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時,曾出過靈元體,這種體質盡皆女修,無一例外,但卻是一種禍端。
靈元,只有入尊的大能才配擁有,這是靈數之恆,難以違背,但若發生了意外,便是所謂的異數,因而有禍。
入尊之後,衍生的靈元,對於兩境之修來說,能夠空靈心,清明身,這是一種玄妙的力量,若是鑄就靈基,便會無暇,若是補元,則能通靈明心。
靈祭兩境,靈元伴身,雖然能夠讓其一路高歌,但這種靈元之力,因不屬於自身,而可被奪,讓世人垂涎,更是不擇手段。
厭嶺,一個曼妙的黑色身影,手中玉笛吹響,靈曲飄滿了天地。
在這黑色身影之旁,有不少修士,可卻齊齊橫躺於地,七竅流着嫣紅的血。
“魔女,你們黑凰一族的聖女都隕了,哈哈,有種殺了我!”邊上一個青年,批頭散發,嘴角鮮血不斷溢出,悽聲厲吼。
樹上的少女雙眸冰冷,並沒有去理睬那些人,只是自顧自的吹笛。
“動手!”
原先躺着的幾個,隨着一道低吼的聲音迸出,全部縱身躍起,祭出了數件靈器,更有靈芒打來。
他們是人族的人傑,如今卻是碰到了大敵。
可即便不敵,他們也要一搏,若是能夠傷到面前的少女,也不枉他們人傑之名。
可結果卻令他們悽笑,十分悲涼。
笛音流轉,凰羽繞身,萬法不破,擋住了那鋪天而來的靈芒,同樣還有那凌厲的靈器。
少女玉手一拂,黑羽如劍,盡數射去,隨後便要轉身離開。
只是當那少女輕步踏去的時候,那雙眸之中泛起了波動,顯露了一絲凝重。
“怪不得,明明大宴在前,反而到南天城的人卻變少了...”
這是一個男子,披着雪袍,微微一笑之後從天際走來,他的手,那一抹通透如玉的劍,泛着晶瑩的芒。
可這美麗的劍上,在那劍刃之處,卻有三處缺口,十分的怪異。
此劍在衆人看來實在太過漂亮,白玉通透,澄澈流光,若沒有那三處缺口,此劍,當真無暇!
附近的幾個人傑原本以爲必死,但卻看到了那持劍而來的男子,齊齊一喜。
那劍,他們認得,玉靈劍,那人,他們更是震驚。
“你是何人...”少女看到了來人,淡淡開口。
“司雪衣”
“天劍宗的十一劍之一,聽說你是前三劍”少女喃喃,雙眸閃動,騰出了不少戰意。
天劍宗的十一劍,雖然同爲天驕,戰力相差不大,但有三人不同,傳聞這三劍的戰力與各族的聖位媲美,可惜因爲天劍宗內部之事,此宗遲遲沒有選出少宗,令人遺憾。
“司雪衣,此女術法靈學十分詭異,他不止狩獵了衆多人傑,還有天驕!”有人出言提醒。
雖然知曉面前之人同樣厲害,但那三劍很多人沒有真正見識過,而眼前的少女,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厭嶺狩獵,殺伐無雙,讓不少天驕都已飲恨。
“她的黑羽玉笛,有音殺之效”
另外有人沉言,音殺靈法都很難纏,而且此女的笛音與雪薇仙子的琴音不遑多讓,實難小覷。
“多謝”司雪衣微微點頭,只是並不在意。
他修劍靈,比之一般人擁有更強的劍心,這是無敵銳利之心,即便來人再強,他亦無懼。
“落羽”少女輕笑,周身黑羽幻出,每一羽便是一劍,此羽從天而落,化成黑雨。
白衣男子,與名一般,淡若清風,身若白雪,一把玉劍朝天一揮,數道靈劍顯現,與滿天的黑羽相碰,靈芒四散,璀璨耀眼。
劍幕,黑雨,在半空激盪,隨後笛音而起,滿天黑羽灼有流火,熾熱之息滾滾而來。
白衣男子輕步退去,手上玉劍隱隱發光。
“虛劍”一道波動,白光閃現。
樹上少女,那裹身的黑紗竟破碎了一處,玉臂之上流有鮮血,可她的神情並未波動,只是那笛音更加悠揚,殺伐之息瀰漫了此地。
“那便是三劍之一的司雪衣嗎,一手玉劍隱虛真是可怕”下方有人驚歎,面前的兩人在天驕之中都是傑出,令人生畏。
“不過這次天劍宗不是有一位前來了嗎,如今又出一劍...還是三劍之一”有人想起了一些,心中詫異。
“難道是因爲前不久的方家大戰?聽說季玄風出現了,若是如此,倒好解釋”
不少人猜測,他們雖然在外,但南天城的事情傳的太快,或多或少都聽聞了一些。
季玄風之事,對天劍宗來說是一個傷,被外來的劍修連敗三大天驕,讓身爲中域大宗的它丟盡了顏面。
許多後來回到天劍宗的天驕,聽聞了此事之後,心中都有不甘,因此在四處尋找那詭劍,可惜都未尋到。
想來如今得到了消息,那季玄風現身南天城,讓身爲三劍之一的司雪衣親自前來,倒也說的通。
兩人必然會有一戰,這是衛了一振天劍宗的威名。
半空兩人大戰,黑羽隨着笛音不斷幻化,詭異莫測,每每出現,必然讓她面前的男子被迫躲閃,可那黑羽實在太多,即便是司雪衣同樣染血。
而那黑衣少女,也是如此,玉劍隱空,白光閃,紅血飄,同樣染了諸多傷口。
“劍不沾血,恍如靈玉,隱光則現,這便是傳說中的玉靈劍嗎...”
少女身形變幻,退到一邊,看着身上的傷口,原本的黑紗都破損了不少,令她玉肌隱露。
笛音落,玉笛重新變回一根黑羽,被她插在髮髻之上,手上同樣出現一劍,漆黑幽深,隱有凰音,凶氣懾人。
“黑凰一族的凰血劍...不過你這把卻與我所想的略有不同”
司雪衣看向面前少女的手中黑劍,眉頭微蹙。
他的記憶中,那凰血劍並非是這把,但這黑劍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能讓修劍之人忌憚的劍,很少!
因此他不明白,除了凰血劍,還有什麼劍,讓他心中輕顫。
“凰血劍...早已逝去,同原先那人一樣,如今的時代,是我的時代!此劍,名爲血瓏!”
少女冷眸乍現,身影瞬間虛幻。
隨後一把黑劍,莫名的出現在司雪衣的頸部,只是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是什麼劍,連我都未曾看清...”
白衣男子急退,站在一處,摸了摸脖子上的劍痕,一陣心悸。
剛纔他見到面前少女消失,必然要攻自己,只是還未反應過來,黑劍顯現,此劍太快!
彷彿從那少女身影化散之前,此劍便已在他身側!
若非他精通劍靈之術,剛纔這一劍,或許已經隕落。
“我以爲,同境之中,無人可接此劍...不愧是三劍之一”
少女顯現,神色不似原先的淡然,皺眉看着面前之人。
她的血瓏,劍出染血,這是一把兇劍,養在五藏之中,爲其中一靈,孕有兇詭之力,從她出族到現在,從未失手一劍。
因爲讓她出此劍的人太少,唯有天驕可配一劍,因而此劍沾有了天驕血,可現在卻被面前之人躲過,令她動容。
司雪衣神情同樣凝重,心中一嘆,若不動用全力,或許真會隕落。
玉劍耀起了靈芒,一踏鳴天,直接同那少女大戰。
劍靈耀光,黑羽舞空,漫天靈威浩蕩,兩人對劍,越打越遠,震天動地,直至消失在遠處。
原先觀戰的人傑都是面面相覷,心中震驚,不過卻沒有餘力跟上前去一觀。
對於他們來說,如今能夠保全性命已是萬幸,當即恢復了一下自身,便向南天城趕去。
“我睡了多久”
一處府邸,少年看着熟悉的苑閣,這裡是方家,只是他不知道爲何自己來到這裡,臉上略有困惑。
“只是一天,看來你已經好了”閣外走來一個女子,輕輕一笑,心中很是高興。
“一天...也就是說,明日便是雲嵐之宴了?”少年喃喃,想起了一些。
“恩,這是雪薇仙子送來的信”
少年看了遞過來的信件,讓他一嘆,雲嵐宴席,雪薇讓他不必參加,安心休息便好,因爲此宴會持續很多天,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去靜養。
“當初,我怎麼了”
莫然看着面前的女子,輕聲一問,他隱約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麼,好像十分迷惘。
“那是修靈之人都會面臨的心惘,踏過去,心便堅定”
方婉一笑,如今看着面前的少年,那眼神又如初見那般,已經不再迷惘。
“是了...當初的天地雙脈,最後五脈讓我猶豫了,因而...我怕了”莫然神情一凜,心惘之說,他是知道的,隨後想起了一些。
那次在天水軒中,他開至九五之數而極限,最後的五脈無法進入,這種情況讓他心有不甘,如今很多天驕顯現,他目前的戰力還不夠,因此急躁,產生了心惘。
這種情況太過可怕,如今想來卻是心悸,回想起當初的一些事情,他感覺自己真的有點可笑。
所謂的萬古成空,他只是初入靈途,還沒有見識過就去擔心這些,太過好高騖遠,更是杞人憂天。
他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古人的路只是他們自己走的,那些言談雖然可能是對,但若沒有親見,便這般相信,那麼又如何走出自己的路...
無論最後如何,他如今只想一點,這一世,他要明一切,要探諸秘,要走出真正的路。
若那條路是斷的,他便將其接續,若是阻的,便一步一拳,將其打通。
唯有如此,才能對的起他當初的誓詞,他要護佑青山村,要保護所有他在意的人。
而且他還想要明白,爲何那荒古時期,萬靈會哀傷,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便是他要有足夠的實力!