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時光,一個人類再怎麼也不能夠活得這麼久吧?就算再強大的術士也一樣。”蕭寂理解到了不仙山族長的意思,點頭說道。
“道理是這樣沒錯,人類始終不能像妖物一樣以妖氣爲體,人體總會有衰竭的一天!一千年的歲月,恐怕是超出了人的極限壽命了。”蒲天鶴說道。
在會客室的桌案上,放着一疊文件,俱是蒲天鶴兄弟倆從各種古籍中找到的、有關“九炎西北古巫”和“不周”文字描述的打印文件。
拿起了其中一張印紙,蒲天鶴說道:“不周老人以‘不周’爲名,應該和這個名字有些聯繫吧,而且正好在天錯山脈的南方不遠,就有更高更廣的玉京山脈!傳說古代玉京山脈向北傾倒,形成了現在的天錯山脈,從古籍記載和現代考察結果來看,這種說法還不能完全否認!”
“於是,斷裂的玉京山脈,還有‘遷徙’的天錯山脈,二者都不算完整的話,都可以認爲是‘不周之山’,不周老人以此爲名,僅僅是因爲隱居在‘不周之山’嗎?‘雪煉老人’會不會更好?”
蕭寂略微一想,說:“一個稱呼而已,不算什麼大問題,況且他的修爲確實極其高深,要說有什麼歹意的話,恐怕九炎沒有人會是他對手,又何必隱藏身份?”
“九炎的術士界不像蘭島大陸的妖精使一樣團結,我們術士不統一,假如不周老人有更大的陰謀呢?當然,這是我的胡亂猜想,畢竟這麼多年來,都少有聽聞他的事蹟。”蒲天鶴表示無奈,繼續說,“但是真正讓人不解的,也正是不周老人的低調!”
蒲天鶴將桌案上的文件全數合整齊後,遞給了蕭寂,並說道:“你看看這些記載,我查詢了近一千多年術士界的大事件,西部高原,南洋海域,還有其它大陸,光是全世界範圍的妖亂就有不下三十次!”
“各大陸關於妖亂的傳說和記載均不在少數,但在東古大陸,如果有像不周老人這樣長壽而且修爲通天的術士存在,但卻沒有他的任何信息,你覺得正常嗎?”
蕭寂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事他並沒考慮過,見過不周老人本人,而且有求於人的情況下,他不想探究別人的情況,現在蒲天鶴說的內容確實有悖常理,讓他不禁對不周老人產生了懷疑。
“猜忌一個有恩於自己女兒的人,不算君子所爲,但是不周老人身上謎團重重,若是可能對我女兒不利,總要防患於未然!不周老人,不可不防!”蒲天鶴看了一眼會客室外的方向,鄭重的說道。
不仙居是一個寧靜的地方,沒有州城裡的繁華,也沒有州城裡的喧鬧,作爲蒲氏的清修之所,實爲上佳之地。
這一天,蒲雪鶯從晨練歸來,以帝鴻式之法強身健體、調息靈力已成她的日常功課。
“修爲還遠遠不夠呢,可不能成了哥哥的累贅。”剛換過一身衣裳,蒲雪鶯這樣想着,緩步走出了閨房。
不仙山蒲家是古老的家族,以強大的本家術士爲背景,還有外家的外部經營,蒲雪鶯作爲本家族長之女,學習知識、修煉術法都不能落下,即使以後會嫁入別家。
在不仙居正門,一個氣息忽然進入了庭院,沉穩而內斂的強大靈氣,毫無疑問的,蒲雪鶯知道這是蕭墨竹之父蕭寂的氣息!
驚訝着蕭家叔叔的到來,蒲雪鶯直覺也許會有蕭墨竹的消息,連忙向着會客室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會客室裡,除了蕭寂,還有父親蒲天鶴的氣息,蒲雪鶯不知道他們在交談着什麼,於是躲在門外,側耳偷聽。
身份,背景,名諱,意圖。
兩位長輩討論的全是關於師父不周老人的事……
蒲雪鶯對名義上的師父談不上了解,不敢妄加揣測,她只是想知道蕭墨竹的消息而已。
可惜直到兩人的談話結束,都沒有聽到關於蕭墨竹現時的情況,蒲雪鶯失望的離去了。
究竟不周老人是什麼人,背景是什麼,恐怕唯一可能知道的就只有小冰了……
東古大陸沒有了異妖這個“毒瘤”,比其它大陸要安寧一些,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州城,蓉西。
經管院的夜晚和別的地方有些不一樣,平靜的學院,安穩的氛圍,奚子芫久違的享受着這種“平常”的生活。
動亂看似平息了,蓉州正在逐日恢復繁榮與熱鬧,好似湖面掉入了一顆石子,幾圈波紋一會兒就過去了。
女宿舍2棟305室的陽臺正對着運動場,藉着昏暗的校園路燈,能看清大半個球場,和才修繕沒多久的圍牆。
熄燈後不久,各寢室都相繼變得安靜。
“唉,這日子太過平淡了吧,我感覺自己都要變懶了。”懶洋洋的趴在陽臺邊,奚子芫望着外邊的夜景,喃喃自語道。
現在的奚子芫仍然是“遊曉雲”的外表,爲了不讓遊曉雲的親人朋友擔心,也是對邀請她往烏州卻遇到傷害而補償,從頂替遊曉雲開始,奚子芫沒再解除樣貌的幻化。
“至少得捱到遊曉雲本人回來吧,不知道還要多久……”堅信着蕭墨竹和師父不周老人會有辦法,奚子芫一邊嘆氣,一邊想着。
夜風冷亂,吹得陽臺的盆栽搖搖晃晃,落地窗沒有關嚴實,窗簾也跟着氣流飄動。
陽臺的這一幕,似乎曾經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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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隨着一聲輕微的推窗聲,在奚子芫的身後,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得意的一笑,奚子芫說:“那是當然了,幻形靈術就是根據本人的模樣複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