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運金線的詭異,讓天下九成九的陸仙傻眼。
天心何許人也若連這等妖孽都不在界運金線眼內,那之前的十萬八千人,更無資格
二十七座峰頭沉默,道狂卻氣得面色鐵青:“玄病四人都能被千丈界運金線攝走,天心資質在四人之上,這不合天道”
“師兄,莫非是因爲天心身處魔窟”道癡緊張問道。
“只要身在九州,是九州生靈,乃天才之流,必會被接走”
這話,幾乎同時從神韶口中說出。
“哈哈,三弟不用擔心,父皇都這般說了,你一定會上天的”神維拍了拍神鉞,安撫着自家三弟。
神鉞心中稍安。
可神皇心中不安。
“除了天心、神鉞,不知邪天”
這話,也幾乎同時從瘋老頭口中說出。
仙風用看白癡的目光看着瘋老頭:“你傻了吧,一個是九州第一天才,另一個是神皇神子,邪天如何能比”
瘋老頭絕望。
但老爹並不絕望。
“放心吧大傻逼,那小屁娃的邪門兒你還沒領教夠”老爹跐溜一吸,一條烤好的飛天魚便入了肚,嘬一口老酒後,慢吞吞道。
武商放心地笑了笑。
體宗上下卻笑不出來。
“我等雖不知胡來體質,但照他的表現來看,即便再差,也不可能差過一干傳承弟子”
“莫非是因爲胡來身處天地靈池”
“屁話方纔六百多道界運金線深入天地靈池,怎麼可能就少了胡來”
“莫非胡來並非九州之人”
幽小嬋淚眼朦朧,看向夏邑顫聲問道:“宗主大人,胡來絕對不在天地靈池,他究竟身在何處”
夏邑痛苦地搖搖頭,輕喃道:“莫非因爲大雷澤的天劫之力,屏蔽了界運金線,有這可能麼”
“大雷澤”幽小嬋聽聞這三個字,險些嚇得昏死過去,“他,他去大雷澤做,做什麼”
而此時,邪天距離大妖之屍,還剩下最後的十丈。
他身上的黑色光罩已達百層,只有通過這百層的依次削減,領悟了毀滅之意皮毛的他,才能堪堪承受越來越強的神秘力道,不至於瞬息而死。
這四百九十丈距離,邪天身上的毀滅之意越來越濃,整個人變得模糊不定,彷彿與這方被天劫之力充斥的丹鼎世界,有了一絲相融。
忽然,百層黑色光罩瞬息破碎,邪天面色平靜迎接神秘力道的沖刷,但下一刻他面色微變,因爲除了神秘力道,大妖之屍的氣息也首次襲來
“早就等着你”
大妖氣息一接觸道邪體,邪體頓時哀鳴顫抖,體內氣血霎時衰敗萎靡,眼見邪體就將崩潰,邪天卻無動於衷,只是全力施展邪殺。
“大妖乃煉體士天敵,若不明悟其對煉體士的剋制之因,後路難進”
邪天心中越發平靜,這是九州難得一見的大妖之屍,更是他前路最大的敵人之一,哪怕弱小,他也不會放棄探尋大妖氣息的機會。
在他的放縱之下,這一絲大妖氣息肆無忌憚地摧毀着邪體,皮肉筋骨寸寸崩壞,五臟六腑黯淡無光
忽然
邪天雙眸微亮,心中生出一種猜測。
“這或許也是毀滅”
“大妖氣息,克盡天下血肉之軀,其剋制手段,便是毀滅氣血”
邪天深吸一口氣,毀滅之意悉數爆發
“是對是錯,一試便知”
毀滅之意一生,邪天氣血的消亡霎時一頓,隨後肆虐的大妖氣息悠然一轉,被邪天身上的毀滅之意通通吞噬
“果然如此”
邪天血眸大亮,心中無比激動
“我有毀滅意,但凡蘊有毀滅之意的攻擊,將不再對我有效”
僅憑這一絲毀滅之意,邪天再次多出一張無法想象的強大保命底牌,不過興奮之餘他也清楚一點。
“一旦對方的攻擊太強,我的毀滅之意將無法駕馭,反會遭噬”邪天眉頭緊蹙,輕喃道,“若我能掌握毀滅與創造的轉化之義”
邪天搖搖頭,他知道這是更深層次的領悟,以他目前的境界,根本沒有資格領悟二者的轉化之義。
但,足夠了
“沒想到領悟了天劫之力中蘊含的毀滅之義,無論神秘力道還是大妖氣息,都不再能瞬間置我於死地,妖心草”
邪天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再次邁開腳步,朝大妖之屍接近。
九丈,八丈,七丈
縱然神秘力道越發強悍,大妖氣息越發濃烈,邪刃的消耗無法想象,邪天自己也快到了極限,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趨勢
“拿下妖心草,解了小嬋的妖靈之毒,說不定她還能參加那個天才氣運古戰地,而我,也好趁機離去”
邪天心中有些痛,嘴角卻露出欣慰之笑,但他卻不知道,天才氣運古戰地早已開啓,而就在此時,又是一道金線,自畫卷中轟鳴落向九州大地。
之所以轟鳴,是因這條金線,粗有萬丈
神維呆呆地看着自家上天的三弟,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奮力朝天上丟去一個儲物袋。
“三弟,這些都是二哥喜歡吃的,你在天上別餓着自己”
“萬丈金線,是,是神皇三子神鉞”
九州震驚
神皇神子有三,在外人眼中,太子神風文武雙全,卻最神秘,趙王神維是天下廢物楷模,秦王神鉞習盡神氏祖法,被譽神戟再世。
可沒人能想到,神鉞居然能引得萬丈界運金線出
“難怪神皇對天心那般平淡,原來有子如此,遠超玄病小樹。”
道宮二十七座峰頭隱隱顫動,他們可不希望有與天心並肩的天才存在。
“師兄,爲何天心還未動”
道狂恢復了平靜,淡淡道:“既然萬丈界運金線出,天心一定會來了”
又是一道萬丈界運金線,直擊道宮某地
九州修行界大驚失色
因爲金芒之中的道宮第一道子天心,渾身殺意如刀,欺天凌地
“哈哈,這纔是我道宮第一道子該有之勢”道狂放聲大笑。
“天心”夏邑看着金芒中的天心,心中隱約出現無敵二字。
“不知神鉞能否與天心一爭鋒芒”孤煞婆婆輕喃一聲。
神韶的神眸一直看向越州大地所在,當天心消失於畫卷之中時,他心中失望無比。
“鴻蒙萬象體,怎麼也不可能被忽視,莫非你身上揹負的東西,連九州大世界界運都不敢沾染”
仙風重重嘆了口氣,掏出一瓶珍藏三千年的老酒,瘋老頭接過,以淚下酒。
“看着我幹嘛”見武商死死看着自己,老爹眼珠子一轉,“我雖有天機眼,但也看不穿天啊,誰知道這鬼老天咋想的”
“你不說他邪門兒麼”
“以他的資質,沒被界運金線收走,這還不邪門兒”
武商頭次生出給老爹一拳的衝動,卻只能嘆口氣,憂心忡忡目視越州所在。
“扶小嬋回去”夏邑唏噓一嘆。
衆長老不甘:“宗主,再等會兒吧,我們相信胡來一定能”
“最後兩道界運金線已出,沒了”
夏邑的背影前所未有地落寞,因爲他隱約有了種猜測,邪天之所以不被界運金線收走,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邪天已死。
二是邪天拒絕。
“胡來,你與老祖何其想象,莫非這注定了你縱有破天之力,亦無破天之機麼,否則,怎會連這等天大機緣都會失去”
“父皇,您還在等什麼”神風疑惑開口。
神韶唏噓一嘆,自嘲笑道:“想給姬兒弄一出好戲,可惜她看不成了,走吧,結束了”
越州第一人、中州第一人同時低頭轉身,失望離去的同時,九州大地顫了一顫。
二人同時止步同時皺眉,同時看向腳下
忽覺不對,又猛地擡頭看向金天
然後二人懵了。
界運金線
不。
是界運金柱。
因爲這道界運金線,足有十萬丈粗
在道狂爲天心而喜的大笑中,界運金柱緩緩落向越州大地西南域。
而此時,全身崩潰大半、鮮血侵染的邪天,右手正伸向兩尺外的妖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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