的後輩?
他簡直是在給大荒子抹黑,讓大荒子蒙羞!
“荒獸前輩,我明白了,能不能放我出去,他們現在想要使用獻祭來對付你,我要出去阻止他們,免得他們破壞了法陣!”
屠靈溪一臉的憤怒。
“就憑你?”
荒獸懶洋洋道:“別忙活了,外面已經開始獻祭。”
一邊說着,他饒有興趣地打開了一面沙牆,讓屠靈溪可以透過縫隙看過去。
砰砰砰!
只見外面一道道人影從空中落下,在半空中炸裂開來,鮮血飈撒在空中,卻在一瞬間消弭,化入四周的沙海也就是荒獸的身體之中。
屠靈溪目瞪口呆,輕掩粉脣,連連後退,她不願意接受眼前這一幕。
但是,她的身體卻也已經開始了變化。
滋滋滋。
身上的內氣開始莫名的燃燒起來,體內的大荒蕪經不停的流轉,身體表面砂礫摩擦,已經有了要變化爲沙人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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