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着劍帝的仙舟……
在悄無聲息中調了頭，駛向來處。
相比身後的未知……
九天寰宇看似清明，實則在人爲的因素之下，變得更爲叵測，更爲兇險，更爲黑暗……
劍帝的劍眸，卻漸漸變得更爲平靜。
似乎受到了劍帝的感染……
如遭雷劈的冥欽也哆嗦一下醒了過來，錯愕的表情漸漸平和，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眸中的慌亂，也漸漸趨於平靜。
“大人，我們是在找死。”
“不，我們只是在找，能讓我們心安理得的東西。”
“說實在的，這東西，有個卵用？”
“哈哈，至少有一用……”
“什麼用？”
“讓我們死得瞑目！”
……
大帝是絕對不想死的。
他們追求的，是徹底掌控自身的命運。
自從坐在了大帝的寶座之上……
他們雖說依舊會憤怒，依舊會爭強好勝，甚至變本加厲地不擇手段，謀求一切他們需要的資源……
但他們的心，已然變成了帝心。
這是一顆無情冷酷的心。
這是一顆視萬物如芻狗的心。
所以對於劍帝這番大義凜然的言辭，冥欽一個字都不信。
想了想，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讓劍帝如此的理由，且目瞪口呆。
“是因爲……陸家？”
“陸家？呵呵……”揹負雙手的劍帝呵呵一笑，“你雖活在上古洪荒，知道得卻並不多。”
“此話怎講？”
“陸壓比你所想象的，還恐怖千萬倍。”
“嘁！”冥欽嗤笑，“那陸飛揚就不會因爲被陷害栽贓以致於變成廢人了。”
陷害栽贓？
劍帝按下心頭疑惑，笑着解釋道：“當時我也在場，所以我能看到，當陸壓說以自禁換陸飛揚活時，那位大佬的神情。”
“怎樣？”
“如釋重負。”
“誇張了吧……”冥欽搖頭道，“按大人這說辭……陸壓比邪帝還可怕？”
“這我不知道……”
“那就對了……”
“但我知道的是，鈞帝居然同意了陸壓的要求。”
劍帝看向冥欽，似笑非笑道：“三大道體，個個都是上古洪荒的希望所在，卻被陸飛揚女幹殺了一個，無論是他對九天寰宇造成的損失，還是他兇殘的人性……你覺得鈞帝爲何要給陸飛揚一條活路？”
“還不是看在陸家爲……”冥欽沒有說完，因爲他也覺得自己的說辭有些可笑，當即蹙眉道，“不是看在陸家的實力，以及那些蓋天的功勞……那，又是爲何？”
“因爲鈞帝不敢讓陸飛揚死，”劍帝認真道，“他怕陸壓！”
劍帝的擲地有聲，讓冥欽有些無奈。
因爲之前分外高傲、眼高於頂的劍帝，突然間彷彿就變成了陸家家主的小迷弟。
“嗯，假如鈞帝真的怕陸壓，”冥欽笑道，“爲何怕？”
劍帝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好吧……”冥欽咂巴了下嘴皮，喃喃道，“劍帝大人，其實我已上了您的賊船，您不必再說這些說辭爲我樹立信心了。”
“那就好。”劍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冥欽想了想，欲言又止道：“其實有件事……”
“怎麼？”
“剛剛既然提及了陸飛揚那件事……”
劍帝眉梢微挑：“被陷害？”
冥欽嘆道：“雖說我看不慣那廝，但……他十有八-九是被陷害的。”
“這並不重要。”劍帝搖頭道，“三清道體早隕，三清道門和陸家成仇多年，即使此事被翻出，洗刷了陸飛揚揹負的冤屈……也洗刷不了雙方看似虛假的仇恨。”
冥欽沉默地點點頭，自嘲道：“幸好我不如陸飛揚，否則……”
“哈，現在知道慶幸了？”
“還真別說，看了陸飛揚的遭遇，我一下覺得人生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艱辛了。”
“是啊，所以趁還有時間……”劍帝拍了拍冥欽的肩膀，轉身離去，“你可以多想想陸飛揚此刻有多慘，這會讓你覺得自己操蛋的人生，是多麼美好。”
冥欽笑了笑，目送劍帝消失，隨後轉頭看向九天寰宇所在，眸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和鈞帝看不懂此刻魔妮兒在想什麼，是一樣的。
弄出莫大聲勢，生怕九天寰宇的諸般大帝不知道自己駕臨的魔妮兒，來了先鴻山外後，卻一動不動，不發一語。
不過很快……
他就聽到了讓自己炸毛的聲音。
“是羅剎古祖的氣息。”
鈞帝帝眸猛地一縮，驚呼道：“果真是古祖，我沒看錯！”
“看？”有些疲憊的魔妮兒，結束了某種頗爲消耗心神的感應，冷笑道，“連我都沒見過羅剎古祖，你哪兒來的自信說看？”
對魔妮兒的諷刺，鈞帝充耳不聞，只是回道：“陛下，羅剎獄乃羅剎古祖一手所建，這我是知道的，而那羅剎獄突然冒出的女羅剎……”
“她怎麼了？”
“說起來慚愧，”鈞帝哀嘆道，“此羅剎，兩招滅了我的一個分身。”
魔妮兒笑道：“所以你認爲，滅你分身的是羅剎古祖？”
“只有這種可能。”
“可惜，羅剎古祖是男的。”
“這……”鈞帝遲疑道，“或許是，不分雌雄？”
魔妮兒瞥了眼鈞帝，淡淡道：“憑你這話，滅你分身都算是輕的。”
“請陛下賜教。”
“羅剎古祖，在魔族記載中，比魔族起源晚不了多少，那是開創一族的先驅，我沒見過，但我知道他是男的，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即使我同樣不知道爲何羅剎獄會出現一位女古祖……”魔妮兒注視先鴻山的眸光漸漸凝重，喃喃道，“但我知道，這是羅剎獄絕對不該有的，第二位古祖。”
對於羅剎獄突然冒出古祖氣息……
魔妮兒早有感應。
但當時她認爲，這僅僅是羅剎獄感受到了大局變化後，施展某種通天秘術想尋求古祖相助的行爲……
卻萬萬沒想到羅剎獄會有第二位古祖出現。
因爲這種事，是完全對寰宇不可逆之真理的完全、徹底的顛覆。
“第二位古祖……”
“還是女古祖……”
“別的地方不去，卻來先鴻山……”
……
似乎想到了什麼，魔妮兒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鈞帝。
“你不覺得，讓九天寰宇的生靈看看陸家和羅剎的勾結，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