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羽低聲道:“你輸了。”
肯定的語氣,就像是宣告死亡的死神一樣。
穆憶塵卻咧嘴一笑:“是真的嗎?”
“嗯?”伏羲羽擡起頭,有些驚訝。
他不懂,都這時候了,穆憶塵難道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正要說話,突然面前人影一閃,竟是穆憶塵不顧長劍插在他肩膀裡,直接衝了上來。
“刷拉……”
是長劍不斷穿過穆憶塵皮肉的聲音。
大片鮮血迸發而出,伏羲羽光是聽着,就覺得疼,不由得一驚:“你幹什麼!”
這時,穆憶塵已經衝到伏羲羽身前了,一下子將伏羲羽撲到在地,就像上次的洛漣兒一樣,而劍尖也穿透他的身體,滴着血,在肩膀後方露出了好大一截。
“我靠!穆憶塵這個瘋子,又想幹什麼!”
猛地看到穆憶塵的驚人舉動,下方衆人也是一驚。
“他怎麼起來了,被那白色繩子捆綁住,不是應該變得很無力嗎?我之前可是被伏師兄綁過一次的!”
“誰知道,可能因爲那是穆憶塵吧。”
衆人總有種感覺,那就是無論穆憶塵身上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奇怪,因爲他是穆憶塵。
“唔,總算是過來了。”穆憶塵輕輕吐了一口氣。
那白色繩子,的確是束縛的他難以動彈。
但他可是接受過微型陣法訓練的人,陰鬼的微型陣法,千奇百怪,有一種就是能束縛人的。
陰鬼教給過他:“那種情況,要積蓄力量,憑藉着你強橫的肉 體力量衝出去,想辦法給出最後一擊!”
“記得,一定要衝出去,只要衝出去,一切就皆有可能。”
現在,陰鬼假設的那種情況總算是來了。
他擡起頭,一口咬住了伏羲羽的喉嚨。
伏羲羽大驚失色:“你……你想幹什麼!”
其實,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曖 昧。
穆憶塵被捆綁着,趴在他身上,還咬着他的喉嚨。
不過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簡直緊張到了極點。
穆憶塵含糊不清地說道:“認輸,不然我就咬裂你的喉嚨!”
他聲音不小,此刻衆人又都被他的行爲震住,沒回過神來,廣場分外寂靜,所以大家都聽到了他的話。
瞬間,衆人面色變得十分古怪。
“咳咳,這……這算是威脅吧。”
“是啊,不過感覺他說得也沒啥問題。”
“咬斷喉嚨是殺人,三宗聯合大比不允許,但咬裂喉嚨的話,伏羲羽只要用靈氣護住就不會死,不過聲帶壞了,以後不知道能不能說話了。”
人們嘰嘰喳喳地議論着,有覺得穆憶塵真聰明,竟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也有少數認爲穆憶塵太無恥,竟然出言威脅人的。
焚天面色難看:“這人無恥之極,令人驚愕!”
白蓮花微微一笑:“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
骨清奇麪皮發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月鳳歌撫掌讚歎穆憶塵機智。
下方看臺,蕭骨淡淡道:“穆憶塵還是不行,和伏羲羽糾纏這麼半天,若是我,一上場就秒殺掉伏羲羽了。”
一旁,盧深月微微一笑:“蕭大哥,你這是拿你的標準去要求穆憶塵了啊。”
蕭骨眉頭一皺,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難道,他現在已經認爲穆憶塵如此出色,竟然拿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他了嗎?
另一旁,裘之龍淡淡道:“穆憶塵這個人,真有意思。”
楚子軒點頭,看着穆憶塵,心裡卻在想:“行事如此超脫常規,洛漣兒不在意他這樣嗎?”
另一旁,傀無夜吊兒郎當道:“咬喉嚨不錯,拿小本本記下了,下次我要用。”
紋楣姬:“……”
深婼汐:“……”
此刻,戰臺上的氣氛,逐漸陷入了焦灼。
伏羲羽好不容易有個能打敗穆憶塵的機會,但卻要丟了,真是難以接受。
不過,一場戰鬥的輸贏,和自己的喉嚨相比,實在不算什麼。
他只要微微擡頭,看向高臺之上的雲亦邪:“雲門主,我認輸。”
他從沒想過,他會在三宗聯合大比的戰臺上認輸。
還是以如此啼笑皆非的方式。
雲亦邪只好宣佈穆憶塵獲勝,伏羲羽將穆憶塵身上的白色繩子解了開來。
起身後,穆憶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伏師兄,剛剛不好意思了啊。”
坦白說,一直以來伏羲羽對他都不錯,但他卻那樣威脅伏羲羽。
雖然理論上講,他沒做錯什麼,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伏羲羽揮了揮手,苦笑道:“是我技不如人,道歉作甚。”
他看向穆憶塵肩膀上的血洞,有些感嘆:“你真有魄力,竟然順這劍衝上來了,原本一寸深的傷口,變成通天的了,回去包紮一下吧。”
“嗯,多謝師兄關心。”穆憶塵跳下了戰臺。
兩人方纔還是“我捅死你”“我咬死你”的關係,轉眼之間就如此和諧了,看臺衆人都嘖嘖稱奇。
第七場比試,冷雲天出場了,對手是邪雲門樂門核心弟子杜杜。
他用了短短的兩分鐘,就打敗了杜杜,跳下了戰臺。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都在平淡無奇中度過了,直到最後一場比試,顧輕雲對孫長生。
顧輕雲風風火火,一步頂別人兩步遠,迫不及待地衝上了戰臺。
結果她上去後,等了足足兩分鐘,孫長生都沒出現。
不由得向下方看去,這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
只見戰臺和看臺的中間,孫長生和盧深月面對面站着,孫長生的手摟在盧深月的腰肢兩側,盧深月的手臂搭在孫長生肩膀上,兩人就像是用膠帶黏在了一起一樣。
孫長生:“小寶貝兒,待會兒我就要去對付顧輕雲了,你會替我加油嗎?”
“當然……不會了。”
“啊?爲啥!”孫長生一把掐住盧深月的腰,有些激動。
“因爲顧姐姐是我的同門師姐啊,我們一個是棍門的真傳弟子,一個是棍門的核心弟子,我怎麼能盼着他人贏。”盧深月在孫長生頭頂輕輕敲了一下,拋了個媚眼,“你個小傻瓜。”
“啊……”孫長生低下頭,有些鬱悶。
“在你心裡,宗門比我更重要嗎?”
“我和你認識才多久啊,現在是宗門更重要啦。”
聽到這句話,四周那些被迫吃狗糧的枯雪宗弟子,面色纔好看了一些。
“哦……”孫長生失落地低下頭。
盧深月輕輕咬他耳朵,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個笨蛋!你總有一天會變成我最重要的人的。”
“什麼時候?!”
“不遠了,我感覺一天比一天喜歡你……”
後面兩句話音量較大,衆人都聽到了:“嘔嘔嘔嘔嘔~!”
瞬間,看臺上出現了一片嘔吐物。
“我他媽今天中午爲什麼要吃飯!”
戰臺上,顧輕雲:“……”
“咣!”她兩根棍子同時杵在地上,咆哮道,“還他媽的不趕快上來!”
孫長生依依不捨地和盧深月分別,分別了半分鐘之後,終於躍上了戰臺。
“小兔崽了,老孃養了好幾年的好白菜,被你他媽的這頭豬給拱了!”顧輕雲咆哮一聲,像頭幼崽兒被搶走的母獸,朝孫長生衝了過去。
“啥?你養的白菜?”孫長生髮怒,“親親小月兒心肝寶貝兒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親親小月兒心肝寶貝兒……
全廣場的人:“嘔嘔嘔嘔嘔~~”
據說,這場比試結束後,孫長生從天玄穀人緣最好的人,一下子跌落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