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營五名軍士,被邪天五步嚇死的事,很快就傳到了九營,讓營區內剛剛有些甚囂塵上的火爆氣氛,再次冷了下來。
“一步一算……”
“這小子邪門兒,不愧是心機魔王,算了!”
“哼,反正有八營的人,我們看戲就是……”
……
而此刻,羅笑所在的營房內黑暗無光,只有急緩不定的呼吸聲隱隱傳出,彷彿在同步演繹着呼吸之人,劇烈起伏的內心。
天拓乙營,小小營房,邪天盤膝而坐,面色蒼白。
白天一戰,他看似霸氣無敵,實則受了很重的傷,除了因強行凝結九世魂域造成的神魂重創外,還有與王海一戰造成的內腑之傷。
“我突破虛境,速字威力暴漲十倍,這威力,連我新成的rou身都支持不住……”
在千丈空洞突破之後,邪天才知道自己的邪體有多逆天,每遇一種逆天之力,都能徹頭徹尾地進化一次。
可以說,擁有這種rou身,邪天的煉體之路充滿了無限可能。
但他萬萬沒想到,經九套功法糅合而生的速字訣,竟強大到了這種地步,連邪體都無法承受。
不僅如此,如今他rou身極其強悍,體內元陽已無法瞬間替他恢復傷勢,除非元陽也提升,否則,他今後絕不能讓rou身輕易受傷。
“力境之後是虛境,雖暫時沒有虛境功法,但突破那一刻我已知道,虛境是借天地之力再度淬鍊rou身……”
邪天想得沒錯,可他不知道一件事,普通的力境煉體士,只借兩種相剋之力突破虛境,成就虛境後,他們也只能接引這兩種相剋的天地之力修煉……
而他,不僅可借八十種天地之力淬鍊,更能滋生忌諱之力煉體!
“九套功法,越來越神秘,如今我只悟出顫速二字……”
“如今我虛境初成,可借天地之力破空,速度比法力飛遁快百倍,若全力一搏,出其不意之下,足以威脅真元境中期修士……”
“魂修方面,神魂受創太重,必須先恢復,不知陰魂煞士的陰魂,可否轉化爲魂力……”
……
邪天靜心思考,不多時,新的修行安排出爐。
“忌諱之力是最大的底牌,不可輕用,而且邪體方纔進階,只是初成,也要以禁忌之力淬體才能大成……”
“爲求戰力能全數爆發,虛境修煉也刻不容緩,待這件事了,去前輩那裡兌換功法……”
“至於法力境……”
想起福星武徒,邪天雙眸微亮,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數月前,我就有了那打算,想要驗證,必須借你之手才行,卻沒想到你會主動邀戰……”
“而神魂方面,有了黑魂的畢生修煉心得,我不必專精,只需將神魂孕養壯大,同時掌握一兩種殺招作爲底牌便可……”
想到此處,邪天喟嘆一聲,喃喃道:“天哥,我無法再陪你們獵取軍功了,這兩千多人,我丟不下……”
既然打定主意,邪天就沒有再糾結,開始養傷。
天色大亮。
當邪天帶着血燕剛出營門,便看到一全身黑甲之人,朝這邊走來。
“破,破浪大人?”血燕愕然,失聲叫道。
邪天有些意外,靜候不語。
破浪走到二人身前,先掃了眼血燕,隨後冷冷看向邪天:“誰給你的膽子,狂妄殺我八營軍士?”
“破浪大人,是九營的欺人太甚!”血燕急聲解釋,破浪卻揚手打斷,冷笑道,“王海是我八營的人!”
邪天問道:“你說他是,他就是?”
“邪天,我知道你,很早就聽說你很狂,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狂到我面前。”破浪淡淡一笑,“狂妄沒錯,但狂妄的本錢是實力,你哪兒來的資格,在我這個罡煞境面前狂妄!”
邪天沉默了很久,忽而問道:“所以你只看到我的狂,卻看不到被王海害死的八十萬冤魂?”
“呵呵,王海不是說了麼,那些人是你害死的。”破浪嗤笑一聲,譏誚地看着邪天,“你若不如此狂妄,得罪了王海,這些人會死?”
邪天點點頭,笑道:“我認識你了,破浪。”
“接下來,你會更清楚地認識我!”破浪獰笑一聲,厲聲喝道,“奉八營霍大隊長之命,罰沒邪天所有軍功,並押至死營刑閣,接受……”
“破浪!你敢動邪天一下,老子送你全家上絕殺臺!”
“邪天!”
……
四道散發磅礴氣勢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天拓城上空,正是得知消息,連夜從第三海梯邊緣殺回來的徐莽四人。
看着邪天好端端地活着,四人眼淚鼻涕齊涌,又哭又笑,聲容動天!
下一刻,五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兄弟情義,盡在瘋瘋癲癲的傻笑間展現!
“你沒死,果真沒死!我就知道你小子,禍害遺千年啊,哈哈!”
“你小子太不地道,救人也是我們救你,哪裡輪得到你來救我們!”
“下次再敢如此,你就算真死了,老子也要將你從墳裡扒出來說道說道!”
……
看着即將被自己帶走的邪天,居然和八營四位最恐怖的人抱成一團,互稱兄弟,而且聽上去,邪天還救了四人一命……
破浪,頓時毛骨悚然!
“嗯?”徐莽眼睛一橫,看向破浪,當即獰笑道,“你要搶我兄弟的軍功,還要帶他去刑閣?”
“不,不是我,是,是霍隊長……”破浪嚇得肝顫劇烈,惶恐解釋。
“別說我兄弟尊老愛幼,遵紀守法,即便他違反軍規,我四人也保定了他!”徐莽冷冷一笑,擲地有聲!
邪天嘆了口氣,將這件事一說,四人頓時勃然大怒!
“我****大爺!死營高層都是瞎子麼!”
“什麼時候死營變成這等腌臢彙集之地了!”
“八十萬人白白送命,嘿嘿,老徐,這件事交給你了!”
徐莽當即掏出軍牌,欲找老子告狀,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徐隊長且慢!大統領軍令!”
衆人朝遠處一瞧,又是一黑甲軍士,徐莽也不收起軍牌,冷笑道:“是黃度,咱大統領的徒弟。”
黃度也是八營大隊長,但在徐莽四人面前,卻連大氣都不敢喘,陰陰看了眼破浪,便走到邪天面前,微笑道:“你就是邪天吧,不錯不錯,年輕有……”
“我兄弟的優點,需要你說?”徐莽陰陰出聲。
“咳咳,見了少年天才,純屬情不自禁,見諒見諒。”
黃度尷尬一笑,肅容道:“天拓城乙營發生之事,現已查明,九營軍士王海,依仗權勢,夥同八人害死天拓乙營七十九萬餘同袍,罪大惡極!按律當斬!”
邪天面無表情地聽着,破浪,卻臉白如紙地抖着。
“你雖絕殺王海,卻有功無過,鑑於此,大統領決定破格晉升你爲九營軍士,接替王海大隊長之……”
“這些我不要。”邪天搖頭,淡淡道,“我只要那八顆人頭,祭奠八十萬冤魂!”
“給!”黃度大鬆一口氣,趕緊將一儲物袋遞給邪天,“大統領知道你嫉惡如仇,體恤下士,這八人早已伏誅!”
接過儲物袋,邪天轉身走進營區,徐莽四人冷笑看着黃度,意思非常明顯--就這樣完了?
“破浪!”黃度臉色頓變,厲喝道,“誰給你膽子妄傳軍令的!”
破浪嚇得咕咚一聲跪地,慘嚎道:“不是我,是霍隊長,王海本該進他的大隊,卻被邪天殺了,霍隊長丟了臉面,便讓我……”
“霍長久?嘿嘿,他這次闖的禍,確實又長又久了!”黃度陰陰一笑,“奉大統領之命,霍長久胡作妄爲,已被革去大隊長之職!而你,不分是非,助紂爲虐,降入九營,永不得晉升!”
“不,不,怎麼會如此……”
破浪聞聲,如遭雷劈,踉蹌坐地,絕望呢喃。
看着如今的破浪,血燕唏噓一嘆,撇撇嘴,毫不猶豫地轉身跑進營區。
那裡,纔有值得她用性命追隨的老大!
百丈高碑下,九顆頭顱祭奠。
“走好!”
邪天厲喝一聲,血眸溼潤。
“走好!”
兩千多人的祭奠之聲,讓蒼天慟哭,讓天地有感!
忽然,百丈高碑宛若生靈,劇顫連連,引動了一股天拓城從未出現過的氣息!
如八營、九營營門那般的,鐵血氣息!
“軍,軍魂!”
感受到這股比九營還強的鐵血氣息,徐莽五人面色大變!
駐守天拓城的軍王裘勇面色大變!
軍功閣躺椅裡的老爹面色大變!
連武商,都忍不住睜開了雙眸,目視那極爲罕見的軍魂,融入天拓乙營所有軍士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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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