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兄,這口氣,無論如何我都咽不下!”五人此時都停在了這片連綿的峭壁絕峰之前,憋了一路沒有出聲的仇無殤,此時終於再也無法剋制,直接是對着江無瀾開口說話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用這種比較嗆人的口氣,跟這位師兄對話,可見他心中的負面情緒,此時已經增長到了一個幾乎快要失控的極限了。
“我也咽不下去。”江無瀾說着,嘆息了一聲,“但是,咽不下去也得咽!當時是形勢比人強,一時的衝動,並不能幫我挽回什麼,相反,最後弄不好還要浪費了五長老留給我們保命的最後底牌,‘大傳送符’。”
葉無風說道:“我是越來越有些看不透這個玄域世界了!按理說,無論是那些掌握了‘正始之氣’的人,還是這個拓跋宏烈,都不應該是一個玄域世界的氣運,能夠誕生出來的。而且,先不說這個拓跋宏烈,單單是‘正始之氣’,這可是一個世界的天地本源力量,以區區一個玄域,就算有人能夠掌握這種力量,但是這樣的人,也絕對不可能超過一個巴掌之數!”
“但是,光我們之前碰到的,就已經不止這個數字了吧。”陳無雲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個世界很不正常啊!”葉無風說着,也是嘆了口氣,“現在,我們等於是暫時被驅逐出了那片山林——江師兄,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江無瀾也是一臉的無奈跟憋屈:“現在,那片山林暫時肯定是不能回了,除非我們要和這個拓跋宏烈真的拼命。而且,經過方纔一戰,他會不會向拓跋家討要人手過來幫忙,也是一個問題。單單是他一人,我們就已經全面落了下風,要是再來幾個拓跋家的子弟,只怕,我們還真得動用五長老給我們的‘大傳送符’了。”
“那怎麼辦?去五長老給我們的,標有劉師叔可能隕落之處地圖上的下一個地方?”楚無塵問道。
“眼下,也只能先這樣了。”江無瀾似乎是在安慰四人,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這片山林,我之前好歹已經用靈識地毯式地搜過一遍了,並沒有什麼發現,可見,這裡有劉師叔遺物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之低的。”
四人都沒有出聲,他們何嘗聽不出這話裡面,是有着一點自欺欺人的味道的。
但是,沒辦法,既然之前選擇了先避鋒芒,灰溜溜地走到了這裡,現在再回去拼命的話,等於是之前這臉白丟了,對於事情也根本不會有什麼幫助。
“那……就去下一處吧。”楚無塵說着,掏出一顆光錄石來,靈力催動,頓時,一張立體的地圖就從光錄石中被投影了出來,上面標註了一個個的劉字,有的地方很密集,有的地方卻很稀疏。
這就是他們宗門的五長老,以大衍術推算出來的,劉秀可能在九州玄域中隕落的一處處地方,其中十幾處,已經被人用靈力在上面打了一個叉,顯然是他們搜尋以後,一無所獲,已經被排除了的。
“最近的一處,就距離這裡一萬三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楚無塵指着地圖上位於赤金王朝境內的一個地方,對江無瀾說道,“江師兄,你覺得呢?”
江無瀾的目光仔細在地圖上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道:“那就先去那裡吧。”
其餘三人,對此也並沒有什麼意見,於是,當下四人各施手段,直接翻越了眼前這片峭壁絕峰,繼續一路向西。
五人畢竟都是周天境的強者,雖然剛剛在和孟斯傲的那一戰中,頗有損耗,但到底還是沒有遭受什麼大傷,此時服用了師門的療傷丹藥,略作休息以後,就一個個施展出了秘術,隱匿了自己的修爲,只裝成了一般的普通修士,在出了這片山脈後,僱了一輛馬車,隨着一些出關行商的商隊一道,轉道朝着居庸關去了。
在中州大陸去過一些王朝後,他們已經發現,這片大陸上的國家,對於來自其他大陸上的“方外修士”都是極其的敏感。爲了不引起這片大陸上強者們對他們的注意,尤其是大離邊關中坐鎮的修士強者,他們每次進出國境,都不得不像這樣浪費一些時間。
三天後,五人終於是出了大離地界,當即不再藏拙,專挑沒什麼人會去的深山老林走,施展開身法,全力向着赤金王朝而去。
只是,這片他們自以爲不太可能遇到人的深山老林,這幾天似乎是頗不太平。
五人一路向着西北方向,沿途上,至少已經撞見了三波方外修士。這些方外修士,穿着和他們身上長袍差不多的修士法袍,一個個臉上寫着鬱悶跟憋屈,在和他們五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多半都會露出一絲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來。
要不是江無瀾死死攔着,本就心情很不美麗的仇無殤,看到這種有點陰陽怪氣的笑容,早就是對這些九州玄域中的方外修士們大打出手,走一路打一路了。
“草草草草草!”在被江無瀾第四次死死按住肩頭的時候,仇無殤終於一個沒忍住,直接就把這五個“草”字噴向了這位他一向敬愛的江師兄。
江無瀾倒是知道他這性子,雖然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卻也沒有往心裡去,只是提醒他道:“我們來這個世界是有任務在身的,能不節外生枝,就不要節外生枝!而且,看上去這片山林中的修士還不少,真要鬧騰起來,變數太大了。”
“臥槽的!”道理,仇無殤自然是知道,但是知道跟窩不窩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奇怪了,這裡怎沒會有這麼多的‘方外修士’?”葉無風此時卻是突然突然開口道,“不是說方外修士很少有出現在這片大陸上的嗎?這才半天功夫,我們至少都見了有三四十個了吧?”
仇無殤不屑道:“三四十個垃圾而已,有的修爲比那拓跋宏烈都還要不如!最強的一個,也就只有凝脈境而已,老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們!”
江無瀾卻是沒有理會他這話,看着葉無風道:“無風,你想說什麼?”
“呃,我只是隱約覺着這裡面可能有什麼不尋常而已。”葉無風正說着,迎面卻是又走來了一隊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