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蘭島大陸的北蘭領區。
恩氏莊園的修繕工程進行得很順利,只是幾天的時間,城堡的外牆就完成了重建,只剩下建築外觀的工作而已,曾經的雅緻大花園,現在更像是清理了一半的垃圾場。
突然發生有組織的妖襲事件,讓以妖精使爲樑柱的恩氏集團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僅一晚的時間,整個恩氏集團就折損了近一半的妖精使!
集團的首領在這一戰中重傷,恩達斐此時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集團少主輕傷無礙,但忙於這次事件的善後。
聽着莊園四處叮叮噹噹的聲音,恩娜趴在城牆的垛口往外看,心情有些煩悶。
遠處的樹林、北面的海灘還是一如往昔,只有恩氏莊園裡是一片慘狀而已,好在父親和兄長倖存,只是那些犧牲了的集團戰士們……
恩娜皺着秀眉,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感到災難來得是讓人猝不及防。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恩娜回憶着當天夜晚鹿妖伏誅的短暫時光裡她所看到的一切,小聲的咕噥了一句。
自從那夜蕭墨竹兩人離去後,他們再也沒出現,混戰中他是否倖存,又是否根本沒有參戰,恩隆不知道,羅賓團長也不知道。
只有她,只有恩娜清楚那個比她父親還強的鹿妖是怎樣倒下的!但帶來勝利的人卻消失在了衆人眼中。
在家裡幫不了任何的忙,恩娜下了城堡,穿過了殘破的花園,走出了恩氏領地。
北蘭領還是一樣的陽光燦爛,熱氣騰騰的海風撲面而來,懷着半點僥倖,恩娜徒步走向了港口的方向。
那個旅館的位置,恩娜已從羅賓團長的口中得知,就是從這個地方,恩隆和羅賓“請”到了蕭墨竹和小冰。
還算質樸的旅館,價格不高,環境清靜。
看着旅館門口的標價牌,暗自評價着這間離貿易工會不遠的旅館,恩娜走進了大門。
“請問,有沒有見過……”
當旅館前臺的店員望過來時,恩娜禮貌的開口說着,將蕭墨竹兩人的樣貌特徵口述加比劃,詢問有否兩人的入住情況。
店員粗略一想,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這樣的兩人。
明明是不抱希望的走一趟,可聽到沒有兩人的消息,恩娜還是表現得失望。
或許,是因爲,劍術得不到指導了吧。
轉過了身,恩娜邁着沉緩的步伐,打算折返回家。
“等等!”
就在這一剎那,旅館的店員意外的叫住了她。
茫然的恩娜回頭,看着店員專心致志的翻看着旅館的早期記錄,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啊!有了有了!”店員略感驚喜的尖聲道。
不解的湊上前,恩娜聽到店員這樣說道:“沒錯沒錯,是她了!”
看着旅館入住記錄,店員繼續說:“原本真有你形容的那樣兩人,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小女孩,對吧?不過只住了一天,中間隔了幾天,就在兩天前,那個小女孩獨自來登記入住了!呵,說來也怪,她的那個簽證……”
“不好意思!”
恩娜見到店員想要喋喋不休個不停時,連忙打斷了他,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是哪個房間,我是她的朋友!”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聒噪,店員從座椅上起身,嘴裡不歇的說着:“說來也怪,那樣的簽證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看那個小女孩年齡很小,是什麼來頭呢?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她的監護人吧,爲什麼沒有和她一起呢……”
穿過長長的客房過道,店員帶着恩娜來到了一個房間外。
本着良好的職業素質,店員沒有朝裡面多看一眼,回過身對恩娜說:“就是這裡了,那個小女孩兒入住的客房。”
表達了感謝,恩娜聽完了店員的各種疑惑,目送着店員的離開,這纔看向了這道門。
沒有特別的門牌標誌,也不知道店員是怎樣識別的,恩娜感到疑惑的擡起了手,準備敲門。
鎖孔的金屬片顯露出一部分,門與框之間留有一縫,如果不是客房的門故障,那就是說,房門開着……
心裡有些忐忑,恩娜舉着手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了下來,躡手躡腳的推了推門。
房門果然被恩娜用力不重不輕的緩緩推開……
“會是她嗎?怎麼不關門……”暗自嘀咕着,恩娜向漸漸敞開的門縫裡瞅去。
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飄了出來,恩娜聞慣了各種名貴的香水,靈敏的捕捉到了這股刺鼻的氣味。
房間裡很暗,照明的燈一盞也沒打開,即使是在這個陽光灼人的蘭島的下午,緊閉所有窗簾的客房彷彿山洞的深處,陰暗而沉悶。
門,敞開了足夠的空隙,恩娜側着身,踮着腳尖步入。
“誒?我幹嘛像小偷一樣?”
猛然發覺自己的行爲不太光明,恩娜趕忙挺直腰身,小聲的向房間裡喊道:“喂……有沒有人哪……”
迴應她的,只是一片安靜。
伴隨着藥草之味,還有一絲別樣的氣味飄散在這間客房的空氣中,恩娜深呼吸的嗅了嗅。
“這是!”
驚訝之中,恩娜又想起了妖襲那晚,自家城堡周圍的悶人空氣,那是,血液的腥味……
房間里正有這樣的氣味!
恩娜有些慌,笨手笨腳的摸索着門旁的燈具開關。
啪嗒!
一聲叩擊,房間被照亮了。
寬綽的旅館客房裡有些髒亂,地面有破碎的衣物殘片、泥漬、血漬……
這個男子的上衣多處破碎,大面積的血污已經凝固,露在外面的軀體不是塗着某種深色的藥粉,就是纏着繃帶,看起來在之前應該是受到了很慘重的傷勢,尤其是他的左臂,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然缺失……
忍不住掩着嘴,恩娜驚詫得瞪大了眼睛,她沒有看錯,在這個房間的,正是消失了好幾天的蕭墨竹,和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