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妖力衝擊,利維塔的褐色異妖之力。
但是這一次的妖力光束,和蕭墨竹之前躲過的妖芒有着天壤之別,利維塔通過一定時間的蓄勢,釋放出的妖芒足足有近二十道,就像是花灑壺噴灑出來的水,將蕭墨竹所在的方向嚴嚴實實的覆蓋,即使力量分散,也能迫得蕭墨竹無處可躲。
沒有能讓蕭墨竹考慮對策的時間,妖力衝擊來得極快,一眨眼就破空而至,蕭墨竹不得不再次硬抗褐色妖芒。
利維塔的妖力衝擊說來就來,蕭墨竹在間不容髮之際發動了淵禾的力量,碧綠色的光球又一次迎上了褐色的妖芒。
小冰在利維塔巨大身軀另一面的半空,由她所見,褐色的妖芒一經發出,將連同蕭墨竹在內的碧綠色光球一齊吞沒了……
嗡嗡……
利維塔那強悍的妖力猛力的轟擊着保護罩,其震撼之威傳到了蕭墨竹這裡,一陣氣血翻騰自不用說,淵禾的力量差點失控,蕭墨竹的五臟六腑似乎都承受着內外的震擊,喉頭一潤之後,有血衝入了口中,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激烈的力量碰擊就在面前,刺耳的聲音也讓蕭墨竹難受不已。
幸運的是,就算險之又險,但他還是挺了下來,成功的抵擋住了這一波的妖芒。
見到情勢不妙,小冰連忙使用淵禾之力,奮力的對着利維塔的後背,釋放出了一道碧綠色的妖芒,想以此把利維塔的視線從蕭墨竹那裡引開。
然而情況的發展卻讓小冰慌張了,利維塔根本沒有再理會她,即使被三成淵禾之力的攻擊一次次直接命中,也沉下氣來盯緊了蕭墨竹。
這個人類!只要先解決了這個人類,就沒有誰能阻擋我了!利維塔這樣想着,開始第二次積蓄力量。
利維塔已經看出了蕭墨竹的極限,僅憑這個人類現有的異妖之力,是不足以完全擋下自己的妖力衝擊,那麼只要繼續發動這樣無可躲避的力量,一切都能結束。
這是一場既判高下,也決生死的戰鬥!
意外,也是有的。
霧淡山輕,撥雲見日,在拉克亞拉重見天明之際,還有一個引起戰場裡雙方實力變化的因素……
壯麗的藍色光柱消失,散佈冰寒與死亡的雪,極寒天瀑的力量來源也就斷開了,然而正因爲如此,作爲數個大陸超大範圍的極寒天瀑的能量供給之一,利維塔不用再持續的削減自己的妖力了……
“啊!回來了,我感覺到了!我的異神之力全都回來了!”
就在巨獸利維塔蓄勢待發之時,一點一點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迴歸到了它的體內,讓它不禁停緩了一瞬。
蕭墨竹和小冰是不知道在利維塔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這短暫的時間過後,利維塔就會接着發動散射的妖力衝擊!
危險,依舊。
就在此時,拉克亞拉這片受損的大地之下,泥土與岩石鬆散的起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就在凹下的山地最中間一帶,動靜還不小。
以至強的不死不滅之軀立於人世之間,對異妖來說,或許有值得關注的事物,可要說“危險”,他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利維塔停止了釋放妖力的動作,腳下的奇怪感覺讓它很是在意。
趁着這奇蹟般得來的喘息工夫,蕭墨竹強忍着心口腹間的疼痛,飛速的退後得更遠了。
小冰不敢再留在利維塔的附近,也在天空飛過一條長長的弧線,飄去了蕭墨竹的身旁。
凹陷的羣山裡,奇怪的聲音從岩石與泥土下方傳出來,利維塔已經顧不得追擊蕭墨竹,想要飄浮起龐大的身軀,以應對未知的事件。
體型雖大,但還輕盈,利維塔立刻就像個熱氣球一樣的離開了地面,眼看着就要升向高處……
突然之間,荒草淒涼的拉克亞拉萌發了生機勃勃的顏色,環境在一霎那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彷彿寒盡春來,大地陡然長出了無數綠植,鋪滿拉克亞拉一帶。
在遍山的綠意中,一些不尋常的植物從中暴增,一邊極速生長,一邊向上延伸。
彎曲,堅韌,應該是依附別物的蔓藤,在急速生長時相互纏繞,居然也像樹木一樣的“站”了起來!
很快蕭墨竹兩人就發現了,這些巨大而密集的蔓藤不止是往上生長,它們有目標,而且一眨眼就實現了。
才飄浮起來的利維塔,被這些突然從大地深處長出來的蔓藤,給抓住了!
綠色的蔓藤不斷蔓延,由利維塔的足部緊緊的纏住後,繼而更壯更長,片刻的時間就將利維塔完全“捕獲”了,纏滿了它的巨型軀幹,打斷了利維塔飛空的行動,也束縛住了這個大傢伙。
利維塔很驚訝,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強大的植物叢生能力,強到連它這位“異神”也沒法從中脫身,而且每一條蔓藤都帶着奇怪的力量,異妖之力也破壞不了。
既然吃了身軀龐大的虧,那就改變形態!化身人型,對異妖來說壓根不是難題,利維塔自然也能做到。
可更怪的是,蔓藤附帶的力量不知是什麼來頭,不單是限制了利維塔的外部行動能力,也同時限制了它的異妖之力,使得利維塔變換形態也不成……
利維塔掙扎了起來,怒吼聲不斷,震得天空也在顫動。
何其壯觀的景象!
山一般體型的怪獸,被綠藤給捕獵了?
不論如何,現況對蕭墨竹和小冰來說只會是好事,他們可以歇下來商量對策。
“這種力量真是太棒了,連異妖也能輕鬆制服!話說該不會是利維塔惹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現在來尋仇了吧?”小冰一面調整着自身妖力和淵禾之力的平衡,一面興沖沖的說着。
否定了這個猜想,蕭墨竹搖了搖頭,說:“世上應該不存在你說的人物吧,就算強如黑魔龍,也和這樣的力量差得……”
話說了一半,蕭墨竹忽然停頓,在小冰疑惑的凝望下,似想到了什麼。
心口之間還在隱隱作痛,蕭墨竹擦掉了嘴角血的痕跡,深呼吸後說道:“可能是燭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