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懷疑
如果將一天時間切片，那麼那一片是最珍貴的，是星光滿天的黑夜，還是豔陽高照的白天，是夕陽的滿天紅霞，還是清晨的晨光破曉。
或許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會有完全不同的答案，或者是一個人自己就有完全不同的答案，因爲每天的每個部分都有它的美妙之處。
對於秦平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黎明時，第一縷陽光將整夜的濃郁黑暗撕破的那一刻，那一縷陽光就是希望，太陽升起的希望，黑夜褪去的希望。所有東西都珍貴，最珍貴的就是你擁有希望，希望就意味着無限的可能。
秦平在黑夜還十分濃郁的時候就早早起牀，推開雕花的院門，來到漆黑一片的門外。
一個佝僂的身影拄着柺杖，和門外的黑暗融爲一體，與其說他隱藏在黑暗當中，倒不如說他和黑暗不分彼此。
看到這個身影，秦平沒有驚訝，只是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那個身影的旁邊，和他並肩而立。那個身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等到那個秦平走到他的身邊，他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並肩而立，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也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有的只是靜靜地等待，等待黎明時劃破黑暗的那一道光出現。
時間慢慢推移，月亮也隨之移動，但是星空卻是毫無變化，依舊在原地發出微弱卻又穩定的光，像是一個個強大的隱士，他們的光芒或許並不強盛，你或許會因此忽略掉他們的存在，但是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會在，如果白天你能夠屏蔽掉太陽強烈的陽光，你會發現，他們還是在原地靜靜地散發着光。
有些人也是這樣，他們在一個集體中並不起眼，他們的光大部分多不會被看到，在不多的能夠讓他們的光被看到的時候，也會被更明顯的光芒奪去焦點，他們或許永遠不會被關注，但是他們維持着一切的運行，不可或缺。
月亮一點點接近地平線，原本高掛時的光芒已經漸漸有所衰弱，似是準備着接下來的離場。夜晚的黑暗也到了最深的時候，在失去了陽光和月光漸漸削弱之後，除了那些星星還在堅定散發出那微弱的光芒，已經沒有東西阻止黑暗的籠罩了。
晨起的那一縷光瞬間出現在濃郁的黑暗中，將積攢了一整夜的黑暗瞬間撕裂，光明在這一瞬間宣誓歸來，隆重地重返人間。
那道光投射到秦平和那道身影的中間，映出秦平平靜的臉龐，也映出那道身影，冥蘭長老臉上的皺紋似乎在這一夜之間更加深刻了許多，花白的頭髮在微風中肆意飛舞，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秦平沒有說話，他在等待，等待冥蘭長老的答案，秦平始終相信冥蘭長老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這麼多年的經驗會告訴冥蘭長老她真正合適的答案，人永遠都會處在階層的中間，被管轄的同時去管別人，只有極少數的人會站在最最頂峰，那個只有自己才能約束自己的位置，也就秦平這種曾經站在巔峰的人才會有這種登頂的心氣和可能，其他的人都成爲了被最後的成功者用來墊腳的枯骨。
“年輕人，你贏了，老朽是真的老了，沒有心氣去做冒險的決定了，後生可畏啊。如果你真的能讓老朽現在坐上大長老的位置，爲你馬首是瞻又如何。”冥蘭長老皺紋縱橫的臉上像是裂開了一樣，有的皺紋隨着冥蘭長老的張口而閉合，有的隨之開裂。
“冥蘭長老，您搞錯前提了，您要臣服於我我纔會將你扶上大長老的位置，而不是我將您扶上大長老的位置，您再與我合作。現在我這樣的情況，想要正當將您扶上那個位置，需要的就是一些不那麼正當的方式途徑，我總不能既給您了利益，又把自己當做嫁衣給您。您說是吧。”秦平沒有被冥蘭長老滿含悲傷的話語影響，而是迅速從其中提取出冥蘭長老的意思，並且理智的分析反駁。
“但是如果你是在騙我又怎麼辦呢，空手套白狼？我冥蘭可沒那麼傻，會這樣老老實實鑽進你設下的套中。你不會是想給老朽我畫一張大餅，就讓我爲你做事吧？你得拿出東西來讓我相信你才行。”冥蘭長老明顯還是不相信秦平有能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幫助自己上位，作爲一個老狐狸，絕不會在沒有實際利益的時候被打動。
秦平閉上了眼睛，在晨光中靜靜地想了一下，“半年多前我出現在玄雲宗的時候，確實沒有任何修爲，現在我已經入聖境中期了。您所覺得的不可能在我這裡並不是真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讓您信服呢？”秦平漸漸睜開了雙眼，目光中只是一點點的淡漠。
冥蘭長老在那一瞬間眼睛裡閃過了太多的東西。其實冥蘭長老早就知道秦平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好像是沒有修爲的，但是在幾次戰鬥中瘋狂突破，最後飛速到達了凌雲境，並且在冥璇冥淵兩個長老的圍攻下逃走了。
原本冥蘭以爲秦平只是最開始用什麼方法壓制了自己的修爲，然後在後續的戰鬥中一點點的顯露出來，倒不是說冥蘭長老沒有考慮過，秦平真的是沒有修爲的情況，但是這也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就算是再天才的修士，也是要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點的突破，也沒有像秦平那樣完全無視任何的規則規律，瘋狂突破。
如果這是真的的話，他秦平就算不是玄雲宗的下一任宗主，冥蘭長老也可以完全沒有條件的俯首稱臣，這不是來自於既定的權勢，而是來自於弱者天生對於強者的敬畏之心。、
當然了，這件事對於冥蘭長老來說，要比秦平現在就能夠將她推到大長老的位置上要荒謬的多，因爲秦平既然手握宗主令牌，那麼有什麼特殊的辦法能夠去幫助她登上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