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很重，似乎睜開雙眼，要用盡全身的力量。
但最終，聶天還是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輪廓。
“如，如曦。”
隨着眼睛睜開，面孔漸漸變得清晰，聶天嘴角劇烈抽搐着，顫抖着說出了一個名字。
墨如曦！眼前面孔，五官精緻，秀美無雙，如一朵傾城雪蓮，分明就是墨如曦！一瞬之間，恍若隔世，聶天竟有一種錯覺，好似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候，回到了在墨陽城初遇墨如曦的那一刻。
“聶天，你終於醒了！”
眼前女子見聶天醒過來，似乎有些緊張，卻又非常欣喜興奮，一雙美眸微微有些溼潤，聲音也在微微顫抖着。
“如曦，真的是你！”
這一刻，聶天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幾乎是下意識地騰地坐起來，緊緊抱住眼前人。
墨如曦貼在聶天肩頭，眼中的溼潤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如此長久的分別，或許就是爲了這一刻的熱淚盈眶吧。
許久之後，兩道身影才緩緩分開，互相看着對方許久，又突然同時破涕爲笑。
“聶天，你感覺怎麼樣？”
墨如曦如夢初醒一般，突然想到聶天剛剛醒來，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事。”
聶天也是剛剛反應過來，頓時感覺到全身竟有撕裂般的劇痛，體內好似有無數股撕扯的力量，讓他整個身體都處在一個近乎崩裂的狀態，但他還是強忍着疼，淡淡搖了搖頭。
“啊！我馬上去找青奇大師。”
而在這是，墨如曦突然想到什麼，驚叫一聲，急急忙忙衝了出去。
聶天看着那道有些慌亂的倩影，嘴角微微揚起，心中涌過一陣暖流。
片刻之後，墨如曦回來，還帶着青奇和古陵無奇兩人。
“聶天，你終於醒了。”
青奇快步上前，目光在聶天身上掃過，同時神識感知後者的狀況。
“我睡了很久嗎？”
聶天很是奇怪，怎麼每個人見他醒來都是這麼驚訝，不禁苦笑一聲問道。
他在陷入昏睡之前最後的記憶，就是晁七承帶着自己回到房間，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在他自己看來，應該是昏迷了半天左右吧。
而且在昏睡期間，他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你已經昏睡半個月了。”
青奇確定聶天的氣息還算平穩，體內力量雖然還在衝擊，但已經在可控的範圍內，這才鬆了一口氣，乾笑着說道。
“半個月！”
聶天愕然一驚，當即愣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昏睡了半個月之久。
“如曦，你什麼時候來的？”
隨即，聶天又想到什麼，看向墨如曦問道。
“她在你昏迷沒多久就來了，這半個月來，一直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不等墨如曦開口，一旁的古陵無奇就替她說道。
聶天神情一滯，突然感覺心好似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劇痛無比。
原本他就虧欠墨如曦太多太多，但後者仍舊至情至性不離不棄，讓他心中更爲愧疚。
“你沒事就好。”
墨如曦卻是笑了笑，溫婉動人。
接着，青奇和古陵無奇各自爲聶天檢查了一番，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兩位前輩，聶天他沒事吧？”
墨如曦見兩人這般神色，心不由得揪了起來，緊張問道。
聶天也是眉頭皺了皺，心中卻是非常平靜。
其實他早已感知過自己的身體，對自身狀況基本已經瞭解了。
“聶天，這一次你進行烽天血祭，命脈受宗脈之光損傷太過嚴重，之前甚至一度出現身魂分離之狀。”
青奇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說道：“在你醒來之前，我和古陵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
“最壞的準備？
你們是說，我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嗎？”
聶天目光一沉，愕然問道。
“嗯。”
青奇點了點頭，說道：“你命脈受損太嚴重了，已經遠遠超過了命脈自身的恢復能力。
更爲麻煩的是，你……”說到這裡，青奇面色沉了沉，有些說不出來。
“我的第十命脈被完全吞噬了，對嗎。”
聶天卻是笑了笑，替青奇說道。
青奇和古陵無奇臉色同時一滯，不由得互相望了一眼，顯然沒有想到，聶天對於這件事的反應竟如此平淡。
第十命脈，命格終極秘密，世間最強大的命脈！擁有第十命脈，聶天幾乎等同於擁有不死之軀，只要不要一擊致命的傷害，第十命脈基本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彌平。
而且第十命脈還讓聶天擁有近乎用不完的力量，可以一直不間斷的持續戰鬥。
如此力量，只要等聶天成長起來，堪稱無解！但聶天失去第十命脈，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在出乎青奇和古陵無奇的預料。
“第十命脈本就是我偶然所得，而且在關鍵的時候救了我很多次。”
聶天看着兩人，淡淡一笑，說道：“第十命脈是由初代烽皇大人那裡所得，現在被宗脈之光吞噬，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第十命脈對我而言，的確非常重要，但還沒有重要到缺之不可的地步。”
“況且我對自己有信心，即便沒有第十命脈，我也能踏臨巔峰。”
淡淡之語，卻是透出無比的灑脫和自信，讓在場之人不由得爲之動容。
青奇和古陵無奇再次對望一眼，釋懷一笑。
看來倒是是他們想的多了，太小看聶天的胸懷了。
得之勿喜，失之勿悲。
聶天天賦超絕，又有如此心境，必能成就震鑠今古之偉績！“聶天，你的第十命脈雖然被吞噬，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你的其他九條命脈，雖然受損嚴重，但卻並未有本質傷害，只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青奇笑了笑，帶着安慰之意說道。
聶天微微點頭，同樣一笑。
他之前已經感知過了，九道命脈雖然受傷極重，但都是可恢復的傷害，還算不錯。
第十命脈等同於自我犧牲，以自身被吞噬爲代價，保住了其他九道命脈。
甚至連聶天的武道根基，也沒有大的影響，基本可以恢復如常。
“古陵前輩，魔夜和冷宗主回來了嗎？”
這個時候，聶天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昏睡了半月之久，魔夜和冷霜無塵應該已經回來了，不禁問道。
但古陵無奇卻是臉色一沉，眉頭皺得很深，久久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